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030】冥冥之中的牽扯

老樹溝煤礦被眾人收拾停當已是清晨，剛剛那場廝殺痕迹被擦拭殆盡，上百具屍體在後山被一坑填埋，死者絕大多數是黑虎寨的人；

“堂主，太痛快了！”楊元飛顯得異常興奮，做夢也沒想到威名赫赫的黑虎寨竟然被自己親手滅掉；

“嗯！這次石頭和小七二人當記首功！”雷鳴讚許到楊元飛身邊的兩個跟班；

“呵呵！”兩個少年憨厚的笑了笑；

“堂主誇你們就傻樂，想想有啥要的？”楊元飛在旁提醒道；

石頭和小七對看一眼，隨即搖了搖頭，異口同聲道“沒有！”；

“這兩個兄弟我喜歡，耿直，賞罰分明是咱們楊家寨規矩，等回了山寨再論功行賞！”雷鳴笑呵呵的回道；

楊元飛白了一眼兩個死腦筋跟班，氣的肚子疼，剛剛從煤礦搜羅出那麼一大攤子財物，兩個傻小子竟然不知道索要，楊元飛可是懂得花錢享受的主，別看他是個少年郎，到了長安城立刻變身浪蕩二世祖，下館子，逛青樓樂坊都是輕車熟路，關鍵這些愛好都是要花錢的啊；

這次奪取煤礦的過程中無意間發現了楊元霸的小金庫，堆積如山的五銖錢，還有不少的黃金；

東漢滅亡以後就一直陷入社會動蕩，經濟基本處於停滯狀態，貨幣發行混亂，目前市面流通的五銖錢是相當混雜，包括各個時期的官鑄，還有民間的私鑄錢，大小輕重不一，優劣差別很大，但是無論北方諸國還是南方的東晉都在使用；

起初後趙石勒開拓疆土，滅漢趙，佔有除遼東、河西以外的北方地區。後趙前期仍採取胡漢分治政策，但注意籠絡漢族士人，減輕租賦，發展農業生產，推行儒家教育，經濟一度出現短暫繁榮；

建平四年(333年)石勒卒，次年其從子石虎篡位，石虎非常殘暴，征役無時，大興土木，荒淫無度，社會矛盾尖銳。

此時後趙發生嚴重旱災，金子一斤只能買粟二斗，百姓日子艱難，楊元飛清楚楊家寨缺衣少食的近況，顧及種種他也不好意思親自張口索要；

因為楊家寨七人堂管委會有制度，各種錢帛財物統一集中分配使用，各級將官和士兵按照等級發放俸祿；

雷鳴也許知道楊元飛的心思，故意岔開話題“楊將軍，楊元霸的親信怎麼樣了？”

“堂主遵照你的意見，該關的關，該殺的殺！”楊元飛也回答的乾脆利落；

楊元飛妥善處置了煤礦的俘虜，這裏絕大部分人受到了楊元霸的蠱惑和壓迫，如今已經認清形勢，堅決擁護楊元飛和雷鳴，在衛朝千的配合下，揪出了楊元霸十多個親信死黨；

雷鳴微笑着點了點頭，看樣子很滿意楊元飛的所作所為；

楊元飛接着追問道：“堂主，罪大惡極的幾人都被我殺了，剩下這幾個人怎麼處置？”楊元飛有些猶豫不定，這些人雖說是楊元霸的心腹，但他們同時也是楊家寨的寨民，寨子裏還有他們的親朋故友和父母妻兒，殺或不殺都是麻煩，一邊是埋怨一邊是隱患；

“先關起來，等除掉了楊元霸再放出來！”雷鳴想了想，如今也只有這樣最為妥當；

“好吧！”

“等等！”楊元飛正要離開，被雷鳴叫住了；

“我剛才看了，礦工的生活條件太差了，還有他們都是楊家寨的人嗎？”

“嗯！”楊元飛點頭應道；

雷鳴皺了皺眉，隨即說道：“這裏的礦工大部分都是年輕人，他們是楊家寨的未來和希望，不應該都被埋沒在這黑漆漆的礦洞之中！”

“堂主你打算怎麼辦？”

“把他們都放了！”

“那這裏有大幾百人呢！”楊元飛吃驚道，這裏的礦工多是流民，楊元飛雖說知曉雷鳴那套新的制度，倡導啥平等，自由……

“人口就是財富，幾百人怎麼了？”雷鳴反問道；

對於雷鳴的一些政策，楊元飛不甚了解，至今還稀里糊塗的，但是從內心講，還是有點家族地盤的觀念，如若把這些流民都放回楊家寨，那麼實力上，流民部將大大超過楊家堡族民；

曾經的大寨主楊天虎就是為了防止流民部做大，防備鳩佔鵲巢，特製了一套規矩，流民部必須通過做工來換取食物，做工就是指的挖煤，礦山採取輪休制度，礦工每個月回山寨休息三日，每個礦工一年只有兩次機會，而且流民部的礦工必須分批休息，每次休息人數不得超過50人，這樣有兩個好處，一是杜絕創造流民聚眾起事的機會，二是最大限度保證煤礦的產出；

“那這礦山怎麼辦？”楊元飛疑惑道，人都走了，誰來挖礦啊！

雷鳴似乎有了什麼主意，淡定道：“沒事！你看在的儲備已經不少了，如果我們不被胡人盤剝，這些最起碼頂上過去小半年的收入!”

