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原來是想親真人啊
《后金》定在二月開機,溫瓊幫修清岩過了生日,吃了團圓飯,就趕往片場。
這次拍攝的場地,在影視城內還原搭建,溫瓊置身其中,宛如穿越了時空。
她到時,很多演員都來了,已經在酒店住下。張導當晚請大家吃飯,不過梁執還沒來。
這裏比W城冷許多,溫瓊一進酒店,整個人才漸漸暖和過來。酒店沒有上次拍《雙面追兇》時那麼豪華,條件有限,但對溫瓊來說乾淨就好。她洗完澡躺下,才給修清岩發去視頻邀請。
視頻一通,印入眼帘的是修清岩勁瘦的腰身,溫瓊的臉刷地紅了,她喊道:“你幹嘛呢?”
“換衣服。”修清岩打開衣櫃,從裏面扯出一件衛衣,邊穿邊說:“唐俐把飲料灑我身上了。”穿好后,他坐下來,逼近屏幕,“怎麼了?臉紅啊?”
溫瓊瞪他,“你在忙就別接視頻啊。”
修清岩懶洋洋地靠在床頭,“你聯繫我,再忙都得接。”
“洗澡你也接啊?”溫瓊忍不住問道。
修清岩點頭,“是啊。”
“不要臉。”
兩人聊了一會兒,溫瓊問道:“你初四是不是要去看外公?”
修清岩扯了扯衛衣領子,“下個月外公大壽我再去,你到時候抽個時間,跟我們一起。”
修家的親戚,溫瓊見得差不多了,只有修清岩的外公那邊,因為關係多少有點尷尬,一直沒見上。溫瓊忐忑地問:“我給外公準備些什麼好?”
修清岩回:“不用準備,外公不喜歡那些,能去看他,他就很高興了。”曾經是貴族,外公對吃穿用度要求精良,加上隔了輩分,也抓不準老人家的心思,不送反而更好。
“可是……”溫瓊還是覺得不好空着手去,可是修清岩說了不用,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修清岩道:“我爸會準備的,說是你們送的就行。”
“嗯。”溫瓊想了想,這樣也好。
準備掛視頻之前,修清岩突然問道:“想我嗎?”
三個字,像輕柔的羽毛輕輕拂過溫瓊的心,她臉頰緋紅,眨了眨眼睛,“想。”
“想就好。”修清岩嘴角上揚,“親一個吧。”
溫瓊湊近冰冷的屏幕,又不自在地移開,“不想親手機。”
修清岩輕笑,“喲,原來是想親真人啊。”
“滾。”
掛了視頻,溫瓊鑽進被窩,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助理來叫人,溫瓊不情願地從暖和的被窩裏爬起來,去吃早餐。
外面飄起小雪,酒店門口的空地,覆蓋了一薄薄的雪花。梁執就在這時踏雪而來,男人冷峻的眉眼與雪天融為一體,黑色的大衣落着幾點純白。
溫瓊愣了愣,急忙鞠躬,“梁老師。”
“嗯,早上好。”
“早上好。”
梁執一步都沒停,走上台階,進入酒店。只有他一個人,身邊連個助理都沒有。
一陣寒風吹過,溫瓊縮了縮脖子,走下台階。走出兩步,發現助理還一臉痴痴地望着電梯,溫瓊拉了拉她的胳膊,“走啦。”
助理回神,紅着臉道:“溫姐,梁老師好帥。”
“嗯,帥。”溫瓊心如止水。
助理,“我想嫁給梁老師。”
“……小妹妹你的想法很大膽嘛?”
助理害羞,“我就做個白日夢而已。”
開機儀式定在中午十一點,溫瓊早上和助理出門逛了一圈,快到時間了才與聞啟明趕往開機地點。
大部分主演都到了,梁執換了一套衣服,咖色毛衣黑色長褲,手上搭着件外套,與製片人在聊天。飾演孟古哲哲的是一位還沒畢業的新人叫水笙,溫溫和和地站在一旁。
陳夢從後面走過來,拍了溫瓊一下。溫瓊回過頭,很是驚喜,“陳夢姐!”
陳夢笑道:“是不是很驚訝?”
