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揚名

“大明萬勝”……

午後陽光照耀下數面大明日月旗幟跟在柳字將旗后迎風飛舞，在李自成、高傑目瞪口呆驚懼愣神之際，一千甲胄鮮明的騎兵呼嘯而至，捲起一片塵土漫天黃沙飛揚。柳純孝騎乘“赤色閃電”像離弦之箭單騎衝出，收刀張弓，抽出一支箭矢弓拉滿月奮力一射

“咻！”

突如其來的巨變讓李自成和高傑不知所措，三百步外一支箭矢飛馳而來，“叮”的一聲插入李自成身邊不到半米向地面愰動着，讓他驚出一身冷汗。李自成驚懼不已本能的求生慾望下二話不說策馬就逃，高傑動作也很快緊跟其後打馬狂奔，剛剛的喜悅變成了莫名恐懼感，一心只想逃走。

柳純孝並不知道他奮力一射未中之人是李自成，他僅為箭矢沒有中的而略感失望，三百多步近四、五百米對弓箭精準打擊而言實在太遠，箭矢飛行需要時間，目標稍有動作就會失敗。即便是現代戰爭雙方，一般輕武器槍械也在二百米內作戰，，二百至四百米則是機槍和迫擊炮的最佳攻擊距離。一箭未中並沒有再射，一踢馬腹加速前進，“赤色閃電”不愧是汗血寶馬，衝鋒起來遠比一般蒙古種戰馬快速，柳純孝單騎突前一身文亮銀甲胄披着白貂絨領的大麾迎風飄揚格外顯眼……

……

落雁谷長達七里，兩側山坡並不算高，李善文和柳寶山帶領管傢伙計組織起十幾個民夫小隊把商隊裝滿沙土的袋堆砌起一道牆，將駝馬被趕着嚮往前繼續走。馬守義率夜不收隊和柳府待衛斷後，四、五十人依靠着沙土袋子牆用弓弩射擊流民軍，流民軍烏泱泱一大堆多無甲胄又沒有人領導，亂鬨哄衝過一陣后丟下幾十屍體，一時間竟後退着幾十米畏縮不前。

正當此時，許忠棟和劉忠貴率二個家丁隊出現在兩側高坡上，兩百甲胄鮮明的家丁引弓往谷里贊射，本來就混亂的流民軍驚恐萬狀，相互擁擠以求躲避箭矢，後退間互相踩踏傷亡甚至高於被箭矢射擊的死傷。

谷口李自成拚命的抽打着身下坐騎，此時此刻他只想逃出生天，恨不得坐下馬匹有八條腿，面對突然來襲的柳純孝大軍，他根本沒有想過打一仗，他非常清楚自己帶領的一群烏合之眾，絕對不是迎面而來的騎兵的對手。他身後的高傑也是果斷，讓手下丟掉剛到手的糧食，絲毫不猶豫的跟着李自成一起逃跑。

幾百米的距離對騎兵來說就是眨眨眼間的事情，柳純孝率領馮宗訓的選鋒追擊逃亡的李自成和高傑他們，左、右千總率手下人直接殺入落雁谷，他們也相當賣力，在他們眼中二千多流民毫無危險，而是白花花的銀子……

李自成、高傑一口氣逃出五里地，被一條幹枯大部分河岸裸露在外面，僅有二十幾米水面寬的小河阻擋住了去路。李自成勒馬喊住高傑道：“高兄弟，官軍人少可敢一戰”。他們一路逃亡下仍有三百多騎兵，李自成心裏原本就惱火之極，見柳純孝帶領的馮宗訓選鋒二百騎左右追殺如此遠仍然不放棄，膽兒也大了起來想一舉擊潰官軍追兵。高傑正因到手白米糧食就這麼丟了，又追殺五里多地憋着一肚子氣，聽到李自成的喊話也停了下來怒氣沖沖的罵道：“乾娘的，咱們三百多人怕他們二百人不成，老子正好殺幾個官軍出出氣”。二人各自領着手下停頓下來準備迎擊追兵。

