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遺詔
萬崇殿
郜仄領着三人進入大殿，只見殿內分開站了一排排粉色衣裙的宮女，模樣各個俊俏，姿態纖柔，看到幾人進來，突然齊齊行禮，嚇了孔小瑜一跳。
上次來到了門口就被攔下來了，這次孔小瑜終於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雖然不能太過張望，倒也不妨礙她用眼角各種瞄，心底連連感嘆寢宮的華麗奢侈，裏面全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玉器，看的孔小瑜這個眼饞。
幾聲咳嗽拉回了孔小瑜四處窺視的視線，幾人順着聲音走過去，只見一個滿頭白髮，面容枯瘦，憔悴不堪的老者奄奄一息的躺在豪華的龍床之上，靈王看到幾人進來，剛要說話，就被咳嗽嗆得上氣不接下氣。
“見過太子，晉王……太子妃。”在床邊看診的太醫看到幾人，忙上前行禮。
“父王！”南宮鈺叫了一聲，走上前去。
垂首在床邊的太醫後退幾步，給南宮鈺讓出位置。南宮麟冷眼掃向一旁的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右手放在身後，悄悄對着南宮麟做了一個手勢，南宮麟勾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這個互動誰都沒有發現，一心在靈王身上的南宮鈺握住靈王的手，滿臉關切：“父王，您怎麼樣？”
靈王擺擺手，露出一絲蒼白的笑，看到南宮鈺身後的孔小瑜，靈王撐着坐起身：“是太子妃嗎？寡人一直……身體欠佳，沒能早一點見你實屬無奈，還望你……咳咳……”
孔小瑜心裏忐忑，抿嘴淺笑道：“靈王言重了，是夏木該早點進宮看您才對。”靈王笑了笑，看着南宮鈺說不出的憂傷：“寡人……咳咳……寡人…噗！”
一口黑血噴了出來，靈王一下子彷彿沒了力氣，氣若遊絲的看着南宮鈺，那眼神有太多含義，有不舍，有悔意，還有一絲說不出的愧疚……
“父王！”南宮鈺驚叫一聲，南宮麟假意走上前，對着太醫吼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診治。”
“是是！”太醫忙不迭的點頭，走到床邊診脈，靈王心中已知大限將至，有氣無力的閉上眼。太醫診斷過後，顫顫巍巍的站起身，額上的汗糊住了眼也不敢去擦，支吾道：“太……太子，晉王，靈……靈王他……”
靈王緩緩的睜開眼，咳嗽一聲道：“寡人知道自己活不過今日，劉太醫，你先下去吧。”
“靈王……”太醫看了一眼南宮麟，等他的示下。
南宮麟微微點頭：“沒聽到父王說什麼嗎？還不快滾！沒用的東西。”
太醫忙收拾東西低聲下氣的離開，靈王已是出氣多，進氣少，身體也在已肉眼可見速度枯瘦下去，靈王低叫一聲太子妃，南宮鈺將孔小瑜帶到床邊：“父王，太子妃在這兒。”
靈王抓住孔小瑜的手，用儘力氣說道：“鈺兒三歲不到便沒了母妃，十幾歲便帶兵打仗，寡人多年來從未多加關心過他，如今，寡人將他交給你來照顧，太子妃可能做到？”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孔小瑜當然一臉認真的點頭，不知怎麼眼睛也紅了，雖然頭次見這老頭兒，可莫名的就覺得可憐：“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靈王連連咳嗽幾聲，嘴角帶笑的看着孔小瑜，就這樣，緩緩閉上眼睛，握着孔小瑜的手突然聳拉在床邊……
“父王！”南宮鈺想上前抱起靈王，被一旁的太監攔下：“太子，靈王剛剛仙逝，您現在不能近身。”
南宮鈺心裏悲痛，哪裏聽得下去，一腳將太監踹倒在地：“滾，本宮也是你可以近身的？”
南宮麟在身後冷笑一聲：“二弟何必動怒，父王已神遊天外，總比活在世上為病痛折磨的好，我們該感到慶幸，而不是傷心難過。”
“南宮麟，你說的是人話嗎！父王他待你不薄，你這麼做遲早會有報應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父王的死跟我有關？二弟，凡是要有憑有據，你大言不慚污衊我不要緊，但當著父王靈體的面，未免太不尊重。”南宮麟冷下臉，眼神晦暗。
“郜仄，讓宮門外的大臣們進宮，宣讀靈王遺詔！”南宮麟突然退後一步，看着南宮鈺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南宮鈺心中不安，在父王對他露出愧疚之意他就預感到什麼，可他還在自欺欺人的認為父王不會這麼做，看着床上枯瘦的白髮老人，南宮鈺悲痛之餘更多的是寒心，父王，縱然南宮麟大逆不道，弒君篡位，您還是向著他嗎？
握緊的手背突然有一絲溫熱，南宮鈺轉頭看向一旁的孔小瑜，孔小瑜沒有說話，一雙眼睛好似在安慰他，南宮鈺頓了頓，露出一絲苦笑，對不起，也許不久，你要跟着我跌沛流離了。
“臣，見過太子，太子妃，晉王殿下！”
大殿之內，一群白衣白靴的大臣們跪在床帷之外，郜仄拿出聖旨，現在中間位置宣讀道：“朝靈庚午七月，宣靈王遺旨，晉王才德兼備，眾望所歸，為聖靈域之大儲，太子南宮鈺驍勇善戰，然不具帝王之德，策嫻王之位，赤鐵軍令敬上。欽此！”
聖旨一宣讀完，重臣齊齊俯首：“靈王萬歲萬歲萬萬歲！嫻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晉王眾望所歸，為大儲？意思就是……南宮麟變成了新王？看南宮麟一臉得意的樣子，孔小瑜就知道自己想對了。那南宮鈺……
“南宮鈺？”孔小瑜搖搖南宮鈺的手，南宮鈺一臉愣怔，手心冰寒一片。
“嫻王殿下，請交出軍令吧！”郜仄走上前，恭敬道。
南宮鈺勾唇冷笑，縱然此番輸贏已定，但卻不卑不亢，貴氣之中傲然鼎立，無一絲敗者之氣，南宮鈺從胸口衣服內拿出一個金黃色的牌子，遞送到郜仄眼前，郜仄滿心歡喜，正要去接，南宮鈺手一松，令牌“咣當”一聲，掉落在地，郜仄滿臉通紅，又不好發作，只得彎腰去撿。
“南宮麟，如今你靈王之位已得，五十萬赤鐵軍在手，然而你別忘了護國所在！”
說完，南宮鈺拉着孔小瑜轉身就走，留下一臉怒色的南宮麟，南宮麟雙手緊握，眼裏寫滿憤恨，護國所在，哼，如今他軍令在手，護國手扎而已，他一定會找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