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脫凡 第十章 氣
“五品道脈？可屬實？”中年人神色不變，只是那幅畫上的墨點，代表他的心情並沒有表面那麼平靜。
“屬實。”郭仁厚微微抬頭，小心的觀察中年人的臉色。
“嗯？還有什麼事？”中年人注意到郭仁厚的小動作，收起畫紙，捲起來，隨手放在桌下紙籃中。
“許家……還有一個疑似上三品道脈！屬下不敢斷定，只是那測脈台先抑后揚，將要擴散的時候被許家大長老許擒鷹打斷了！”郭仁厚咬咬牙，一口氣說了出來。
砰！
中年人再保持不住臉色的平靜，一手將畫筆拍到書桌上！郭仁厚趕忙半跪於地。門外的侍衛也是渾身一肅，眼觀鼻鼻觀心，對書房內動靜充耳不聞。
“測脈台先抑后揚，必是上三品道脈！怎麼可能！幽州這貧瘠之地，連四品道脈都極為稀少！我汝陽郡更是幽州邊角，氣運衰弱，困守角落，怎會出現上三品道脈的天之驕子？”中年人正是郭家家主郭汝平。
郭仁厚不敢接話，只是半跪。
郭汝平臉色陰沉，吩咐道：“我郭家執掌一郡，出現天之驕子需要立刻向上稟報！此為鐵律！你立刻帶人親自去幽州府城，上稟世子邸下！我現在去汝陽府祖地稟明老祖！”
“遵家主令！”
算上執郡郭家，汝陽郡四大家族實力相差並不大，都沒有先天武者，只有郭家老祖疑似半步先天。汝陽又是幽州貧瘠邊角之地，平日裏少有爭鬥。這麼多年過來，幾大家族相安無事，也沒什麼可爭的，都困守此地，繁衍生息。
此次許家出了一個疑似上三品道脈的許笛笙，全郡震動！雖然許擒鷹最後關頭打斷了測脈，可是人言是堵不住的，聰明人也不少，漸漸地，這些世家家族人心浮動，整個汝陽郡暗流涌動。當然，這隻限於上層的世家們，下層的平民百姓並不會多做議論，頂多將最後親眼目睹許家大長老幻化虛影大手的恐怖實力作為一個茶餘飯後的吹噓談資罷了。
此刻聽雨閣中，靳雨正與一群靳家娘家人敘話，靳青昭的夫人青氏，靳青敵的夫人許氏都在其中。
除了這些夫人，還有一個紅裙小姑娘，此刻正在聽雨閣中站着，正是靳玉兒，她沒有隨父親靳青敵一起回靳家，而是隨許氏一起來探望這個姑姑。靳家聯姻了不少世家，雖是至親姑母，卻少有親近。
許氏微笑道：“雨妹，自你嫁過來生了笙兒，已經五年不見了，言兒出生我也未能來，此次給言兒帶了一些小禮物。”身後下人搬着兩個箱子，許氏輕輕點頭，下人放下箱子，退了出去。
“二嫂何須如此見外！”靳雨抱着許言，笑道，卻沒看那兩個箱子。
青氏也送上禮物，三人客套幾句，分別落座。
“這就是玉兒罷？已經聽說過了，靳家最出名的小丫頭，果然鍾天地之靈秀，漂亮可人。”靳雨看到許氏身後的靳玉兒，笑道。
“謝姑母。”靳玉兒一身紅裙，眼波流轉，聞言彎腰施禮，卻很是懂事。她雖是個女孩，卻毫不怯場，在長輩面前清雅大方，甚得人喜。
“此次測脈，因笙兒之故，未能讓玉兒測脈，還請二嫂體諒。”靳雨有些歉意對許氏道。
“無礙無礙，明年便是靳家測脈了，只是這丫頭在家悶不住，所以這次帶她過來了。”許氏與青氏對視一眼，笑道。
“這小丫頭真可愛，姑母，我可以抱抱嗎？”靳玉兒看着靳雨懷中的許言，出聲道。
“可。”
“真俊，長大了又是一個美人胚子，”靳玉兒抱着許言，與她烏溜溜大眼睛一邊對視，一邊老氣橫秋的自語道。幾個婦人聞言一相視笑，青氏笑道：“你才八歲便說別人是美人胚子，那你自己是什麼？”
靳玉兒隨口啊了一聲，卻有些出神，看着許言與許笛笙相似的臉龐，喃喃道：“跟她哥哥真像啊。”
“什麼？”她聲音太小，幾人沒聽清。靳玉兒回過神來，臉色有些羞紅，忙到：“沒……沒什麼。”言罷偷看幾人臉色，見幾人並未聽到，才放下心。靳玉兒是小女孩心思，只是見許笛笙生的好看，見了一面便記住了他。
且不提聽雨閣閑話，此時許笛笙卻在許家祖地西壑宮內殿選擇武法。
“笙兒，你可知什麼叫武法？”殿中只有許擒鷹和許笛笙兩人，許擒鷹背負雙手，問道。
“據笙兒所知，武法是後天武者實力高低的根本，只有家族擁有各種武法。而武法乃武者修習的根本，武法修習層數越高，越能讓人體爆發出更強大的力量，到修習到了高層，就可有一些超凡的力量，就像祖爺爺幻化的虛影大手一樣，普通武者是無法做到的。”
“嗯。”許擒鷹微微點頭，“自古以來，大楚朝廷統攝天下十一州綿延萬載，天下等級森嚴，階層櫛比。朝廷分封天下，並頒發各種武法，以供分封的家族修習和治理封地。每個家族無論大小都有朝廷統一賜下的秘傳武法和普通武法，各個家族的普通武法雖名字不同，卻大同小異，秘傳武法，各個家族卻都是一樣的兩篇心訣。就比如我許家的普通武法《天罡武法》，每一層便是一象之力加身，而白家的普通武法《蠻牛武法》，一層是一犀牛之力，並無太大差別。”
“笙兒知道，可是這秘傳武法又是何物？為何從未聽人提起過。”
“因為秘傳武法極難修鍊，朝廷雖賜下，但是整個幽州卻少有人能修習成功，更別提幽州邊角的汝陽郡了。而且資質要求極為苛刻，最少是五品道脈才能修習，整個汝陽郡算上你潮陽爺爺，一共才三個五品道脈，更何況修成。所以平素無人提起。”
許擒鷹話落，從內殿密室取出兩篇古卷，接着道：“這兩篇一篇是《上清氣》，一篇是《歸元氣》。”
“氣？”許笛笙眼眸一動，等着許擒鷹的下文。
“不錯，名為秘傳武法，但是以我觀來，卻像是養氣的法門，只有五品道脈才有可能修習成功。汝陽郭家的老祖，已經隱退五十年，算算年齡也有一百零二十了。眾人皆傳他已死去，我卻知道他還活着，而且已經到了半步先天，只差一步就突破超凡。百二十而不死，其中就有這《歸元氣》的功勞。”
“那他也是五品道脈么？”
“當然，五品道脈以下是修不出氣感的，之所以現在汝陽郡眾所周知的五品道脈只有三人，乃是他已隱退五十多年，自然不算在裏面。你爺爺雖天資五品，卻苦修不成，甚為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