一百多米外的柳純孝在追擊中已射殺十幾個流寇，見李自成他們停在河邊回身要戰，心中一樂，放慢速度示意馮宗訓選鋒列隊，豪氣干雲的說道：“眾人聽令，臨陣三發後跟我衝殺。”

雙方近前八十步時，柳純孝就開始加速衝鋒率先射出九連珠，射殺九人，一騎當千的迎面而上，馮宗訓緊跟着他也射殺四人，選鋒士氣大振近五十步三發速射跟隨着衝殺向前。李自成、高傑原本都是小軍官，臨陣也沒有戰術可言仗着人多一個字就是衝殺，沒照面就損失了四、五十人，一時間竟心生了怯意，各自暗中放慢馬速……

柳純孝跨下“赤色閃電”神駿高大，飛速衝殺到李自成的人馬當中，他手中戚刀飛揚入狼入羊群迎面之敵無一合之人，連折十數人嚇得無人敢近他身邊。李大個子持着柳字大旗面目猙獰的咆哮着，連二柱都斬殺了二人叫他如何不急，殺敵就掙銀子，可是他在柳純孝身後除了吃塵，沒半個敵人遇上，。馮宗訓一桿鐵槍舞的飛起，挑、刺、掃，砸像尖刀一般突入流寇之中，與柳純孝一樣他所過之處流寇是人仰馬翻，膽喪心驚。

在柳純孝、馮宗訓的殺傷下李自成一方士氣大跌，雙方撞在一起，流寇死傷已過半，落後的李自成見狀帶着十幾個親信轉身就逃，高傑一直盯着李自成，見其逃跑也招呼身側親信跟着逃跑。流寇本來就已潰敗，見二個頭領先逃跑，更是不敢再戰如鳥獸散四面逃亡開去，有些乾脆下馬跪降。

柳純孝沒想到流寇如此不堪一擊，雙方一處即潰，下令道：“降者不殺，逃者盡誅”。張弓便射殺三人，馮宗訓帶選鋒們也紛紛跟着喊“降者不殺，逃者盡誅”揚弓策馬奔騰追擊射殺逃亡者。經過一個跪地求饒的流寇時，柳純孝一馬鞭抽在他身上，喝問道：“李自成，或是叫李洪基的人可在你們中”。那俘虜維維諾諾的點點頭，一指河對面氣惱道：“那戴范陽笠的便是，李自成那烏龜王八蛋生兒子沒**的，每次都讓大夥打仗，自個縮後頭一看要輸就逃跑……”。柳純孝聞言面露古怪色，李自成還真是個沒后的綠頭龜，韓金兒，刑氏……

順着俘虜指的方向，眺望河對面，果然有三、四十騎已然逃出近三百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戴范陽笠之人正在拚命抽打馬匹。柳純孝測了一下風向預計其速度，奮力射出一箭，目標在跑動中有太多不確定因素，且距離過遠命中機率不大，於是收弓待要追殺，這時一個傳令兵奔馳而來喊道“少爺，忠順隊長正在追擊李自成二百多騎，忠棟、忠貴二位也在增援而來，李自成一夥流賊正向東邊逃來，請您堵截。”

“嗯！”

柳純孝輕哼一聲，目光如炬的落在剛才答話的俘虜身上，一百訓練有素武備齊全有雙層甲胄的家丁隊追殺二百騎流賊柳純孝並不感到意外。那俘虜先是一愣，見柳純孝盯着他瞧心裏立刻發毛，身體打顫的急忙辯護道：“大人請你相信我。這不可能，我跟李自成一年多了是親信，明明剛跑過河的才是李自成，怎麼會又有一個李自成……”邊說邊發誓賭咒。柳純孝略一思考，對馮宗訓道：“召集人馬，留下三十人你領着看守俘虜，其他人隨我去堵截流賊。”

“是，大人”

