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再次伐董
眾皆驚懼,惶恐地看着滾落在地的頭顱。
這..殺人了!!
原本還心有奢望的人頓時心涼了半截,于禁更是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不然此刻倒在地上的或許就是他了。
“諸君放心,該給的酬勞某一點都不會少給,只是此人太過貪婪,某不殺之無以振軍心。”
原本就魁梧的身高,現已是兩米來高,凌雲站起身來,偉岸的身姿散發出一股如泰山深淵雄厚的氣息,壓得大堂一眾將領胸口無不發悶,頭顱無不低下,不敢直視於他。
郭嘉雙腿禁不住打顫,但是一對朗目卻熠熠發亮。
大漢已經垂垂老矣,就如行將就木的老朽,天下不久將陷入諸侯裂土爭霸的局面。在這樣的大世下,若說最有號召力,最有潛力的諸侯,非袁紹不可;但若說可能成就不世之大業的,郭嘉一直認為唯有曹操,曹孟德!
哪怕..是凌龍淵這個變數出現。
悍勇不下於昔日霸王,而且好聽人言,不過卻經常只憑一時興起,就亂下決斷,就如雁門那場爭對匈奴的戰爭一樣。
雖然結果並無大礙,但在郭嘉看來,這絕對是凌雲身上的一個致命點。所以哪怕凌雲有霸王之勇,又採納忠言,但凌雲在郭嘉心目中的分量,卻遠遠不及閹人之後的曹操。
不過隨着接觸時間越長,郭嘉卻發現越來越多凌雲的優點...郭嘉深深看了面前偉岸男子一眼,這個男人身上有種其他人沒有的人格魅力,戰場上能輕鬆調起所有武將士卒激昂的士氣。
但是婦人之仁、意氣起事若不改,遲早會成為并州軍的巨大隱患。
宴會結束,郭嘉回到廂房,眼神四下探望,發現沒人監督后,方才合上門。
坐在木凳子上,郭嘉從長袖裏掏出一紙羊皮書,細看良久,面色陰晴不定,腦海里反覆浮現三張面孔。
“究竟走不走。曹孟德不是認定的明主嗎?事到如今為何還如此猶豫。”
郭嘉坐立不安,忍不住來回踱步,胸腔一股煩悶之意。
“咚咚...”
這時熟悉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來,郭嘉連忙收起羊皮紙,整理一遍衣着之後,才漫步上前開門。
一個穿着鵝黃衣裳的溫婉美麗女子,亭亭玉立,巧笑嫣然,柔聲道:“奉孝,上次聊的...”
“外面風大,還請進來一敘。”
郭嘉臉上擺出儒雅的笑容,讓開身子讓蔡琰進去。
......
一陣輕談細語,主客皆宜后,送走蔡琰,郭嘉笑着從衣袖中掏出羊皮帛書,一邊笑一邊用力撕扯羊皮帛書,將羊皮帛書成碎片,然後扔在小火爐里,燃燒殆盡。
“從今以後,這并州就是嘉的駐地了。聽說破虜侯的夫人跟琰兒是好姐妹,說不定嘉的好事就指望在破虜侯身上了。”
“嘉得好好謀劃一下才行...”
郭嘉摸了摸乾淨整潔的下頜,全然忘記之前的糾結。
書房。
凌雲一如既往的靠在曇花木製成的椅子上,不同的是今天身前摞得案几几乎擺滿的文案。
“主公,田老大人突生風寒,按主公的吩咐,這是這幾天的文案。”
“這些...都是!!”
凌雲瞠目結舌。
文官點了點頭,如實道:“這是田老大人每天處理的量,都已經盡數送到。”
貂蟬螓首埋在凌雲懷裏,咯咯發出銀鈴清脆的笑聲。
“你下去吧。”
待到文官出去,凌雲頗顯頭疼地拿起一本文案,苦着臉開始處理起來。
另一邊,尚在陳留的曹操也在籌備第二次討伐董卓。
戲志才在一旁喝着清酒,聊有興趣地翻閱着夏侯淵這幾日從并州送來的軍情。
“莽夫。”
“竟然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愚蠢。”
戲志才一邊翻,一邊咋舌評論,眉目間難掩輕佻之色,對凌雲的做法指指點點,不以為意。
“咦!”
突然,戲志才戲謔的目光一顫。
二十萬大軍,如入無人之境,須臾,取狼魁首級,返。
戲志才面色凝重。
“志才是怎麼了?”
曹操整改完批文,走了過來,見到戲志才一臉陰晴不定,不由好奇側過頭跟着看去。
“這...妙才不會寫錯了不成!天下還有何人如此之勇,就是飛將也不可能做到吧。”
若說萬人中取敵將首級,他還相信,但是十萬人還都是騎兵卻還能擊殺魁頭,曹操就不敢想像這樣的猛將究竟有多猛了。
“勇者無懼,霸者無畏。或許這破虜侯已經超脫於勇這個概念,而是成為如西楚霸王一般的人物。不過...”
