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柳禮的春天
肅州衛守備被河西悍匪許老大幹掉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河西走廊，肅州參將上報甘肅巡撫。巡撫梅之渙震怒，下令肅州參將率軍追剿，各州衛，府縣通緝許老大，各處關隘嚴查，各千戶所內自查自剿，許老大一夥馬賊卻像是人間蒸發，在甘肅消失的無影無蹤。又發公函至寧夏鎮，延綏鎮，陝西巡撫衙門請求協查。
肅州柳家，柳禮今日早早的下值回到家，換身衣裳去守備府悼念守備，柳禮心中毫無傷感，甚至暗自高興。
前日守備讓馬賊一箭射死，屍首都沒搶回來，參將惶恐不安四處調兵，集結五百騎，二千三百步軍去剿匪。
昨日近三千大軍放炮出兵，命人去守備府取開拔餉銀，打開封存的箱子一看，眾人頓時傻眼，三萬兩銀子變成了一箱箱的石子。
嚇得趕緊稟報參將大人，這銀子存放在守備府，現在你告訴我都變石子了，這尼瑪糊弄傻子吧。
參將與眾將領巴巴的趕去守備府查看，三十口箱子裏全是小石子，這出征炮都放了，近三千兵馬在校場等着開拔費，要是沒銀子發，鬧騰起來搞出嘩變，參將、游擊等人沒一個有好下場。眾人一合計，這年頭誰都想多摟些銀錢回去，他們自己肯定不會出這筆銀子，逼迫着守備府拿出一萬兩銀子當開拔費，才算暫時平息。參將率軍出去逛了一圈帶回了守備的屍首來，號稱殺賊無數，僅賊首隻身遠遁。
守備回來的是一具屍體，可剩下二萬兩銀子肯定得讓守備家人補上，柳禮今日就是去討要銀子的。
守備府現在混亂的很，守備夫人和她的兒子與守備的四房小妾、小妾子女爭的不可開交。昨日守備的屍首都沒人理會，一個個的忙着爭奪家業，只有沒子女，進門又較晚的五姨娘在那哭喪燒紙錢。若是正常人家的正室、嫡子早把一幫子小妾收拾了，可守備家情況特殊，他活着的時候不喜歡正妻、嫡子，早早留下遺書把家業劃分給小妾和小妾的子兒，正妻、嫡子只留下很小的一份家業。
柳禮代表的是參將，鎮撫，游擊等一群利益者去討要銀子，守備家人不敢吵鬧，但銀子卻不肯拿出來。參將可不會理會守備家的恩怨，發了狠話，二萬兩要守備五個老婆平攤，每人四千兩，誰敢不出銀子就弄死誰。
大娘子、二姨娘，兒子己成年，自然不怎麼怕柳禮，叫囂着給他好看，被參將家丁打翻捆了，三姨娘，四姨娘子女尚幼當不得事，被嚇得敢多言，只有五姨娘偷偷找上柳禮求情。
看着哭的梨花帶雨五姨娘，柳禮無比暢快，就是這個妖精和她混子哥哥給守備牽的線。守備截胡了給柳純孝準備的三成軍械，害得他在柳純孝面前丟人丟大了，還被守備責罵刁難，現在自己可以拿捏這妖精，真是好痛快。
這五姨娘二十來歲的年紀，一張精緻的瓜子臉，一雙水汪汪勾人的媚眼，細皮嫩肉，膚色白皙，鴿乳細臀，長得算是極好的，體態也符合大明文人士紳主流審美觀。原是西安青樓討生活的紅婠，被一位老恩客贖身收了房，不想沒多久這老恩客就死了，被家中大婦發賣甘肅，為守備所得，寵愛有加。家中父母有位一身孝衣更顯明艷動人，楚楚可憐，哭泣哀求着，一雙纖纖玉手不時觸碰到柳禮的手臂，弄得柳禮心猿馬，春心蕩漾起來。
柳禮家有悍妻，平日裏喝花酒找墊工是想都別想，偶爾陪上官應酬也只敢口花幾句，且多是摸個手摟個腰，沒機會偷腥。面對五姨娘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子誘惑，柳禮再也剋制不住自己，抓過五姨娘的纖纖玉手撫摸邪聲笑道:
“我知道五姨娘無兒無女，進府時間尚短，也沒有什麼家產在手上，讓你出四千兩銀子怕是也難以拿得出來，我瞧着怪不忍心的，到也有法子免去你的那份，就是我要擔些風險罷了，卻不知你如何謝我。”
五姨娘出身青樓，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柳禮這般作態，話也點了，自己體己銀子根本不夠四千兩，她也不是貞節烈女，稍作思考，小手反握柳禮的手，嬌媚道:
“柳二爺若肯相助，自是千好萬好的，奴家一定會儘力感謝二爺，二爺想要什麼，只要奴家有儘管開口，就怕會牽連二爺受難，奴家會心裏不安。”