馮宗訓立刻答應一聲，去召集那些追殺逃跑流寇的人馬，除了李自成和高傑他們三十人左右跑的早，並沒有幾個逃脫追擊，人馬很快就集合好。李自成和高傑所領騎兵多為邊軍叛亂來的，戰鬥力雖不強也有些，這一仗下來選鋒死了九人，重傷六人，輕傷二、三十人，死傷主要是對沖時損失的，相對於流賊死傷一百五十多，被俘一百二、三十人來說是大勝。

柳純孝將輕傷的人也留下來，最後僅帶了一百騎出發，向西搜索着前進，不管是不是李自成本人帶隊，再消滅掉逃跑的二百多騎，這一戰基本上肅清了甘肅鎮內的有戰力千人以上流民軍。李自成也將起家的老營損失乾淨，現在還不是崇禎十一年，三、五年內甚至更久后他都很難再有所作所為。柳純孝又想到高桂英賣力的幫助自己說服高一功，心中一暖，為了讓高一功投誠，高桂英自毀名節，聲稱與柳純孝有了夫婦之實且懷上了他的孩子，高一功對李自成並無多少情誼，他從小與姐姐相依為命，比起高立功兄長他更在意姐姐。實話實說沒有高一功出力還真不一定能坑到李自成。李自成貌似豪情萬丈，義氣為重，其實他多凝狡詐，寡恩薄情，看看他後面如何對待助他成功高桂英、李岩等人的，高皇后高高掛起丟在西安，李岩更是被整死，而高一功從他征戰多年就封了臨朐男，丟在榆林。

……

高立功非常鬱悶，和李自成分開后，他帶三百騎快馬加鞭的跑了一個時辰，緊趕慢趕的想繞道封堵柳府商隊，剛到谷口就撞上了柳忠順率領的第二家丁隊，被人家以逸待勞的一個突擊將高立功三百人困馬乏的騎兵擊敗。高立功見對方訓練有素，人人有弓箭，又披雙層甲胄，追不上又打不過，己方丟下七、八十具屍體，率二百多騎逃亡被一百騎不到追殺。

柳忠順遇上高立功三百騎時，嚇了一跳，當即派人去尋許忠棟和劉忠貴求援，自己剛用騎射突擊敵軍，一交手發現對手，弓箭並不多，且多為稍木弓二十步外很難射穿己方雙層甲胄，於是他率隊拉開三十步用弓箭襲擊。高立功也被家丁隊嚇到，裝備精良行動迅捷，己方對射弓不強甲不厚，處處被動挨打，本想迴轉李自成處合兵一處，恰好這時落雁谷內有幾個漏網流寇騎兵逃來，得知中了埋伏，李自成也跑了，作為李自成的好基友高立功靈機一動自稱李自成帶着人馬向東逃亡，企圖為基友逃跑爭取時間。他這一聲稱頓時讓柳忠順打了雞血，柳純孝可是再三叮囑別跑了李自成的，這功勞送上門怎能跑了，於是率領家丁二隊緊跟不放一路追擊。高立功不似李自成能狠心拋棄手下弟兄給自己當擋箭牌，但盡量維持隊伍不潰散，奈何眾人從午時就急行軍趕路，早已人馬具乏逃亡速度快不起來，又有柳忠順從后襲撓，前行十分吃力。

許忠棟和劉忠貴二人在落雁谷兩側上方用弓箭壓制，巡撫營八百騎沖入谷內時，流民壯丁早已經擠作一團混亂不堪，嚮往跑的又被逼了回來，二千多人家丁，夜不收，待衛們“降者跪地不殺，反抗首斬盡殺絕”聲中丟下手中簡單的長矛齊刷刷的跪滿谷地內。得到柳忠順的求助二人立刻飛馳去援，將俘虜流民壯丁交給巡撫標營，一眾撫營官兵樂呵呵的將二千多壯丁用繩索綁成一串串的，這些都是銀子啊！