“非常驚訝。”
“我演博爾濟吉特氏,昨天才通知我來,本來還輪不到我呢。”陳夢坦蕩地掃向鶴立雞群的梁執。
從那次殺青宴,溫瓊就看出陳夢對梁執有心思,後來無意中得知她跟了那個投資商。現在她又接了這個角色,不正好是努爾哈赤的後宮之一嘛。
吃過午飯,下午試妝。張導的眼光獨特,他選出來的女演員各具風味,進化妝間之前都還穿着現代的衣服,一出來各色精美滿族服飾,與雪地交相輝映,畫面特別美。
溫瓊穿的是有白毛絨絨圍脖的紫色裙裝,臉頰邊垂在精美髮飾,身後是披散的黑色長發。她是女主,光是妝容化了半個小時,出來后艷壓群芳。那張臉彷彿生來就適合這種裝扮,精緻的下巴抵住圍脖,櫻粉小嘴,挺直鼻樑,美目顧盼生輝,古典美人風姿盡顯。之前有不服氣的,此時看到她,都息聲了。
這時,梁執化妝間的門推開,在雪地里站着的女藝人齊齊望過去,都不由愣了神。頭戴貂皮帽,腰纏金絲帶,身穿紫金蟒袍,腳踩鹿皮短靴,一身貴氣,最重要是梁執凌厲的眼神,不怒而威。
高大威猛的男人,襯托着這些女藝人全都嬌柔如花。
陳夢站在溫瓊身邊,倒吸一口氣,下意識地拽了下溫瓊的手。溫瓊看向她,她立刻道歉,“不好意思,緊張了。”肥貓吧
溫瓊笑了笑,沒有戳破她。別說陳夢,連她也被梁執驚艷,他太適合這種角色了,一舉一動全在眼神里,即使是面癱也有感情啊。他一副上位者的姿態,光是站在那裏,就令人無法忽視,都還沒開始試戲呢,這群女演員都已經有種要依仗這個男人的感覺,更不用說以後真正拍戲,她們大多數全都是“他”的女人啊。
張導點頭,“很好,我們先試試努爾哈赤和東哥的戲份。”
導演一聲令下,溫瓊嚇了一跳,才反應過來說的人是她。她朝梁執鞠躬,“梁老師,請多包涵。”
梁執略微點頭。
場務牽來一匹馬,溫瓊沉默了。
張導說:“溫瓊你上去,放心,有馴馬師控制。”
“哦。”溫瓊乖乖按照馴馬師的指示上馬,馬鞍硬梆梆的,她小心地拉着韁繩。
梁執也上了馬,但人家輕輕鬆鬆,上去后還駕馬走了幾步,可見他是會騎馬的。
張導對溫瓊說:“今天只是試戲,這幾天會讓馴馬師教你騎。”
“好。”溫瓊待在馬背上完全不敢動,身後又坐上來馴馬師,顯得有些擁擠。
隨着張導一聲開始,馬奔跑起來,她措不及防,只能緊緊夾着馬肚,耳邊全是風聲。身後的馴馬師有幫忙固定,但她還是控制不住左右擺動。這一幕戲,正是努爾哈赤與東哥的第一次見面。
溫瓊聽到身後噠噠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她的這匹馬漸漸慢下,身後的馴馬師提醒,“可以了。”
溫瓊鬆開韁繩,整個人往旁邊倒去,天旋地轉之間,一隻大手攔腰攬過她,將她抱了過去,她抬起頭,對上一雙威嚴的眼眸。
梁執扶着她的腰,策馬奔馳,他低沉的嗓音笑問:“這馬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將東哥甩下馬背,待回去后,把它宰了給你熬湯喝?”
語氣中滿滿的調侃,成熟男人的氣息包圍在周遭,她羞得臉紅,隨後她抓起他的手,在他滿是興味的眼神里,狠狠咬了下去,“放我下去,我才不要跟你同騎一匹馬!”
“哦?”他好像絲毫沒有感覺似的,只看了一眼被她牙齒磨過的衣袖,“不想跟我同騎,你自己跳下去啊?”
“跳就跳!”