“那我們真要和胡人對抗嗎？”楊元飛不解道，他深知胡人的強悍霸道；

“現在有楊元霸在胡人那邊煽風點火，結不結怨有啥區別嗎？”雷鳴微笑着問道；

楊元飛撓了撓頭，心想也是這麼個理，從奪取礦山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和楊元霸及其身後的利益集團決裂了，楊元霸如今就是羯族人的一條狗；

雷鳴是這麼考慮的，這礦山的礦工加上楊家寨在這裏的護衛監工，總數五百多人，而且絕大多數都是青年漢子，如果這些人編入楊家寨的軍隊，無疑大大加強了山寨的武裝力量，再讓楊瑞從這些人中挑選個一兩百人，進行特種訓練，到那時，何懼這四方蟊賊流寇，什麼隱霧山啊，什麼羯族大胡商啊，都統統滾蛋……

“礦山就此撇棄？”楊元飛說話時，臉都抽搐了，心疼啊；

“這礦山是死的，也飛不了，等我們實力強大了，隨時可以拿回來，如果現在堅守，得不償失！”雷鳴下定決心，暫時放棄煤礦，主動躲避實力強大的羯族騎兵；

“唉！好吧！”楊元飛最後無奈的點頭認可，他心裏也清楚，眼下這礦山確實不宜堅守，一是楊家寨更不無法應對來自隱霧山和羯族人的兩面夾擊；二是煤礦初定，人心隔肚皮，說不好有多少人會戰時反水，如若那樣會更兇險；

隨後雷鳴和楊元飛帶領眾人一直埋伏到下午，也沒見到楊元霸的蹤影，倒是抓住了幾個前來催收礦稅的胡人，繳獲了七匹戰馬和一張手繪地圖，特別是地圖，讓雷鳴是如獲至寶，笑得合不攏嘴！

“堂主，一切準備就緒！”楊元飛已經把眾人集合完畢，儲備的煤炭也被裝車準備運回楊家寨，還有一部分被隱藏了起來；

“好，開拔！”雷鳴騎着戰馬，洋洋得意，身旁聚集着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開回了楊家寨；

楊元霸之所以沒有出現在礦山，原來崖城出現了臨時軍情，他被臨時徵招做了戰備後勤人員；

因為長安的皇宮新入了大批美女，後趙皇帝石虎按捺不住，打算下月巡幸長安；

李子揚的小秦國就在長安城附近活動猖獗，嚴重威脅了石虎的巡幸計劃；

故而後趙武帝石虎派遣鎮西將軍石廣前來平亂，如今大軍就駐紮在崖城；

大戰一觸即發；

小秦國現如今也是如日中天，每日都有成群結隊的流民前來投奔，短短數日，整個秦國武裝力量達到六千多人；

當然戰鬥力有待商榷，說白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此時小秦國皇宮是歌舞昇平，君臣暢飲；

李子揚剛剛完成了官員分封，南宮世因為南寨一戰成名，被封為鎮南王，就地鎮守南寨；

新編的四千多新軍被他劃分為兩山大營，分別駐紮在皇宮兩側，一處叫西山大營，另一處叫做南山大營；

西山大營是新封的車騎將軍黎平掌管，此人是士族子弟，因為是庶出，鬱郁不得志，因為是太師李維孫子的連襟，故而被舉薦，此人胸懷大志，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之前是時運不濟，年近四十也沒混上個一官半職；

李子揚也沒多做考察，原因很簡單，黎平的小女黎雅之成了皇妃，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南山大營是大將軍謝樂子的長子謝華擔任主將軍，他被李子揚隨口封賞為龍威將軍，小秦國二品武官；

一同被冊封的還有虎威將軍，同樣是二品武官，是被一個叫秦少飛的人擔當，此人是也有親戚在小秦國後宮，因為那女子深的李子揚寵愛，故而為堂弟謀求了個官，秦少飛也是有點能耐，拜於名師門下，熟讀兵法，弓馬嫻熟，本來打算到江左東晉謀個官職，尚未動身被李子揚招攬來了；

“諸位都是朕的至親股肱之臣啊！有朝一日我秦國一統天下，我對天起誓，苟富貴勿相忘，你們都是親王貴胄，列土封疆的王侯！”李子揚慷慨激揚的給文武重臣畫著大餅。

“謝陛下，臣等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群人也很配合，叩拜謝恩，也許真被李子揚的表演感動了；

李子揚皮笑肉不笑道：“好好，眾愛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