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忠臣

看着侍衛將夏江帶走，夏冬感到很不真實，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猶豫了一下，這才上前拉住了岳晴兒的袖子：“晴兒，鋒哥他……怎麼樣了？”

岳晴兒轉過頭去看了她一眼，夏冬，也只是一個被欺騙的可憐人罷了。她剛想開口，就聽見士兵傳報：“稟告陛下，北境傳來急報，赤焰軍先鋒聶鋒在殿外求見。”

看來是聶鋒看見夏江被押走，知道她們的計劃成功了，才讓門房傳報的。

聽得他的到來，所有人心頭一急，梁帝立刻讓人帶他上來。誰也不知道邊境出了什麼事，雖然夏江的陰謀被戳破，但是赤焰軍到底有沒有遭遇毒手還不得而知。

全身上下滿是血污的聶鋒跪在了梁帝面前。戰場確實殘忍，但是對一些文臣來說，這幅形象夠讓他們恐懼了。

聶鋒一進來便拚命地磕頭：“陛下，赤焰忠心耿耿，林帥從未負過陛下，從未想過謀反。聶鋒以性命發誓從未寫過求救信，求陛下明察啊！”

“這些，朕都知道了。你快告訴朕，北境戰事如何，林夑和小殊又怎麼樣了。”

聶鋒的神色卻黑了下來。大家的心頭都冷了冷。難道，赤焰軍已經遭遇了不幸？

“陛下，十五天前，赤焰軍行至梅嶺駐紮。沒想到大渝皇屬軍突然襲擊山下的十萬援軍，謝駙馬措手不及。等到少帥趕到時，只餘下區區幾萬傷兵。赤焰軍年前受到重新編製，只不過七萬人，與大渝皇屬軍，不過是以卵擊石。赤焰軍所有人拼盡全力，最終剿滅了皇屬軍，但是赤焰軍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與季布一戰，林帥身受重傷，至今昏迷不醒。赤焰軍沒了主心骨，士氣大跌。大渝副元帥卻領有五萬援軍。少帥只有暫代主帥的位置，和大渝援軍殊死搏鬥。為了斬殺大渝副元帥，少帥他……”

“小殊他怎麼了，快說啊！”梁帝大聲的質問他。

“少帥他和大渝副元帥同歸於盡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岳晴兒死死的抓住聶鋒的衣服，絲毫不顧他還在滲血的傷口。她都不敢置信。這些，與她的計劃完全脫節！

“晴兒……”夏冬見狀，忙出手阻攔。

聶鋒紅着眼，給岳晴兒磕了個頭：“少夫人，少帥他為了拖死大渝副元帥，縱身跳下山崖，至今行蹤不明，生死不知。少夫人，屬下對不住您，沒能保住少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明明是讓林夑落崖的，只要他死於戰場，為國捐軀，陛下的懷疑終會煙消雲散。可是，現在落崖的，竟然是林殊！之前她給藺老閣主寫過信，他們應該會在梅嶺山崖下面等候，可是，老閣主他們會不會救不到，林殊他會不會出事？

想到這裏，她的臉猛地白了。

“不可能，他說過讓我等他的，他不會出事的。不可以騙我……”

“晴兒，你要節哀。”夏冬非常同情此刻的岳晴兒。因為幾天前，她的想法也是與岳晴兒相同，師兄們勸了很久才振作起來。只是此刻的後者卻絲毫沒有聽下去的跡象。

“晴兒，不要犯傻，你與他還有個孩子。”岳晴楓厲喝，“而且他只是失蹤了，你有見到他的屍骨嗎？”

“我與他，還有個孩子……”岳晴兒喃喃自語。是啊，她要鎮定。這一切本就是她設的局。不過是有一環節出乎了她的意料。若是老閣主到的及時，林殊肯定是被救走了。

“陛下，皇屬軍雖滅。但大渝還有後續援兵。林帥重傷，少帥又沒了。聶鋒不能讓林帥再死於疆場。求陛下讓聶鋒帶兵殺回北境。”

聶鋒的請求很快就得到了梁帝的肯定。見到岳晴兒臉色異樣，連忙讓岳晴楓將她帶回林府休養。

回到帥府，晉陽長公主見到這樣的岳晴兒，不免嚇了一跳，忙命人前來診治。經過了多月的精心策劃，還有這一次的提心弔膽和情緒的起落，岳晴兒還是動了胎氣，回府不久便提早生產了。

岳晴兒感到的是全身的疼痛，從未有過的疼。她還是難產了。在古代，難產很有可能就是死亡。

她努力勸慰自己，讓自己平靜下來，將力氣使到一處……

她聽見了孩子的哭聲，然後就是產婆的興奮：“恭喜長公主，是個小少爺。”

本以為渡過一關了，誰知道肚子又是一疼。我的天，這是什麼情況！“母親！不行，還有一個！”她痛吼出聲，運氣太好了吧！還來個雙胞胎！可是，這也就意味着她的危險還沒有離去，死神還是即將來臨。甚至，她已經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產婆已經隱隱約約感覺血崩的跡象。一旦血崩，她只有死路一條。迷迷糊糊間，她聽見了哭聲，似乎是妍兒在哭。

是她快要死了嗎？

可是，她還不能死啊，她還沒有見林殊最後一面，還沒有知道他是不是好好的，還要去江湖，去琅琊閣找他，與他攜手江湖。所以，她不能死！

一陣啼哭打破了壓抑的氣氛。孩子出生了，產婆開心的告訴晉陽長公主，是對龍鳳雙生子，而且，母子平安。

龍鳳胎么，挺好的，上天還是眷顧她的。噙着笑，她終於昏睡了過去。

戰爭結束了，人們又開始了安居樂業的生活，茶餘飯後又開始聊起來最近發生的奇聞。比如，林少夫人懷胎八月，闖入武英殿揭露奸臣謀划，為夫家叫屈。又比如，林少夫人給林少帥生了一對龍鳳胎。又比如，梁帝陛下下旨，全力搜尋林殊的下落，封林夑為一品護國大將軍，謝玉為寧國候，敕造寧國候府，以待大軍凱旋。

人們都認為，這就是為國捐軀的忠臣，殊不知那謝玉，是岳晴兒故意放過的大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