第63章 招工

這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是黃昊身邊的婦人在拉家常的時候說的，這茶餘飯後，這些個小事也就成了談資，也是這裏為數不多的樂趣。

對於這些個小插曲，也算正常，找一個了較為乾淨的地兒，酒這東西每逢有事都得上，人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這那就是人逢好酒精神爽。沒有像仕子那樣拿個拇指大的小杯來附庸風雅。粗陶大碗，才夠盡興。用村中老汗的話說，那些個狗屁青衫仕子，就是他娘的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哪有我們自在。

不一會兒，菜就上了桌，這前前後後也就五六樣菜，別的不說，管飽，那是絕對管飽。肉，肉當然有，只不過是豬肉。豬的社會地位是非常低的，士大夫階層的人民都不屑於吃豬肉。因此就有了只有下等人民才會吃豬肉的說法。這也就表示在豬肉在當時並沒有被大家接受。認為其中的一個原因可能是處理豬肉的方法不妥當，到這時候總是會有一股膻味。這是大家都難以接受的。

對於黃昊這後世人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排斥，這上輩子吃最多的就是豬肉，這些個村民也沒什麼講究，都是粗人一個，怎麼會有窮講究，只知道這肉是有油腥的寶貝，適當拾咯拾咯也是芳香四溢的美食。只有那些所謂的仕子貴族，才嫌棄豬肉，嫌棄那些在泥地里滾來滾去的泥球，嫌棄它濃重的味道。

豬肉從什麼時候開始出入被大家所認同呢？那就是經過大名鼎鼎的蘇東坡的推廣了。蘇東坡當時以一味東坡肉震驚了當時的“美食界”，而東坡肉的主要材料就是豬肉。因此當時社會的官僚階級也開始嘗試豬肉。豬肉開始真正的被大家所接受。因此市面上的豬肉的價格也開始升高。一般的普通人家吃不起這麼貴的豬肉，轉而只能食用豬身上的其他部分，比如豬肝等內臟。

這凡事無絕對，蘇東坡這麼一做雖然讓這豬的地位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也讓更多的窮苦老百姓吃不上肉。歷史的雙面，不好評判。

在坐的都推杯換盞，一口菜一口酒，一些半大孩子偷偷嘗試一碗酒，辣得小臉通紅，質問那騙他和酒的老輩子，“你個糟老頭子，就知道騙我們這些年輕後生，說是天上瓊漿都不換這碗酒，咋喝着都辣嗓子”。

老人也不回答，又倒了一碗酒，笑咪咪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愧疚？嘲笑？

那孩子的父母心急火燎的跑來，使勁拍了半大孩子腦帶，謾罵他不懂規矩，目無尊長。當然這些都是作給人前看到，哪裏捨得下死手，自己在下半輩子還靠這帶把兒的孩子養着，男貴女賤，莊戶人家，就靠男人支撐着。臨老有個人養老送終，在費點銀子，去棺材鋪打口棺材，去了那邊，臉上也有面兒，不至於忙忙碌碌一輩子，尖酸刻薄了自己，找個草席就把自己埋了，做個孤魂野鬼。

這人才到中年，心就到了暮年，不得不說這是這個時代的悲哀。一場熱鬧就收了場，黃昊在旁邊看着，這心就多了一份市井氣，開始與這個陌生的朝代交替，融合。

這老天是公平的，左手拿走什麼，右手就還回什麼。讓黃昊與世隔絕，親人永隔，也給了黃昊飛黃騰達的機會，還有那一絲無與倫比的氣運。

飯後，當然還是黃昊主講，這頓飯幾乎掏空了他的小金庫，當然這是值得的，不說人家幫你一個多月，就這份心思，都值得。這一百來人，遠親不如近鄰嘛，值。

“各位父老鄉親，承蒙大家的厚愛，這酒廠，今日算是辦起來了，傍晚就出第一批酒，不過，在這之前，後生我要說一件事，那就是酒廠招工的事”

“等一下，黃小後生，你這招工，不是想簽我們賣身契吧，這可不地道，我們一家托兒帶口的，將就着能養活，要買身給你家當牛做馬一輩子，叔我可不答應。”下面一個腦子靈光的叔叔級說道，也提出了下面大多數人的疑問，也是這好好的自由人不當，要不是走投無路，怎麼會去想那條路。

黃昊先是一愣，一會兒就發現這其中的道道，是自己先入為主了，這古代的工作都是跟主家一輩子的，這要說是這工資，倒是超前了一點。

“這位叔擔心的有道理，這有福同享，有難我當，這應該明白了吧，關於這工作問題，也沒想着這賣身契啥的，這樣，我們就付月錢，你在小子這干一個月，不論怎樣，小子總不會虧待大傢伙兒，”黃昊解釋道。

“有這種好事，該不會是誆我們的吧，你叔我沒讀過書，大字不識一籮筐，可不能騙我們”漢子有些鬆口。嘴裏念念有詞。

“這怎麼能騙各位，再說了我師傅雖然今天不在這，但我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黃昊說到，這先生也是，要去教書，說什麼不要被世間市井之氣污了聖賢之道，黃昊也納悶了，感情是這段時間自己鬆懈了不少，引得先生不悅？自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眾人將信將疑，看黃昊拉虎皮做大旗，也就順了黃昊的意思。

“這月錢嘛，在十八到五十歲之間，不論男女，都是五十文”一斗米五文，一斗米十一斤，五十文足足夠買110斤米，這點黃昊心中有數，這有點專家不是說嗎，要想了解一個時代的物價，就用米價來算購買力。清楚明白。

“這五……五十文，開玩笑吧，”台下的人都驚呆了，這錢可是天價，說是天價都不為過，這足足可以買十斗米。夠一個家庭吃上一個多月的大白米，心中盤算着，比種地強太多，守着這一畝三分地，一輩子也沒什麼發展，要是跟這年輕後世干，日子更有盼頭。

“沒開玩笑”黃昊一本正經的說，絲毫沒有波瀾。“如果不信，可以簽字據，到時候鬧到衙門那裏也是你們占理。”

“你還說男女不論，老娘們都可以領一樣的工錢？”這些人彷彿有無數的問題，黃昊只能一一作答。

“當然，至少在這酒廠里是這樣的，男女不論，一個人頭五十文，”黃昊也沒那閑心思去給一群人講什麼男女平等，講了他們也不會懂，畢竟這是超了多少年的概念。

原以為招工就是個輕鬆的活兒，但是現在看來不簡單啊，就沒一件事是簡單的。

在折騰半天之後，這符合條件的就簽了這合同。一個個喜笑顏開。不多不少招了五十人左右，都是農民這每天在土裏刨食，身體素質絕對是杠杠的。這也算黃昊來這的一點班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