一聲嗲聲嗲氣的“二爺”，聽的柳禮骨頭酥麻，人都發飄了，拽着五姨娘坐在大腿上，在她身子上下其手，邪惡的笑道:“二爺什麼都不要，就要你的人兒，為了寶貝你，別說擔些風險，就是丟了性命也值得。”
“二爺不要這樣嘛，奴家與老爺好歹也是夫妻一場，實在不忍此時此地去做那歡愛之事，待我家老爺頭七，奴家隨便二爺怎麼可好。”五姨娘用雙手拚命抵擋裙底作怪的大手，目光堅定的看着柳純孝。
柳純孝到也不用強，五姨娘比起其它人好了許多，況且現在這裏也不是合適的時間地點，抽出手拍拍五姨娘的纖細小手，笑道:“爺依你便是，小寶貝有情有義讓爺更喜歡你了，爺先去找那四個婆娘，嚇唬嚇唬她們，把你的那份加給她們。”
五姨娘感激道:“奴家謝謝二爺成全，四位姐姐也不容易，二爺別太難為她們。”
柳禮邪惡笑道:“別著急謝我，有你謝的時候，嘿嘿！”在五姨娘俏面上狠狠親上一口，在她翹臀上輕拍一巴掌，笑呵呵的起身去尋另外四人。
大夫人哭天搶地的道:“我的老天爺啊！老爺把家早就分給這些狐狸精，我這大娘子又不管家，那裏有那麼多銀錢給你。”
“我真沒銀子”二姨娘反反覆復說著一句話
“不是說好的四千兩么?”三姨娘弱弱的問一句
“四千兩變五千兩，柳大人莫不是自己從中黑銀子吧！”老四質問道，柳禮一聲不吭，冷冷的瞪她一眼，四姨娘嚇得趕緊低下頭不再言語，大太太、二姨娘的兒子被打個半死，還捆着扔在前廳呢！她可不敢惹柳禮這個惡人。
柳禮板著臉，嚴厲的管教道:“扯皮沒用，今日不給銀子，一個也別想好，敢用石子調包，想黑大人們的銀子，多交一千兩的罰金算是便宜了你們。嘿嘿！要是把他私下賣軍械給馬賊的事報上去，抄家問罪，有你們好受的，別不知死活，給你們一個時辰，過時不候。”
在柳禮威逼恐嚇下，四位夫人，姨娘最終湊齊價值二萬的兩銀子，他親自連夜送到參將府上。
參將府大廳擺放十幾口箱子，參將面前茶几上堆放着一摞房契，地契，酒肆，商鋪契約，都是從守備府拿來的。參將滿面紅光，滿意的對柳禮笑道:“不錯，不錯，柳司庫辛苦了，自己去取五百兩，高興高興，其它的就按老規矩分。”
“多謝大人賞，全靠參將大人的虎威鎮着，那家娘們才不敢鬧騰，乖乖的交上銀子，卑職就是跑跑腳傳句話，干點份內事那有什麼幸苦。”柳禮躬身答話態度謙卑，讓參將大人更滿意了。
“好，往後用心辦事，少不了你的好處，你先去吧！”
柳禮恭維幾句，識趣的走了，大佬們分錢，又沒他份，不如回家喝點小酒有意思，心裏全是五姨娘那小妖精。
剛走出參將府十幾步，一個二十五、六白凈的漢子跟上來，抱拳躬身恭敬喊道:“柳二爺慢走，小的唐二給二爺問安好。”
柳禮一瞧來人，不正是五姨娘的混子哥哥唐三么，這混子從前見過幾次，和自己那混帳兒子寶武一起在肅州衛混市面。柳禮二子一女，大兒子寶武從小就不讓人省心，大了整日不着家成了個混子，沒法子才讓母親帶寶武去甘州尋個正事乾乾，將來也有個差事養活自己。至於武備庫的差事就交給老二寶文了，寶文很像柳禮今年十八，讀書了些書，為人處世圓滑，精於人情世故，幾個男孩子裏最討柳李氏歡心。
柳禮本不想搭理唐二，可一想到五姨娘那嬌媚艷麗小臉，細條楊柳的風流體態，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端起架子道:“是唐二啊！有事?”
唐二十幾歲就混市面，如何不知道柳禮不待見他，可他毫不在意，嘿嘿一笑，點頭哈腰的近前悄悄說道:“小的知道二爺您忙，是小的三妹讓尋您去，人就在我那處。”
嗯！什麼情況，柳禮一愣神，不是剛見過面，才分開沒多久，五姨娘又讓唐二找自個兒?不應該啊！守備還要幾日才頭七，五姨娘一定是有要事尋自個。
“那就走吧！”
丟下唐二快步走出幾步，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唐二一眼，惱火的吼道:“趕緊前頭帶路啊！二爺我怎曉得你那住處，快些，莫擔擱了你家妹子的正事。”
唐二卑微的笑着在自己臉上拍打一下，連聲自責道:“怪小的不懂，二爺請隨我來，”低頭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引着柳禮向城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