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飛上天

張老爺子一指地面，堇夜溫順地翻過身躺在地上。

看到這動作，看台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人們似乎沒想到這條龍這麼聽話。張老爺子又做了個動作，堇夜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又贏來一陣掌聲。

讓澎莫和其他人沒想到的是，堇夜似乎很喜歡錶演，在聽從了張老爺子的幾個指令后，它開始慢悠悠地舞動身體，有時候抬起前腳，用剩下的兩條腿輕飄飄地走路；有時候張開雙翼，在天空中轉幾圈，讓人驚叫連連。

起初，張老爺子還擔心堇夜會搞什麼花樣，手緊緊捏着鞭子，可是堇夜滑稽的樣子一多，他也隨之被逗樂。

歡笑中，堇夜伸長脖子往左邊，張着大嘴上下輕輕咬了幾下，同樣的動作又往右邊做了幾次。它嘴裏還發出一絲聲音，在其他人看來，這聲音配上動作，看上去無比可愛。只有澎莫毛骨悚然，堇夜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呀呀呀，先吃掉左邊的人。”人群開始鼓掌。

“呀呀呀，再吃掉右邊的人。”不停有人將手上的花和食物拋向堇夜，以表達他們的喜愛。

“然後吃掉臭老頭子。”堇夜的嘴離張老爺子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可張老爺子抱着鐵鞭在笑。

“最後飛上天！”

澎莫感覺自己像是被關進了冰窟，愣在當場。如果堇夜真的那麼做了，這裏會死多少人？恍惚間，澎莫感覺堇夜看到了自己，而且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

毫無徵兆地，堇夜嘴裏爆發出堪比炸雷般的吼聲，這讓現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不過眨眼間，那溫順的龍怎麼就變了樣子？

突然間，堇夜立起身子，張開大嘴，一口咬住了離它最近的一頭山羊，鮮紅的血液順着它的嘴流了下來，看上去無比猙獰。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群愣住了，原本的歡呼一瞬間消失不見。堇夜猛地朝看台撞去，看清了堇夜兇惡面孔的人頓時被嚇得驚叫起來。但堇夜沒有得逞，張老爺子死死拽住了堇夜脖子上的鐵鏈，馬上有人上來幫忙。堇夜張牙舞爪地想要反抗，可張老爺子鐵鞭一揮，它的翅膀頓時血流如注。

凄厲的慘叫聲持續了一夜。

堇夜被鎖在馬戲團一個巨大的鐵籠子裏，外面站着揮舞鐵鞭的張老爺子。鐵鞭每揮一次，就意味着堇夜身上的鱗甲的掉落。堇夜在籠子裏亂躥，想躲開，可無論它爬到哪裏，那鐵鞭都像長了眼睛一樣準確地落在它身上。

大金牙站在一旁，整張臉冷得發黑：“打，給我往死里打！”

澎莫從未見過師父下這麼狠的手。堇夜大半身體的鱗甲都已經掉落，有些地方甚至能見到森森白骨，那對翅膀裂開了無數的縫，像只破爛的風箏。

終於，澎莫癱倒在地，無論張老爺子怎麼抽打，都不再動作，也不發出聲音。。

“夠了。”大金牙冷冷地說，他走過去，抬腳狠狠地踢在堇夜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