“卡!”張導喊道。梁執及時拉住韁繩,迫使馬停下。
張導讓兩人下來,又對溫瓊說:“台詞功底差一點,感情不夠,回去再練練。”
“是。”溫瓊乖巧點頭。剛剛她就發現了,梁執每字每句講出來不一樣的感覺,連一個哦字都滿含情緒。溫瓊不行,她一對戲就被梁執的演技碾壓,果然,大神就是大神。
助理上前,給溫瓊披好外套,溫瓊向梁執和導演打過招呼,回化妝間卸妝換衣服,其他人繼續試他們的戲。
溫瓊裹着厚厚的外套打着哈欠,跟助理準備回酒店。一上保姆車,暖氣撲面而來,聞啟明將暖手寶塞給溫瓊,溫瓊拿起放到臉旁,剛剛騎馬被寒風颳得生疼。
聞啟明道:“累了嗎?回酒店睡會兒。”
“嗯。”
車開到酒店門口,積雪已經被清掃乾淨。溫瓊和助理走上台階,她腳步突然停住,助理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下,抬頭一看,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的男生插着口袋站在不遠處。
溫瓊心頭一跳,緊緊盯着他。
修清岩淡淡道:“不認識?”
“你怎麼來了?”溫瓊站在原地問。
修清岩揉了下嘴角,“還不是怪你,來,我抱抱。”他張開雙臂。
溫瓊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朝他走去。
兩人隔得不遠,中間有條小巷,就在溫瓊經過那條巷子時,猝不及防地衝出一個人,修清岩臉色一變,溫瓊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撲倒。緊接着一聲悶哼,助理的尖叫聲響起。
那一刻,溫瓊的心亂了,她緊緊抱着修清岩,“你怎麼了?”
修清岩搖頭,“沒事。”他放開她,轉身去追那個人,溫瓊拉不住他,只看到地上的磚塊,她也急忙追過去,轉過那條小巷,只見修清岩腳踩着一個人,咬牙切齒地問:“你是誰?為什麼對她動手?”
那是一個長相斯文的男人,戴着的眼鏡被修清岩弄碎了,散在地上。男人不吭聲,修清岩舉起拳頭,揍向他的臉。
男人慘叫起來,修清岩臉色陰冷,毫不留情,居高臨下地盯着他,像看一個死人。或許是修清岩的眼神太恐怖了,男人張嘴正想說話,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摸索去拿,修清岩一把搶過來,一看,是他媽媽的來電。
修清岩接起來,沒有吭聲,只是冷冷看着他。那頭中年女聲顫顫巍巍地道:“兒子,你千萬別去做傻事,她是個明星,摸不到碰不着,你幫了她,她也不會感激你啊,就算你們曾經是同學又怎麼樣,她不會記得你……”
修清岩面無表情地掛斷電話,江雅的照片出現在屏幕上。他心中瞭然,對一旁的聞啟明說:“今晚把他打包運回W城,送到孟凌那裏。”
聞啟明點頭,從修清岩腳下將男人拉過去。
溫瓊沒有關心那個男人,而是一把扯下修清岩的肩膀。修清岩本來直挺的腰立刻乖巧地彎下,“我沒事。”
一條血絲從頭髮里流出來,溫瓊慌了,“怎麼沒事?都流血了,還沒事,去醫院。”
她的指尖沾了血,修清岩皺着眉頭拉下她的手,將血跡擦去,“我真的……”
溫瓊打斷他,吼道:“去醫院!”
修清岩愣了兩秒,乖乖應道:“好,聽你的,去醫院。”
溫瓊又瞪了他一眼,對助理說:“叫司機把車開來。”
“好的。”助理回神,白着臉打電話。
修清岩有點頭暈,但是怕溫瓊擔心,硬撐着,手搭在她的腰上,還在安撫,“我真的沒事,生龍活虎的。”
溫瓊拿着紙巾,幫他擦血跡,沉默不語,只是手在微微發抖。
車開來,溫瓊扶他上去。修清岩見她嘴唇抿緊,顯然是有情緒,他上車后,也不敢吭聲了,拉了下她的手,被溫瓊甩開。修清岩怕了,低聲道:“寶貝,你理理我。”
誰知道,下一秒,大顆大顆的淚珠撲簌簌地從溫瓊的眼裏落下。修清岩整個人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