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人性與獸性
第三十一章
在這片能見度不足五米的沙塵暴中，克洛克達爾與武照水展開了激烈的交鋒。
很明顯，縱使失去了控水的能力，但武照水的格鬥技巧仍然高出克洛克達爾不少。
然而，這並不代表武照水能在這場近身戰鬥中佔據優勢。
克洛克達爾是自然系果實能力者，這把由飛旋的沙粒組成的冥王之劍完全能補足他在近身戰鬥時的不足。
武照水並不以速度而著稱，所以他無法達到伊莉莎那般，將克洛克達爾的攻勢完全扼殺在搖籃中的效果。
所以此刻，武照水漆黑如墨的兩隻手掌正死死地鉗住了冥王之劍的劍尖，並同時將其擺動出圓潤的弧線。
而隨着劍尖舞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克洛克達爾竟是感到手中的冥王之劍正在逐漸脫離自己的掌控。
於是下一刻，克洛克達爾便主動切斷了劍尖的控制。
而在劍尖爆散成一團飛沙之際，另一根鋒利的劍尖又迅速從餘下的劍體中探出。
“冥王之刺。”
飛旋的劍尖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直刺武照水的前胸。
雖然是同樣的招式，但速度、力道、轉速，都與較之一年前大戰庫贊的時候要強了不少。
而在螺旋巨劍帶起的旋風之下，武照水也在千鈞一髮之際用雙手再次鉗住了劍尖。
但這一次，就不能再用“死死”二字來形容了，因為在劍體更加兇悍的旋轉之下，劍尖正在激烈地震蕩着，似乎下一刻便會脫離武照水的雙手。
低頭看着掌間躍動的火花，武照水心中有了計較。
只見他猛地一發力，雙手迅速將劍體抬起，拼着劍尖在身體上劃開一條長長傷口的代價，也要轉身將冥王之劍抗在自己的肩上。
“水心·沙流過肩摔。”
既然整把劍都是由流沙構成的，那為何不借用“魚人柔術”的技巧將其摔投出去呢？
果不其然，這招“沙流過肩摔”生效了。
隨着武照水的背摔動作，原本筆直的冥王之劍活了過來，在不斷的旋轉之餘，也逐漸開始了蜿蜒抖動。
下一刻，整把冥王之劍便以更快的速度向前飛去。而在如此迅猛的飛行速度下，其內凝實的沙粒開始逐漸脫離了克洛克達爾的掌控。
“轟~~”
劍體轟然裂解，一時間化為了上百股飛沙射流，沿着帝國大道瘋狂向前肆虐。
而等到沙流上的力道終於消散之時，這條三百米寬的鋼鐵大道已是一片慘不忍睹狀況了，彷彿有無數條翻滾的地龍，將其翻來覆去地犁了好幾遍。
“啪，啪，啪。”
克洛克達爾右手在金鉤上連拍三下，以示對敵人的讚許。
“武照水，連你的戰鬥智慧都是如此的優秀。”
“現在，我已經無比地確定了，我一定要把你納入我的麾下。”克洛克達爾毫不掩飾眼中的求賢若渴。
“七武海閣下，停止你的囈語吧。雖然我的大哥是憨厚了點，但我們三兄弟之間的情義，卻是比鋼鐵還要堅貞的！”武照水佇立在原地，斬釘截鐵回答道。
“鋼鐵？看看你身後那條破爛的鋼鐵大街，鋼鐵又能算得了什麼？”
克洛克達爾彷彿憶及了不堪回首的往事，額角隱隱跳起了幾縷青筋。
“夢想、情義、正義……”克洛克達爾輕笑一聲，毫不掩飾的言語中的輕蔑。
“在這片大海上，越是美好的東西，就越脆弱。唯有拳頭，才是永恆不變的道理。”乾坤聽書網www.qktsw.com
“我不反對你說的。”武照水點點頭，旋即脫下了身上破爛的蓑衣。
“在這片大海上，情義確實是難以貫徹的信念，實力也的確是最強硬的道理。”
“然而，追求實力這件事情本身，不也同樣是一種信念嗎？追求實力和追求夢想、情義、正義又有什麼區別呢？”
“人的肉體是脆弱的，所以我們才要把惡魔果實、三色霸氣、劍術體術……這些能夠增強實力的東西，通通加持在這具凡夫俗子的肉體上。”
“然而，這些東西有那麼容易得到嗎？大海上的強者多如牛毛，沉入海底的失敗者更是不計其數。所以實力，同樣是水中月、鏡中花。”
“而且，就算你登頂了新世界了如何？大海如此的廣闊，難道你能保證將來不會有比你更強的人冒出來嗎？”
“所以，與其一味去追求一個虛無縹緲的無敵夢，還不如去尋找一份真正值得自己守護的東西。”
“這樣，當你老了，洗盡了一切的鉛華之後，至少還能保留一份最珍貴的回憶。”
“哈哈哈！”
克洛克達爾仰天大笑，笑聲透過層層黃沙，直衝天上的雲霄。
“人啊，貪婪就是本性！”
“明明一無所有，卻還貪圖着天上的繁星。”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而我克洛克達爾，除了這條苟延殘喘的性命之外，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失去了。”
克洛克達爾高舉右手，旋即狠狠地拍向了腳下的鋼鐵大地。
“侵蝕輪迴。”
狂躁的風沙驟然而起，將灰黃的天空與大地攪得再也分不清彼此。
而隨着風勢越來越大，風中夾雜的沙粒竟是化為了子彈，密密麻麻地嵌進了四周的鋼鐵之中。
再之後，鋼鐵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直至半米厚的路基完全消失，露出了帝都地底千年不見火山岩。
此刻，武照水覆蓋全身的武裝色霸氣隱隱泛着紅光，四周的空氣也因高溫而瘋狂地扭曲着。
克洛克達爾揉捏着掌中的沙龍捲，銳利的視線直指前方的武照水：“情義？弱者是沒有資格談論情義的。”
“沙嵐·沙漠風暴。”
隨着克洛克達爾將掌心的沙龍捲拋出，原本的巴掌大小的沙嵐吸收了天空飛舞的鐵砂，眨眼間便擴大了萬倍，將前方的武照水吞沒其中。
鐵砂將地上火山岩擊成粉末，然後再被旋風狠狠地拋向了天際。
而在風暴的中心，剛剛經歷過一輪“風沙洗禮”的武照水堅持了許久，終於在武裝色霸氣崩潰的邊緣鬆懈了力道，旋即整個人便飛旋着來到了帝都上空。
這時，武照水終於有了餘力去思考眼前的局勢。
克洛克達爾的強勢出乎了武照水的意料，他原本以為這位新世界的失敗者至多只能與自家船長持平。
但現在，這位還未覺醒果實能力的大海賊卻展現出了近乎果實覺醒的無解實力。
他知道，如果再這麼戰鬥下去，自己最多再堅持半個小時便會徹底癱倒在地上。
不行！一定要將這個消息傳遞給大哥，否則以大哥性子，定然會和鐵帝打個你死我活，最後被克洛克達爾漁翁得利。
但問題來了，由於克洛克達爾的牽制，即使自己不顧一切地沖向皇宮，也決計沒有可能突破對方的封鎖。
那麼，這個關乎到利爪海賊團生死存亡的消息該如何傳遞出去呢？
突然間，武照水想到了一個一直來不及考慮到的關鍵人物。
是的，這個關鍵人物正是擁有着超高機動能力的老三——“捕鳥者”瑞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