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君心似我心
舒言伸出了手,繞着絲語的眉目,一點一點輕撫下來。
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不知不覺,他的絲語已經長得這般美了。
舒言的手指有點薄繭,刺着絲語嬌嫩的皮膚,有點痛,還有點癢。但此時叫她最難受的,卻是舒言哥哥的眼神。不是平日裏的雲淡風輕,不是她偶爾瞥見的深不可測,而是一種更加直接的、更加粗暴的驚濤駭浪!
游移至絲語嘴唇時,舒言卻忽的頓住了。絲語的嘴唇,小小的,上唇微微上翹,不點而紅,既清純又魅惑。叫他怎麼都移不開眼睛。
眼神一暗,舒言朝那誘人的唇低下了頭。
雙唇接觸的一剎那,舒言心中一顫,原先那滿的快要溢出來的東西此刻像是化為了一陣暖風,撫便他全身各處。
他就像是逢甘露的久旱之地,曾經的孤獨,還有說不出的絕望,一下子有了釋放之地。
舒言的動作讓絲語始料不及,面對眼前突然而來的壓迫,絲語反射性的閉上了眼睛。下一秒,唇上便傳來溫暖而潮濕的觸感。
絲語的身上很軟,還帶着點香味。舒言原先抵在樹榦上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的移到了絲語的后腰。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把絲語箍的更近。
絲語從未被被人用這種方式對待過。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狀況。她只知道,她應該推開舒言哥哥的。可她的手,卻只是軟軟的垂在身子兩側,怎麼抬也抬不起來。
就連手都不聽她的話了。
滔天的委屈一下子席捲了她。
無助、迷茫......
雙唇,還被另一人壓迫着。
絲語唇上傳來的甘甜,讓舒言幾乎情難自禁。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火燒一般,熱烈之後又歸於平淡。
想要和一個人相濡以沫的的平淡。
舒言壓抑着自己,不讓理智被內心的渴望所燃燒。
許久之後,舒言才放開了絲語。他強迫自己的目光從絲言此刻看起來更為紅潤的櫻唇上離開。
他的自制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弱了?舒言苦笑。
絲語獃獃的站在那,嘴唇又燙又粘。她想伸手將唇上的濕意擦乾,可又覺得不合時宜。
“絲語”,舒言沙啞的問道,說出的話又溫柔又無奈。
“嗯?......啊?”絲語茫然,有點手足無措。
“你對剛才,有什麼感覺?”舒言眼睫低垂,寵溺的看向絲語。
話一出口,絲語的臉倏的嫣紅。一雙琥珀大眼,撲閃撲閃,不知看向何處。
“剛才什麼......什麼事?”絲語乾脆裝傻充愣。誰叫舒言哥哥問她這種羞死人的問題!她要怎麼回答!
舒言低低的笑了出來,沙啞又性感,“你說呢?如果忘記了,需不需要我幫你回憶回憶”
絲語反射性的雙手交叉捂住自己的嘴唇,然後無辜的看向舒言。
舒言失笑,低沉的笑聲像是一支羽毛,在絲語的心上一下一下的刷着。
笑畢,舒言拿下絲語捂住嘴巴的手,把它們包裹在自己的手掌心裏,然後看着絲語,鄭重的說,“絲語,我愛你,比你想像的更愛你!所以,我不准你離開我,也不准你想寫亂七八糟的事,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他說他愛她,他說她什麼都不用想,只要相信他就好。絲語的眼眶濕潤。她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什麼都不用想,只要相信他就可以了嗎?
“舒言哥哥,我......我不知道,娘親她......”絲語內心不安,她也同樣的深深的愛着舒言哥哥。可是如果在一起只會讓他更痛苦,那她寧願相忘於江湖。
舒言打斷了絲語的話,“是,我一直以來也恨着蘇姨,也恨着你。可是絲語,這幾天我想明白了,失去你,只會讓我更加痛苦,仇恨卻沒有得到絲毫緩解。”
舒言望着絲語,眼裏全是痛楚。
舒言眼裏的痛苦,絲語並不陌生。在那些想念舒言哥哥的日日夜夜裏,她也是如這般。
既然分開只會讓彼此更加痛苦,那在一起又何妨。至於那些仇恨,隨着時間的推移,總歸會消散。
這世界上,還有比你愛的人剛好也愛你還要難的事嘛?
想通了這些,絲語粲然一笑,眼裏的淚珠也隨之掉落,襯得絲語的臉頰更加晶瑩剔透。她堅定的望向舒言,“舒言哥哥,我想明白了。我愛你,我不想和你分開,有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
舒言也笑了,他將絲語擁入自己的懷中。
認定了彼此的心意,舒言便帶着絲語重新踏上了回京城的那條路。不管怎麼樣,在國公府里,他還有許多事要做!
令絲語沒想到的是,她離開國公府不過短短十日,竟發生了許多事。
這第一件事就是小姐高萱萱得到了聖上的垂青,被封為了婧嬪。第二件事是大公子高子司因為趁着秀英小姐過門前欲行不軌,被高國公攆出了國公府。聽說大公子離開的那天,老婦人病倒了,國公爺緊急請了御醫過來。到現在,老婦人還在養着病呢。
這些主家的事,絲語原本是聽聽就好。但有一件事,卻叫她不得不擔憂。
大小姐高萱萱成了婧嬪后,那她原先院子裏的丫鬟理該重新安排。若是有她得力的,會被小姐帶入皇宮,成為宮女;那剩下的,則是由負責這一塊的嬤嬤重新分配給府里的其他主子。
絲語不知道自己會被分配到哪裏去......
高萱萱進宮那日,整個國公府張燈結綵,喜慶異常。
但因是入宮為皇妃,按照規矩,是不得開門宴請的。於是府里便開了糧倉,向老百姓分發點糧食以作喜事。
宮裏的禮官公公早就喊了吉時,在門外備着了。
高萱萱身着暗紅的禮服,禮服邊緣綉滿了金枝和雀鳥,裙擺疊疊散開。
“父親,母親,女兒今承皇恩,入宮侍候陛下。日後,不能承歡膝下,還望父親母親能保重身體”。高萱萱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對國公爺和國公夫人行叩拜禮。
按照禮制,能夠接受皇妃叩拜禮的,只能正妻。因此二姨娘只能站在在一旁侍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