戲志才放下帛書,輕舒一口氣,“沙場爭雄,靠的是運籌帷幄,而不是匹夫之勇,就算凌龍淵身負撼山之力,能敵千人、乃至萬人,但是十萬人、百萬人他都能敵得過嗎?昔日霸王烏江自刎的悲情歷歷在目,史書證明勝負從來都不是憑藉個人武勇來決定。”
曹操收起驚容,斂去畏怯道:“聽志才一句話勝得十年書啊!縱使他凌龍淵有霸王之勇又如何,歸根結底寡不敵眾,倒是某給先聲奪人了。”
戲志才這才露出笑容,“說來妙才將軍這幾日也快回來了,據說還帶回不少鮮卑的上好馬匹。”
曹操捋着下頷幾縷特別留長的鬍鬚,黑黝黝但是威嚴的臉上,嘴角咧出一抹笑意。
雖然僅有一千馬匹,但是這也是筆不少的收入,而所付出的代價不過是死掉區區百人不到。
“既然邊患已經解決,那麼某也派人送一份請帖往并州,讓龍淵跟着一起出兵,有了并州軍的幫助,這次攻破虎牢關的把握也會大上許多。”
戲志才眼中精光一閃而過,開口就想阻止曹操給凌雲送貼,但是心存試探之意,又閉上了嘴巴。
破虜侯啊,破虜侯。若你真是未來吾主公之勁敵,此刻攫取最大利益時刻,便斷然不可能放過。
“希望某看錯你吧。”
戲志才喃喃低語。
明知道應該阻止自家主公,但一來戲志才明白曹操對漢室的忠心未泯,勸阻只會讓曹操與他之間有隔閡,二來也是最重要,若是人家不想來就算是他們用八抬大轎去抬,也抬不回來,而反之亦是如此。所以倒不如靜觀其變,試探試探這未來的對手更好。
十幾日後,虎牢雄關城樓垛口之上,密佈着黑甲弓箭手,每一個弓箭手手中的弓弦都已經拉滿,只待一聲命令,立刻就會亂箭如雨。
在城樓中央,一個巨大的車攆立在正中,左右各有一名氣勢不俗的武將分立而站。
車攆上一名體態臃腫的垂垂老者背靠着舒適的軟卧,顯得蒼老衰頹的面容,滿是不耐煩之色。
“這十八路鼠輩真是沒完沒了,才剛過完個冬,也不給本相一個安好。”
董卓哼了一聲,滿臉肥肉亂顫。
“相國可不要低估這十八路諸侯,裏面難免卧虎藏龍,有些厲害人物。”
李儒輕咳了幾聲,提醒董卓不要大意。
董卓還未張口,倒是一直閉目養神的呂布張開眼睛,一對虎目綻放出攝人心魄的光彩,一對濃眉倒豎,淡淡道:“有虎牢關這等雄關在,就憑底下這幾個歪瓜裂棗,安能奈吾等分毫。”
呂布語氣不屑,李儒苦笑一聲,說實話他也不認為袁紹他們能鬧騰出點什麼,虎牢不破,西涼軍將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而千古雄關又豈是那麼好破!
“孟德,雄關在前,就算我們人數再多十倍,也奈何不了西涼軍分毫,如之奈何?”
聯軍里,袁紹顯然也想到這個問題,不由犯難道。
虎牢關就像是一個魚梗,卡在咽喉難以根除。
曹操猶豫了會,忍不住道:“不如分出一支軍隊,從武關那邊進軍洛陽。”
“那得費多大週摺,且不說武關之固,路途之遠,就單說宛城的張綉叔侄就不是省油的燈。”
袁紹搖了搖頭,斷然拒絕。
曹操也是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走武關那條路不容易,但是聯軍實在是拿虎牢關沒辦法。強攻的話損耗兵力太多,反而可能給西涼軍擊敗他們的機會。
曹操看向戲志才,戲志才擺了擺手,這種正面作戰,已經不是謀略能改變的範疇。
無力可借,無勢可改,無奇可趁,天時地利皆在對面,哪怕是張良在世,怕是拿眼前局勢也沒有辦法。
試探性的進攻了幾波后,留下數百具屍體,聯軍如潮水退去。
李儒站在虎牢關高高的牆垛上,俯視着底下涌動的黑色浪潮,看來他確實是多慮了。
虎牢關已經修繕得比以往還要高大,還要堅固,就算是投石車也不能落到城樓這邊。
至於用人來攻城,那反而合乎他的心意,要知道關門下可是有近十萬西涼鐵騎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