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夜行兇

第20章 白夜行兇

死者張克凡,男,22歲,南戲音樂系三年級學生。死亡原因是頭頸折斷,死亡時間《劇院幽靈》第二幕開始的時間。

死者張克凡扮演《劇院幽靈》中的角色劇院工人。按照劇本,張克凡所飾演的角色被男主角魅影弔死,魅影為了宣洩憤怒,將他的屍體吊在天幕下以示恐嚇。案發前一刻,文化廳忽然不明原因地停電,迫使演出的中斷。

粗略還原事發現場,停電之時,張克凡應該正拿着道具娃娃準備放在套索上,然後等待音樂停止,將其放下舞台,用以代替自己的屍體。

然而在一片黑暗之中,張克凡失手腳下打滑,娃娃被扔到了一旁,自己的脖子被麻繩纏住,跌下天幕走廊,在巨大的牽拽力和自身體重之下急性休克而死。

由於死者的脖頸位置被套了三圈,若是死者因腳滑意外被弔死,斷不會形成三環索圈。因而基本可以確定,有人在黑暗之中在後面套住了張克凡的脖頸,打了三圈(右手),隨即將其推下天幕走廊,致使死者死亡。另外,天幕走廊地板以磨砂地毯鋪就,死者意外打滑弔死的可能性更小。

現場仍然沒有發現可用指紋、鞋紋,根據多處細節表示,最近的這三起凶殺案,很有可能是一人作所為。

較前兩案相比,兇手的犯罪手段升級。他越來越喪心病狂,已經不滿足殺死受害人那麼簡單,追求有社會破壞力的殺人手。在1000人和警方面前殺死了受害人,是他炫技的體現,也是他對自我能力的一種病態肯定。

調查死者的身份,或許能幫助溯源兇手深層次的犯罪動機。死者張克凡,生前與人無大交惡,無負債情仇等糾葛。南戲校長反映,張克凡因為收集女生衣服、看黃碟等不良愛好而被同學檢舉,校學委會給了他一個校級處分。

本來他應該閉門思過,奈何省級劇目《劇院幽靈》公演在即,實在找不到合適代替他的演員,這才叫他也跟來了。沒想到,悲劇就發生在舞台上。

《劇院幽靈》的多數演員並未受傷。邢松挨個走訪了參演的學生,其中扮演魅影的周晏辰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剛剛停電之時,正在天幕入口備演的他被一個人狠狠撞了一下,差點把他臉上的面具撞掉。

警方對於周晏辰的證詞真假難辨。調取舞台監控錄像,淺紫色昏暗的燈光下,只能隱約看見一個身披黑色膠袋(從錄像中看來如此)的人緩緩走上舞台天幕。待他接近張克凡之時,張克凡有回頭看見他,但並未有過多的動作或驚恐的神情。

隨即大廳停電,攝像頭在一陣馬賽克之後轉為夜視模式,可見身披黑色膠袋的人如警方所設想的一般,趁張克凡驟然失明手忙腳亂之時,用繩索死死套住他的脖子,然後一腳踹下天幕走廊。張克凡頸部嚴重骨折,哼都沒哼就斷氣了。

從監控錄像中來看,饒是兇手以黑色大膠袋包裹全身,仍可看出兇手是一個身高175-185cm之間,體態勻稱的人。他短暫的行兇過程完成之後,迅速地消失在幕布之中,並帶走了身上所穿的黑膠袋。

許是為舞台巨大的二道幕所遮擋,監控全程沒有發現周晏辰的蹤影。

省文化廳保衛處迅速對廳內供電系統進行檢修,發現只有東南女廁所門口的地下閥門處,被人多接了一根地線。那段電路本有分擔電流的功用,接地線后相當於被整體拿去,致使其餘電路不堪重負,熔斷保險絲,從而導致暫時性停電。

檢修工人稱,文化廳的裝修剛剛完成,很多零件、組織還沒來得及全部撤去,因此這一處的電箱沒有上鎖。

可以肯定的事,兇手是一個熟悉省文化廳環境,熟悉南戲劇目表演,還懂得一些電工知識的人。

案情又是毫無頭緒,但真相又好像呼之欲出。這兩者之間只隔着一張薄薄的窗戶紙。

怎樣才能捅破這層窗戶紙呢?

賀凡正負責現場的取證、痕檢工作,邢松把監控錄像一遍又一遍地播放,他不相信,一個沾滿鮮血的惡徒,會在光天化日之下憑藉一個黑膠袋逃之夭夭?他的職業尊嚴絕不允許!

經過多番走訪,現場有工作人員說停電之前,舞台上發生了一件怪事。

當時《劇院幽靈》正在上演一個很火熱的誤會場面,在場的演員很多,都在整齊劃一地和舞伴翩翩起舞。可是只有一個叫李幼儀的女生不顧男伴的呼喚,像是夢遊,又像是活見鬼一樣自己擺着姿勢,一圈一圈地跟自己跳舞。

她在劇中的男伴滿是抱怨地說:“我去,她是不是想出名想瘋了?她當時簡直魔怔了,根本不顧劇本演,自己在那瘋狂地跳舞。我怎麼給她使眼色都不管用,我孤身一人站在台上很尷尬的好吧?我都有陰影了,以後再也不想演劇了。”

李幼儀當時在舞枱燈光黑與白交界線來回跳躍,明滅不定的光芒在她臉上變幻不斷。她的神色很奇怪又很複雜,有疑惑,有抗拒,似是沉迷於什麼攝人心魄的東西——那種感覺,像極了傀儡戲中被人操縱的牽線木偶。

邢松和李幼儀已經打過好幾次交道了,幾乎每件案子都跟她有關,不由得不讓人起疑。

在鮑斐被弔死的那件案子裏,她是報案人;

在寶馬車之案里,她莫名其妙地在案發現場夢遊;

而在此案里,她又做了這麼一件奇怪的事情。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邢松懷疑此女在演出前使用過致幻藥物,或有間接性的精神分裂症,想要給她做個血液毒檢。然而警局裏的人都知道她是前特警隊長片玉的養女,自小收養,從未聽說有過什麼精神疾病。若是貿然動她的女兒,恐怕脾氣火爆的片隊會把他這個小輩直接開瓢。

而且老師同學都反映,李幼儀此人平時性情溫和,待人樂觀,沒有出入夜店的記錄,演出之前更沒有接觸過什麼可疑食物。

此時賀凡推測道:“刑隊,前兩個死者一個是她最好的朋友,另一個也是她身邊的人。李幼儀一個普通的寄宿學生,如何能承受這接連兩樁血案的打擊,恐怕一時情緒起伏也是有的。況且當時舞台上人員眾多,她要是把別人認成了舞伴,或許也會造成這種情況。”

目前也只有這麼想了……邢松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

正當迷惘之時,賀凡接了個電話,隨即對邢松說道:“白哥在三樓休息室,叫我們過去一趟。”

邢松渾身一抖擻,“你說誰?白引?他怎麼會在這裏?”

賀凡嘆道:“白哥說女孩正在他那,他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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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靈魂35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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