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夢

衛清明醒了，突然感覺到了臉上的異樣，順手摸了摸，入手一片濕潤，她這是...做噩夢了？這夢裏的場景模糊的竟然這樣快，她這到底是做了什麼樣的夢？怎麼還把她自己給嚇哭了呢？

她簡直要被自己逗笑了，真沒出息，嘴剛咧開，之前還停留在臉頰的淚珠就隨着肌膚線條滑進了嘴裏，咸澀的味道使她皺起了眉頭。

衛清明盯着自己卧室的天花板，表情疑惑又凝重，像是在思索着什麼.....她是不是還做了一個被老鬼削的夢?

“汝還要看到幾時?”低沉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正在思索的衛清明聽見耳旁響起的話，瞳孔一縮，全身的寒毛炸起，半餉，她才僵硬地把頭轉過去，他側着身躺在她身旁看着她，原與她就挨的近，這下她把臉全部轉過來，兩個的鼻尖都快挨上了。

衛清明看見的還是那雙斂入霜雪如玉般的眸子，可是她昏迷之前好像看見霜雪在他眼裏消融，望進去是一片春水，怎麼這兒會兒又冰凍了？難道是她產幻了？她仔細地看着他，越發覺得那一定是自己產幻了。

“汝，還要看到幾時?”男鬼好似不太高興她這樣看他。

聽他這麼說，她只好悻悻地收回目光，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着仍舊躺在床上的男鬼道:“說吧，閣下遠道而來，可是有什麼事要在下幫忙的?”

既然他不是凶煞惡鬼不害人，道行又擺在那兒，那他就是爺，像他們這類經常除魔姦邪，行走人鬼妖三界的人還是需要打好關係的，在他們這個圈裏的，多個朋友好辦事兒的道理真的是被印證的淋漓盡致!

不過有一點還是讓衛清明捉摸不透，一般有他這般修行的鬼不是在地府謀了值升為鬼差，就是成了地仙，怎麼混到來人間磨自己氣數的?

所謂萬事萬物都有合適自己的生長的空間，一旦跳出，去到他物的空間裏，是會消磨自己壽數的，鬼也是這樣，最合適他們的就是陰間，來到陽間只會使他們加速死亡，而且現在陰間基礎設施也都跟得上，要旅遊能旅遊，要蹦迪能蹦迪，跟人間也沒兩樣，所以，鬼都不怎麼想來陽間的。

所以以前封建社會時的天師大部分抓的都是鬼，而現在嘛，根據去年天師協會內部調查數據顯示，如今抓的妖要佔大多數，其實這也不難想，人類開山伐林，開溝拓土的，能不驚擾深山中修鍊的妖靈嗎？自己修鍊的老巢都要被推土機推平了，就只能下山來霍霍人咯？

其實人是萬靈之首，修千年功德才得一圓滿，轉世為人。一人身上的精氣好過妖靈在山中修行百年，所以一些心智不全，容易走旁門的妖靈就自然想要害人，這樣也就需要他們天師一族來收拾了。

男鬼也坐了起來，直直地看着她:“小天師，予要汝幫予尋一人。”

“什麼什麼？麻煩您老再說一遍!”她強烈建議他說白話文!

“找人。”男鬼垂下眼，不去看她。

“您沒事兒吧？”

“你不是天師么？”男鬼都懶得抬眼看她，態度極其惡劣!好像天師就該無所不能一樣，開什麼玩笑?再怎麼無所不能，也是肉胎人身，會生老病死的。

“我是天師!但我又不是狗!”衛清明被氣得從床上跳了起來，沒注意到男鬼微微牽起的嘴角。

“無妨，予算過，你與她命中有一會，只要予跟着你，就會遇上她。”男鬼總算抬眼看她了，眼中一瞬有了別樣的光彩。

“你跟着我?”衛清明低頭笑了笑

“你見過哪個天師身邊跟着個非人的?”

“你助予事成，予許你一個心愿。”雖然還是會蹦幾個古文字眼，但好歹她聽一遍能聽懂了!

“是嗎？我的心愿不多，也就一個，”她突然抬頭看着他，無喜無悲

“我的心愿，你許不起。”

“這世間本無難予之事，是以予敢許你。”男鬼神情肅穆，在那一瞬，衛清明好似看見了古時的君王。

衛清明靜靜地看了他片刻，驀地，眉眼一彎:“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