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路上巧遇

第5章 路上巧遇

由於天災人禍,百姓為了生存,被迫背井離鄉,逃往深山大澤,覓一棲生之地。因此,封建統治者把這一現象稱之為“流民”。

小河村的形成就是這樣一個典型。

“戰亂、旱災、蝗災,加上官府的橫徵暴斂,活不下去的人就只能能養活人的深山老林里找個稍微平緩點的谷地求生,大人你不知道,官府把原籍的百姓肆意遷往他處,就為了弄一個貴族們的遊樂聚會的地方,至於逃難的百姓,他們都稱為流民,抓到就成了奴隸登記在冊,至於沒抓到的還在流浪的人,就成為野人。”

難得放晴,又沒有風,出來散步的張老漢在村道上遇上了從山上下來的劉琦,便熱情邀來家中一坐,沒有茶,奉上白開水和一些自家做的吃食來傾心招待。

“小河村這裏,大家都是這樣,都是野人。”張老漢自嘲地笑了笑,“我們也不想出去了,出去給人抓了,生死不知,外面匪盜又多,你看村裡也沒幾個青壯,出去也只是送死的份,只是可惜,村裡還有兩三個是光棍,也沒法娶媳婦,深山老林的,周圍也沒其他村落,別看有個楊寡婦,她性子烈得很,死活不願意再嫁,就指望守着她個兒子過活。”

“成了奴隸,就世世代代都是奴隸,子子孫孫沒有出頭的時候,至少我們現在這樣子活着,不會連累子孫。在大山外面生活的人啊,只有取得士人的身份才能活得像個人,便是農夫,想安安穩穩種田都是個奢求。野人就野人吧,寧願做山民,也不願做亂世人。”

“其實這裏也不是很保險,說不準什麼時候有流竄的盜匪或巡山的獵夫會找到這裏,也只能得過且過罷了。”

“獵夫?”劉琦一怔。

“獵夫不是獵戶,他們獵的是人,是朝廷和權貴的鷹犬,抓到不在冊的流民拿去做買賣是他們最擅長的本事。”

“原來是人販子。”劉琦冷哼了一聲。

“差不多,他們大多跟一些官府中人或大戶有勾結,在他們眼裏,流民不是人,只是貨物。”張老漢苦笑道,“我大兒子就是在逃難的途中給他們……殺掉了。”

張老漢愁苦的臉上在說了這句話之後,那皺紋顯得更加深邃。

“外面的世道就是這樣,人命,跟雜草一般,不值錢。”

劉琦站起來走了兩步,思考了一會兒,轉身道:“這裏,是隱居的好地方,但沒有防衛的力量,現在大雪封山還不怕,開春之後,得讓村民進行一定量的防身訓練,擁有自保之力,不論男女。”

“大人的意思是……”

“法術我沒有辦法教你們,但自衛反擊的搏鬥技巧不在此列。”劉琦淡淡地道,“我可不希望有一天我外出了,村裏的娃娃給人趁虛而入搶了去。”

“大人有心了,我一定叫村裡人都聽大人安排,大人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張老漢說得斬釘截鐵。

劉琦回到竹樓,根據村民的現實情況制定了一個訓練計劃,基本上都是以近身搏擊和擒拿的小巧功夫為主,畢竟村民的身體素質在長期缺乏營養補充的情況下相當差,只能慢慢鍛煉,將身體調養好,大開大合的招式他們也沒有那樣的體力做出來。

便是不能成為高手,有一副強健的體魄還是好的。

可惜還沒有辦法具現出金屬製品,終究才開始修行近一年,急也急不來,普通的山賊來上幾十個自己也能輕鬆應付,平時多留心一下山村周圍的山巒,別讓所謂的獵夫發現小河村就是。

不過,聽了張老漢關於獵夫的說法之後,劉琦倒是動了去山外走一走的念頭,趁着現在大雪封山,小河村安全無憂,正是出行的好時機。而且遍地都是厚厚的雪被,給他提供了出行的便利。

和張老漢招呼了一聲后,劉琦召喚雪龍,直接把自己拋上了山頂,落下的時候峰頂積雪激射而出,托在他腳下接應他下來,如此輪番施為,翻山越嶺只若等閑。

在張老漢的眼裏卻是不一樣了,直覺得劉琦大人輕鬆地飛上了山頂,眨眼消失不見,更做實了他是神仙的身份。

不是仙人,哪有飛天遁地的本事?

