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皮畫
那漢子走了，這幅畫我也花大價錢買了下來。
我本想問他一些關於這畫作相關的問題，可是無論我說什麼，他都是閉口不答，神秘至極。
臨走的時候，可能是終於耐不住我的軟磨硬泡，他說了四個字之後就揚長而去。
‘尋龍探金。’
這四個字已經給我透露了太多的信息，此人原來是個土夫子，那麼這東西也一定是從下面挖出來的。
之所以這麼認為，是因為現代根本沒人敢冒天下之大不晦做這種人皮畫的事情，更何況，上面濃厚的年代感也證明了這一點。
那土夫子離開之後，我將人皮畫珍重的收了起來，甚至覺得有些不保險，三番五次的騰挪地方，最後放在了卧室地板下的暗格中。
不是我不想對此物多做研究，而是人皮畫這種東西實在晦氣，活人抓在手中時間一久，難免會沾染一些死氣，陽氣大損都是常有的事情。
既然知道了這龍藏是個地名，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我要做的，就是找到這個所在。不過這人皮畫，我卻是不敢多做接觸了，甚至都不打算將之再取出來，因為相比於找到那個秘密來說，自己的小命顯然要更重要一點。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而是我小時候從爺爺嘴裏聽來的。
那天，我跟正常的小孩一樣，需要聽一個故事才能夠安然入睡。不過我聽的卻不是什麼童話故事，而是爺爺年輕時候的遭遇。
那個時候新中國剛剛成立，百廢待興。由於家窮，爺爺組織了村裏的幾個壯小伙，將目光投向了孟家莊后的一處古墓。
事實上村裡很多人都知道這處古墓的存在，逢年過節的還會有一些愚昧的村民前去燒香禱告，儼然將這裏當做了福地。
爺爺名叫孟九，家裏排行老九，這才有了這個簡單到極點的名字。
“我說孟九，咱這麼搞，不會引起民憤吧？”四人之中，田娃是最膽小的，若不是他有着一把子蠻力，爺爺也不會叫他同來。
“民憤？人都要餓死了，好管的了那許多？要是有人問起來，我孟九一個人背了。”有了爺爺的承諾，這幾人自然也不多言語。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們扛着一些簡易的工具就偷偷出發了。
到了地方之後，選中一塊比較偏僻的地方，他們就開始往下挖了。在外留下一個人望風，其餘人全部下到了洞內。
豐厚的寶藏然他們格外的充滿動力，沒多久就挖到了青石磚。
“孟九，看，到地方了。”處於一個領導人地位的爺爺，並沒有像他們一樣在前方開路，而是在後面統籌全局。聽到田娃挖到青石磚的消息之後，他也很是興奮，不過並沒有上前，而是讓運土回來的趙二狗前去查看。
“二狗，你跟田娃看看，這青石磚能不能打開，能打開咱就能發財，要是這第一步都沒有搞定，咱還是回家睡覺吧。”這番話無疑是有些激將，但是面對已經被利益沖昏頭腦的兩人來說，卻效果更佳。
沒有多說一句話，二狗就跟田娃拿着鋤頭狠狠的錘在了青石磚上，一聲聲清脆的響聲回蕩在洞內，然後向外飄散出老遠。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青石磚終於被敲開，二狗一把將田娃推開，自己湊了上去。
緊接着，還在洞內的兩人看到二狗的身子一陣顫抖，就‘噗通’一聲趴倒在地上不動了。爺爺叫了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之後，給了田娃一個眼色，他便前去拉二狗的身體。
當二狗的身體被翻過來的時候，兩人都倒抽一口涼氣，只見他的整個面部已經在短短的幾分鐘內腐爛的不成樣子了，甚至連顱骨都清晰可見。
爺爺見狀，二話不說，轉身就往洞外跑。
“孟九，你……”田娃話都沒說完，就步了二狗的後塵。跑到時候爺爺還回頭看了一眼，當時二狗果露在外的皮膚已經盡數腐爛完畢，田娃的臉上，也是出現了一個個坑洞。
說道這裏，我依稀還能夠記得爺爺臉上那抹惆悵和無奈的神色。
“後來呢，後來呢？”我當時對死人還沒有絲毫的概念，只知道這很刺激，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
“後來，我跟在外面望風的鐵蛋回了村，幾天了，村裡都沒發現少了人，於是我們在一周后的夜裏，又再次回到了那個地方。”
慘劇發生的顯而易見，就是墓中有毒氣，兩人直接被毒死了。可是經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就算裏面有毒氣，也早消散光了，爺爺和鐵蛋這才有膽再次下墓。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兩人直接無視了地上的那兩具發黑的枯骨，敲開了剩餘的青石板，然後下到了墓中。
這裏只是一個單獨的墓室，卻修的很大，很是空曠，足有一個籃球場大小。
四周的牆壁上留着很多的畫作，多半都已經腐朽，成為了地上的一些殘渣，可是大部分卻依舊保持着掛着的姿態，上面依稀還可以看到一些圖案。
這裏只有一副棺槨，還是放在整個墓室的中央，周圍的地上顯得很是空曠，除了石板地面，就沒有任何一件陪葬品。
當爺爺和那鐵蛋顫顫巍巍的推開那棺槨的時候，裏面並沒有出現想像中的死屍或是之類的物件，只有一張人皮畫。
鐵蛋將它取了出來，緩緩的在棺蓋上展開，人皮畫上一開始還是空無一物，當接觸到二狗的氣息之後，上面漸漸地浮現出兩張臉。
兩張他們再也熟悉不過的臉。
充滿了扭曲和絕望，以及不可置信的神態。
爺爺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們正是那死在外面墓道裏面的二狗和田娃。
那次，他們只取了一些字畫，然後就埋葬了兩人的屍骨。爺爺曾經發誓，再也不下那個墓，再也不碰人皮畫。
我依稀記得，末了，他跟我說的一句話：“人皮畫，能夠通八卦。久觸必死，且亡魂不入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