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直覺
韓少不同意,堅持要李幼儀扇他一耳光,兩個人才算平了。
李幼儀想起這傢伙那天死死揪着自己的頭髮,有一小縷頭髮都被他扯下來了,疼得她差點背過氣去。這時候既然送上門來,自己又何必推辭這報仇的機會?
當下,“啪”地一聲,爽快地給了他一耳光。
“痛快!”韓少倒吸了一口氣,“真痛快!妹子,還有嗎?”
李幼儀簡直氣結,站起身來,“好了,你我之間平了。我要走了。”
韓少一下子蹦起來,一把攔在她前面,“別啊,妹子!你就先別走,行嗎?算我韓邱求你了!”
“寒秋?”李幼儀腳步一滯,“你不是叫韓少(shǎo)嗎?”
“拜託!那是韓少(shào),韓大少爺的意思!我大名叫韓邱,姓韓的韓,姓邱的邱。”他滿臉堆笑地扶李幼儀重新坐下,“妹子,您尊姓?”
“我叫李幼儀,別管我叫妹子。”李幼儀悶悶地說道,“說吧,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韓邱乾脆坐在地上,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地說道:“幼儀妹妹,你……你真神了。那天你說,你說韓永怡快死了,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
李幼儀心裏咯噔一下,這傢伙無緣無故地纏了自己這麼半天,原來是為了韓永怡的死訊而來。那天她胡謅說知道韓永怡的死期,純屬一時權宜之計,頂多也就算咒她一下,有哪裏真有什麼預知生死的本事?
“幼儀妹妹,你真會看面相知生死?”韓邱低下頭絮絮叨叨,手指在地上不停地畫圈圈,“之前的事就不提了,我……我也跟你道過歉了,你以後可千萬別跟我計較啊。”
李幼儀這才明白,他怕是自己會詛咒他,這才不惜冒險闖入校園親自道歉。
詛咒?她真是又氣又好笑,剛想跟他說自己那天只不過是胡亂言語,轉念一想,這傢伙是個不可一世的混混,要是他知道真相而惱羞成怒,那自己豈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好吧。”李幼儀故作沉思地想了一下,“既然你認錯態度積極,我就饒了你了。”
韓邱很使勁兒拍了一下掌,“爽!”隨即又激動地說道,“那妹子你給我看看,我最近有什麼喜事凶事的?”
還真把我當成算命的了?見韓邱那期盼的小眼神誠懇無比,倒不像是故意找茬兒。
李幼儀強行憋住笑,“放心,你惜命如此,肯定沒事。”
韓邱也不敢那江湖大哥的派頭了,巴巴還想再說幾句,眼見着一個警察制服的人直衝沖地往這邊走過來。
那是刑警隊的痕迹員賀凡。本來他還沒發現韓邱,可這傢伙作賊心虛,“蹭蹭”蹬着爬山虎就要往牆上爬。
李幼儀喊道:“喂,鞋掉了——”
“先放你那!”
韓邱宛若驚弓之鳥一般,顧不得多說話,連滾帶爬地翻上了牆頭。只聽“砰”一聲,直直摔了過去。
賀凡匆匆奔了過來,望着猶自顫抖的牆頭一臉迷惑。
“這……”
李幼儀連忙打了岔,“賀警官!你找我有事嗎?”
賀凡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也不知他明白了什麼,“這牆……你有男朋友了?”
“不是!”李幼儀就知道他想歪了,立即反駁,“就是一個,一個同學。”
“我說嘛,有白哥這樣的人物在你身邊,你怎麼還能看上別的小生。”賀凡嘴角那兩抹小酒窩一閃一閃的,“我跟你說啊,白哥……”
李幼儀臉上緋紅,“賀警官!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啊?”
賀凡一拍腦袋,“對了,差點忘了正事。不過,看樣子這正事也不用問了。”
李幼儀感到迷惑,賀凡解釋道他是特意來看看她是否安全的。
經過昨天的兇案現場重建,邢松堅持認為兇手在行兇結束之時有可能看見了李幼儀。雖然李幼儀當時處於夢遊狀態,也不能記住兇手的臉,但卻終究是現場的唯一證人。
這名兇手很可能就是之前殺害鮑斐的兇手,此人兇悍、殘忍且殺人態度堅決,若是真發現了李幼儀,很有可能會一不做二不休,對李幼儀下毒手。
所以,邢松才叫賀凡沒事多看看李幼儀,絕不能容許下一名受害人的出現。
李幼儀聽罷嘆了口氣,“這麼說來,我也有危險了。”
賀凡拍了拍她肩膀,“你也不用有什麼精神負擔。只是有這種可能。畢竟,兇手的身份一日不確定,任何準備都是有必要的。”
李幼儀點點頭,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直說。”賀凡嘴角輕輕咧開,渾身散發著一股隨和的氣質,“無論什麼都可以。你可以不把我當成警官,我就是一個朋友。”
李幼儀又沉吟片刻,終於突破心理防線,直言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兇手……離我很近。甚至,就在這個校園。”
不等賀凡搭話,“其實我也拿不出證據,我就是一種直覺。那個人……他熟悉鮑斐,熟悉韓永怡,甚至熟悉我的一切。他殺人,就好像死神隨即擲下的骰子,看似沒有邏輯的犧牲者,一定有着隱藏的鏈條。他已經殺了兩人,但是他不會有罪惡感,他殺她們是有理由的。他心中有一個火山的爆發點,一旦有人觸碰到,滅頂之災就會降臨。”
“你在試着給嫌疑人畫像?”賀凡沉吟半晌,“兇手,很有可能咱們都見過。”
李幼儀撓撓後腦勺,“警官,我哪會那個。我說的,不過是沒事自己有感而發罷了。一定、一定有一根線,把這一切看似雜亂無章的線索聯繫在一起。”
賀凡眼中少有地嚴肅起來,“幼儀同學,你說的,跟公安廳對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畫像很是吻合。雖然你只是一個大學生,一顆心卻已相當敏感。”
“真的嗎?”李幼儀垂下眼帘,默默說了一句話,“但願海波平。”
……
連續兩起女屍案接連發生,破案刻不容緩。
以兇手如今的喪心病狂程度,他更像是在不斷地殺人中摸索平衡,並且意外地得到了一種可與不可求的快意。如不儘快將此人歸案,一定會有下一個無辜受害者。
如今有三個疑團籠罩,一是鮑斐臨死前,李幼儀收到的寫有“禮堂有鬼”的密碼短訊究竟是何人發來的?是一場巧合還是兇手出於兇手的某種邪惡目的?
二是就是富學謙送給韓永怡的戒指究竟在哪裏,難道戒指對兇手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三來就是兇手謎一樣的殺人動機。排除了情殺、仇殺、奪財的可能,還有什麼血海大恨令兇手造下這累累血債?
任何一個疑團破解都會給案情帶來突破性的進展。為儘早破案,刑警隊向全校師生徵集線索,凡有線索者,無論大小,皆歡迎上報。對破案有重大貢獻者,獎勵人民幣最高一萬元。此佈告一處,南戲師生上諫如潮,短短兩個小時就收到了將近900多條舉報留言。
有人舉報自己的教授,說他常常假借論文改錯之名騷擾女學生,存在不良傾向;
有個實驗班的男生舉報保潔阿姨,說那個女人常常在大禮堂的男廁所吸煙,還偷看男生如廁;
還有個匿名留言,舉報自己的室友常常在宿舍看碟,還收藏女生的小內內。還有根本為了一萬元瞎說。
邢松本想藉助人民群眾的力量廣開言路,沒想到舉報內容五花八門,根本就是像鬧劇一樣,弄得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