……

高立功看着自己的人馬不斷減少，內心着急不已，正欲回身拚命一波遠頓時，遠處許、劉二隊家丁出現正快速向他飛馳而來，讓高立功倍感無力。更要命的是前方又出一隊官軍，阻擋住了去路，高立功看了一眼疲憊不堪的手下弟兄，仰天長嘯，內心凄涼不已勒馬停下大吼道：“天亡我也！弟兄們各自逃命去吧！額不走了給你們斷後。”跟隨高立功、高一功起事的人馬均默默的靠向高立功欲與他共進退，李自成派來的人少數留下了來，其餘四散逃亡，很快被家丁隊追上一一射殺。

高立功一夥一百四、五十人被團團圍困在中間，高一功打馬上前勸道：“大哥，你這是何苦，投靠姐夫有什麼不好，那李洪基表面義氣干雲豪爽大方，實則是一個狡詐小人，每次打仗他都是自個兒保存實力，讓咱們兄弟帶弟兄衝鋒陷陣，得的好處全入他的口袋，咱弟兄們吃食比起他手下親信都差好些。姐夫是咱自個家裏人，家財萬貫，手下兵精糧足，吃飽吃好穿戴整齊餉銀不缺，跟着他干還能當官光宗耀祖有甚不好？你趕緊讓弟兄們投誠，往後大家跟着姐夫過好日子。”高立功“呸”了一聲，剛要開口責罵，被高一功一口一個姐夫叫的不好意思的柳純孝打馬而出，大喝一聲道：“高立功！你看看這些跟你出生入死的弟兄們，你忍心讓他們都死在這裏？你又忍心與桂英，一功反目成仇？就因為你曾經迷糊之間彷彿望見李自成身上盤着一條又粗又長的蛟龍，他就真的值得你賣命？就算你真看見了龍，那也是蛇變化的蛟龍，永遠成不了真龍。”

高立功聞言嚇得後背一涼冷汗直流，他看見蛟龍的事只對李自成一人講過，李自成害怕招來殺身之禍嚴厲的要他閉嘴這件孞堅信李自成有天命才追隨他，以求混得個開國功勛，將來後代子孫獲得榮華富貴，光宗耀祖，柳純孝當著眾人講出來此事，高立功覺得毛骨悚然，呆立當場。

高一功平時尚算執重老成，聽到柳純孝之言大感驚奇，舔着臉低聲問道：“姐夫是如何知道的？這事大哥都沒告訴過我啊！”柳純孝非常神棍的一撫下頷，光禿禿沒摸着鬍鬚，略有遺憾的道：“姐夫我上次被奸人陷害，逃亡時天降異象眼見雷電加身之際，有一鶴髮仙人將我救出，夢裏傳我一身本事，並告訴我一些事情，那李自成就是一個黑蛇將來會變成蛟龍霍亂世間，讓天下倒懸，最後卻讓關外建奴得去天下，黎民百姓更是十不存一，華夏從此步入沉淪，故而傳功於我，來世上阻止華夏的浩劫。”高一功聽聞柳純孝被仙人所救並傳受本領，柳神棍自詡救世主搞得十分羨慕崇拜不已，大哥為一條蛟龍太不值當了，姐夫有仙人點化本領卓絕，將來必得天下。對高立功喝斥道：“大哥糊塗，一條小黑蛇值當什麼，有姐夫在李自成永遠都成不了事，下次遇上我必斬他的狗頭，大哥還不快快下馬請罪，往後大夥跟着姐夫干，吃好穿好享受富貴。”

高立功被點破心中秘密，跟李自成造反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頹然的下馬跪地請罪，柳純孝跳下馬快步扶起他親切說道：“大舅哥是自家人不必如此，我知道你有壯志雄心，以後你就隨我一起建功立業，將來封候封公好光宗耀祖。”高立功聞言先是一愣神隨後雙眼一亮，深深的看了一眼笑容滿面柳純孝，笑了笑點頭稱好，心中卻泛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