張老漢轉回屋裏,對着長生牌位祈誠地磕了幾個頭,臉上有掩不住的喜意。

小河村有神仙眷顧,還怕以後的日子過不好?

飛越了幾座山,看到前方山腰居然蒸汽奔騰,劉琦好奇地在那裏落下,居然是個溫泉口,滾燙的溫泉水溫度絕對可以燙熟野豬。

利用積雪組成雪龍拋甩趕路的方式消耗的魔力不多,而且很有凌空飛翔的快感,當然也只有劉琦這種勘稱狗膽包天的人才敢這樣玩。

不過以前他做過傘兵的空降訓練,這點山脈的高度還真沒放眼裏。

沿着溫泉口往山下走了三里多地,才找到一個溫度和地點都適合的溫泉池子,劉琦來了泡溫泉的興緻,當下就把身上衣服脫下放池子旁,露出一身健美的肌肉,調用土岩引的法術,把池子變成岩石一般堅固,池底如貼瓷磚一般光滑,劉琦才邁步走了進去,調節了一下體內魔力的運行程度,溫泉的熱度滲入身軀,舒服得讓他長嘆了口氣。

外面大雪皚皚,天冷地寒,池子裏外卻是溫暖如春,讓人醺醺然有種一直泡下去的慾望。

即使泡溫泉如此舒服,劉琦有着軍人特有的警惕心,魔力注重在雙耳增幅循環,周邊一草一木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感知。

過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劉琦眉頭皺了皺,從溫泉水中站了起來,微微一抖,身上的水分頓時落回水中,伸手拿起衣服穿好,穿好鞋襪后在小腿綁好潛水刃,步出這個溫泉池子。

溫泉外的亂石灘上來了一群人,前面的是開路的兩個家丁和一個束冠青年,後面則是幾個說笑的女眷和兩個斷後的少年。

劉琦從霧氣中走出的時候嚇了他們一跳,頓時呵斥道:“什麼人?”

女眷們驚呼了一聲,忙止住了腳步。

斷後的兩個少年趕緊圍了過來,擋在女眷身前。

“我還想問你們是什麼人呢。”劉琦淡淡地道。

“我等乃平陽衛氏族人,路過此地家妹見有溫泉心喜,特來一探究竟,不料驚擾閣下,請勿怪罪。”打頭的青年見劉琦長發飄飛,面容俊秀,白袍樣式與眾不同,內着黑衣下肌肉隆起,充滿爆炸性的力量感,當下不敢託大,施禮道。

“衛氏?沒聽說過。”

青年嘴角無奈地抽動了一下,道:“我等家境寒微,郎君沒聽說過也是自然。我叫衛長君,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劉琦。”

劉琦走到他們面前,淡淡地看了一眼滿心戒備的衛氏家丁,轉頭朝衛長君問道:“借問一下,此處是何地?如今是什麼年代?”

衛長君一愣,答道:“此處乃鄠縣之南,屬秦嶺山脈之一,終南山就在此地,沿着官道走,便是往長安的方向。現在是后元初年。”

“后元?原來是景帝當政。”劉琦想了想,初中學的歷史知識還有些印象,好像這皇帝也沒多少年命了,嗯,名字,應該是叫劉啟。

漢景帝有着明君之稱,但後世之人對他殉葬的萬人坑還是有不少詬病。

漢高祖劉邦一直反對以人殉葬的制度,可惜整個漢朝也未能完全禁絕此種殘忍的葬儀。

衛長君身後的女孩怯生生地扯了扯他的衣襟,低聲道:“兄長,我們回去吧?不泡溫泉了……”

衛長君尷尬一笑,道:“家妹子夫不懂事,讓郎君見笑了。既然此處是郎君所用,那我等就此告辭。”

“無妨,天然溫泉池,屬於天地所有,非吾私產,大家都可以用,況且此處溫泉水是流動性的活水,清澈潔凈,的確不錯。”劉琦擺了擺手,“我剛好要走了,就此別過。”

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衛長君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苦笑着搖了搖頭,轉頭問小妹:“人家走了,應該也沒什麼後顧之憂,還泡溫泉不?”

