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可傾我心,寸土恰似虛彌 7
秦彥辰一臉疲憊,眼底有我讀不懂的情緒,意味深長,複雜難辨。www.NIUBB.NET.
我只覺頭痛欲裂,靠在路邊的牆壁上,渾身禁不住瑟瑟顫抖。
他遠遠跑來,一路濺起無數水花,在他褲腳暈開一圈圈濃致的痕迹。秦彥辰一向對穿着很是講究,細微之處也往往是纖塵不染,我不由愣愣盯着那些污漬出神。
直到他眉心微凸,不待我反應一把將我打橫抱起。這麼近的距離,我才看清他的歉疚和擔憂,突然,我咧開嘴笑了笑居。
伏在他厚實的胸膛上,鼻間傳來屬於他淡淡的花香,一如第一次撞到我時他俯身的那個味道。我緊緊咬住嘴唇,手卻死死拽着他的領角,終於忍不住有淚流出。
我很想扯開嗓子大罵他一通,憑什麼要這麼鬧着玩,憑什麼要把我丟在路邊讓我淋雨回來,憑什麼你總能這樣高高在上……可是張了張口,喉嚨竟幹得似要裂開了般。
我就像個不斷滴水的洋娃娃,毛巾濕了一條又一條,彥辰幫我放好洗澡水,眉心鎖起,聲聲催促我快去換身衣服。
這樣狼狽焦急的他,跟之前的傲慢無禮,簡直相距甚遠。
我回身沖他笑,“彥辰,你也去換身衣服吧……今天是我不好,那款手機,我很喜歡,謝謝你。”
察覺到他身子一震,我進了浴室赭。
滾燙的熱氣蒸騰了一浴室的薄霧,卻依舊沒有揮去我心底的寒意。心內不斷湧出一股難以銘狀的悲傷,生生壓迫在胸口。走出浴室的時候我身子一滑,便沒了意識。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這一覺睡得分外久長,好像做了一場漫無邊際的噩夢,一幕接着一幕。我強撐着身子坐起,頭撕裂般疼痛。
套間裏入目都是大片的潔白。室內衣櫃、沙發、茶几一應俱全,床鋪亦是十分柔軟,如果不是床邊的輸液瓶和室內消毒水的味道,我也難以相信,這裏會是醫院。
護士停下本來掖床腳的動作,禮貌地沖我打了招呼,“洛小姐,您可終於醒了。”
洛小姐?我頓了頓,才恍悟過來,她是在叫我。
昨天似乎下了一整夜的雨,四處都張揚着迷濛的氣息。我眯了眯眼眸,開始回憶起上次住進這裏的光景,那時候,他們不還鬧哄哄地叫我無名氏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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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我吃力地睜開眼,注視着這個身穿白大褂的男醫生。他的眉眼隱在金框眼鏡后,說不出的儒雅。
視線左移,窗外玻璃上爬滿水氣,冬日並不溫暖的陽光,不可思議地穿透進來,灑滿一地。
我這是在哪裏?
太陽穴傳來陣陣鈍痛,我忍不住用手去摸了摸,這才發現左手竟包裹着厚厚一圈白紗繃帶,似乎額頭上也是,而雙腿更是誇張地用三角巾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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