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八抬大轎的承諾
這些年陳柏原能在朝堂之中混到今天的位置除了逢迎拍馬,靠的就是他察言觀色的本領。厲未惜的話他沒有馬上接,而是暗自偷瞄趙卿承的反應。
只是,讓他失望的是趙卿承與在場之人均未有任何交流,甚至是一個眼神、一個手勢,都沒有。如此一點端倪也瞧不出來,讓他一時很難下判斷。
到底是混跡公堂多年,陳府尹的這點心思徐不饒多少能看明白幾分。他不等陳府尹回答,先開口道:“王爺,”徐不饒向趙卿承作揖,“小人也有一事向您請教。”
“說。”
“我朝開國至今雖未明令女子不能代人訴狀,但從太祖皇帝以來狀師一職多半以秀才居多,不濟者也起碼是個舉人。此乃約定成俗的事兒,從未聽說有女子為之!”徐不饒朝趙卿承拱手道:“小人才疏學淺,不知王爺可曾聽聞?”
“確是沒有。”趙卿承實話實說。
徐不饒回頭輕蔑地看了厲未惜一眼,“那倘若任由其在公堂之上與小人雄辯,實屬理法不合。其此舉不僅輕視小人不說,更有擾亂公堂,藐視律法之嫌!”
但見趙卿承低頭垂眉,似有所思。徐不饒心中竊喜,“這位姑娘口口聲聲說錢公子對陳大人有所不敬,故而未行跪拜之禮,此乃無稽之談!陳大人敬重樞密使大人為國為民操心勞累,這才對錢公子免去俗禮。此種情況在公堂之上也是常有之事,並不少見。”
錢遠卓對徐不饒的表現極為滿意,就連陳府尹也頻頻點頭,對徐不饒的話表示認同。
“只是這位姑娘來路不明,身份不詳;說是代尋歡閣訴狀,卻又處處針對錢公子,不知又何不可告人的目的?!”徐不饒才不屑與一個女子在公堂之上一較高下。能讓厲未惜知難而退主動放棄自然最好,若不然他也可藉此由頭將她趕出公堂,絕不會讓厲未惜有訴狀的機會。
一輪爭辯下來,陳柏原在觀察着趙卿承的反應,猜測着趙卿承的站邊,他在腦中不停地計算着其中的利害;
要說這裏誰跟趙卿承走得最近,那鐵定是葉希之無疑。只是這事兒跟葉希之沒多大幹系,趙卿承為葉希之而來的可能可排除。再說錢遠卓,他們本就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人,自然不是為其而來。要說是為了柳如夢,陳府尹想想也不太可能,世人都知道趙卿承不近女色;那剩下的就只有那個來路不明的“周童”值得推敲。
“葉公子,不知這位姑娘與你可是熟識?”陳府尹低聲詢問葉希之。沒辦法,誰讓他即無膽向趙卿承求證心中猜測,又不敢冒然在堂上質問厲未惜。
陳府尹果然有幾分眼力,這句話讓葉希之頗為為難。他不知趙卿承與厲未惜有什麼打算,不敢輕易道出厲未惜的身份。再說,即是要說也該由他們二人自己開口,他實在不易越俎代庖。好在錢遠卓寫下來的話打斷了他與陳府尹的對話。
“哦喔!”錢遠卓一拍掌,恍然大悟。
“難道說你曾經被本公子拒絕過?!只因求愛未果,這才心存怨恨,有心報復,步步為難不成。”錢遠卓自認所猜想的極為合理。
厲未惜只覺此人厚顏無恥至極,懶得與其多言,只是思量着如何將眾人的視線集中在案子本身。
“不說話,便是默認了。”徐不饒幫腔道:“這也難怪,畢竟錢公子一表人材,家世顯赫,自然是夫婿的最佳人選。只不過,這投懷送抱的姑娘多了去了,錢公子未必能照單全收。”
錢遠卓與徐不饒二人一唱一和,煞有其事。就連陳府尹都有些懷疑自己方才是否是懷疑錯了,公堂外看熱鬧的百姓更是信以為真,竊竊私語起來。
這二人分明是故意辱沒厲未惜的名聲。厲未惜畢竟是個女子,興許羞於與那二人爭辯;可趙卿承無須顧忌,再說趙卿承向來好面子,為何此時卻不為她出頭?!葉希之心裏又急又惱,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及立場實在是不宜開口多言,唯有按耐性子靜觀其變。
錢遠卓走近厲未惜身邊,淫邪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厲未惜身上遊走。他嘆口氣,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也罷!看在你一片痴情,如此執着於本公子,等此事了結后我便收了你,許你做個侍妾。”
但見厲未惜不言,徐不饒的綠豆眼一轉,訕笑着走近她,“姑娘,既然錢公子不計前嫌,應了你。不如你且退下,切莫再攪擾大人審案。”他是想稱熱打鐵試圖勸退厲未惜。
厲未惜只覺好笑,並不以為意。在異世的日子,讓她明白名聲這種東西有時根本一文不值!暫不說她日後並不打算嫁人,就說眼下似乎更在意的應該是趙卿承這個王爺。
“怎麼,還不滿意嗎?”錢遠卓有些不耐煩,“就憑你這姿色,來路不明的身份,我已是抬舉你了,難道你還覺得委屈不成!”
“姑娘,我勸你還是見好就收吧!”徐不饒好心規勸。
錢遠卓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言語上羞辱厲未惜,其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她不堪受辱憤然離場。他倒不是懷疑徐不饒的能力,只是厲未惜的能言善道,牙尖嘴利的模樣他是領教過的。錢遠卓今日對柳如夢勢在必得,他不希望有任何差池。
厲未惜對此自然看得明白,本不願做何分辨,見之一旁趙卿承,她許也該分辨幾句。
“錢公子莫不是認錯人了,那便是想多了!”厲未惜一句帶過,拉回正題,“我今日在此只為尋歡閣一事,請王爺和大人明鑒,莫讓旁人顧左右而言他。”她不想暴露身份以免為趙卿承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但也實在無法為自己力證。
這兒不同於異世,沒有哪個女子會為了尋歡閣這種地方的事兒與權貴及官府為敵,任由厲未惜如何解釋都是徒勞,唯有將眾人得目光重新拉回到事件本身。
陳府尹不搭腔,側頭望向趙卿承。
“可都說完了?”趙卿承刻意又看了厲未惜一眼,此刻他很生氣,而且是相當生氣!
趙卿承之所以任由那二人這般詆毀厲未惜,無非是他想把反擊的機會讓給厲未惜,畢竟自己出手才痛快,解氣。這些日子以來與厲未惜的相處過程中趙卿承或多或少對她有所了解,想着以她性子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這二人,這才聽之任之。趙卿承未曾想到平日裏言辭犀利,咄咄逼人的厲未惜面對錢遠卓極近羞辱的言辭竟無動於衷,臨了也不過是回了句不痛不癢地話。這如何能讓趙卿承不氣!
不等二人回話,趙卿承已言道:“來人,掌嘴。”他語氣依舊平淡如常,聽不出一絲怒意。趙卿承隨行的其中兩名侍衛徑直走到錢遠卓與徐不饒面前,“王爺!您這是······”錢遠卓話還沒說完那兩名侍衛便毫不客氣地伸手朝他們的臉面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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