衛子夫想了想,忸怩地道:“要不,還是泡一下吧?”

冰天雪地的,一路而來都凍得腳麻了,這個時候難得發現有溫泉,不去享受一下多可惜。

一少年笑道:“既如此,不如我和廣弟去探查一番,看有無其他人存在,兄長且與姐妹們在此地等候。”

“也罷,青弟武藝比為兄高,且快去快回。”衛長君頷首道,於是兩少年迅速前往溫泉池子和周邊巡視了一番,確認安全后返回,讓女眷們前去浸泡,他們則在遠處守候。

“姐妹們難得出來一次,讓她們得以盡興終是好的。”等待自是百無聊賴,衛青便開口笑道。

“你們二姐三姐均在平陽侯府做事,一個做侍者,一個做歌女,都不容易,難得出來遊玩鬆快一次,便遂了她們的意罷。”

這邊衛家兄弟不時聊一下,那邊溫泉池子裏兩個女子把玲瓏飽滿的身體泡在熱乎乎的溫泉水中,不時用手擊打着水花,愉快地發出銀鈴般的笑鬧聲。

“可惜大姐月事來了,沒能一起出遊。”玩鬧了一陣子,衛子夫有些遺憾地喘了口氣,濕漉漉的手抹了一把臉,道。“在這能泡個溫泉,多好呀,你看這池子簡直像石頭做的,還這麼光滑。”

“在平陽侯府做下人,要出來一趟可真不容易。”二姐衛少兒也感嘆了聲。“你還好,只要唱唱歌就完事了,做侍者無論什麼時候都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得挨罰。”

“謳者也不是那麼好做啊,時時要訓練,沒有過關連飯都沒得吃。”衛子夫低聲道。“公主這段時間又找了幾個女孩子來訓練,都快十幾個了,她們私底下都在競爭,一不小心就會行差踏錯,這日子,也過得提心弔膽。”

“此次回家探親只得幾天日子,回到長安的侯府又有得受罪了。”衛少兒嘆息了聲。“霍仲孺不願做去病父親,已經跟我斷了聯繫了,可憐我兒,還好有大姐幫忙帶着,才讓我有喘息的機會。”

“我都說霍仲孺不是可以託付的良人,姐姐就是不信。如今也是甚麼辦法也沒有了。”衛子夫憤然道。

“我等女子這輩子不就得找個依靠嗎?不然在這世道怎麼活下去?更何況,我長得姿色一般。”衛少兒嘆道,“妹妹你別學我,你該有更好的歸宿,就你那綢緞般富有光澤的長發和俏麗的面容,不愁日後找不到青睞你的貴人。”

“姐姐勿要灰心,總會有適合你的良人出現,日子還長着。”衛子夫安慰道。

“希望如此罷。”衛少兒不欲再提,轉移話題道:“剛才那人你看清楚沒?長得好俊美,只怕連韓王孫都比不過他。”

“韓王孫是太子的伴讀,太子過來探望公主的時候我也見過一次,長得俊秀,卻比不上剛才那人,不說他的衣着與人不同,便是那強壯的身段和眉間的淡漠,都讓人覺得與他有很遠的距離,無法接近。”

“荒郊野嶺出現這麼一個人,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且不必擔心,我們有哥哥和青弟他們護着,再多的豺狼虎豹都不怕。”衛子夫對同母異父的弟弟衛青的武力有着十足的信心。

鄠縣地處長安近郊,為漢朝京畿之地,也歸於皇家上林苑屬地範圍,算是長安城周邊零星的衛星城市之一,幾十里地的距離,就看到了泥土堆築起來的城郭。

城外的田野都被白雪覆蓋,遠遠望去都是一片白色的平原。

這裏的房子大多是黃土夯制的半邊房,在後世也還看得到這種黃土高原特有的房子,城牆不高,也就四米左右,外邊城郭包住裏面的主城,在劉琦眼中,不過是個小土城罷了。

翻過去是很簡單的一回事,守城的官兵在這種冷得可以凍死狗的天氣也只是例行公事地巡視一下就到背風的地方取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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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畫師在漢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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