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山師祖
烽火動沙漠,連照甘泉雲。
這時的吳一圍又想起了昨天在夢裏臧先生向他攻來的三套招式,他竟然連一招都擋不下來。吳一圍看不穿他出招的速度、力度以及無休止的變換,臧先生是虛影的創始人,而吳一圍所偷學的也只是皮毛。只是身在異鄉的他,還是尤為想念一直被囚在大漠劍影派的心愛之人。他來南疆之前,還特意去了一次臧先生的清修地,可最後還是棋差一招,再次被臧先生打退影劍山。
吳一圍不再去想這些自己還做不到的事情,此時的大漠黑金處在昏睡在狀態下,九郎在一旁悉心的照料。而經過此番在鎮南府里的糾纏,吳一圍算是還了昌瑪一條命。此時的月亮依然躲在烏雲里,只能透過黑壓壓的雲看到裏面的絲絲亮光。索性,吳一圍不去看窗外了。
“如果說你做錯了很多事,卻由另一個人卻代你受罰,這樣對嗎?”吳一圍看着坐在床沿邊刺繡的金九郎嘆道。
“當然不對,憑什麼自己做錯了事情,要別人替你受罰?”金九郎頭也不抬,隨口回答了吳一圍拋出的這個,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
“是不對,可明明應該是我去受罰的。”吳一圍眉頭皺的很緊,用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愧疚。
金九郎聽出了他不同於平常的語氣,抬起頭問他:“人都會做錯事情,只要你去悔......”
“我根本就沒這個機會。”吳一圍打斷了九郎的話。
“為什麼?”
“那時候,我剛剛在北方成名。自持狂傲,大鬧了一番漠北的秩序之巔:塔克拉瑪盟。那是北方大漠管理制度的地方,掌權人一共十個,全都讓我吊在了山崖之上。最後我被大師父臧先生打出塔克拉瑪盟。直到後來那十個老頭說:殺人誅心。不過我師父沒有殺我——他囚禁了我喜歡的一個女孩。只是單純的我喜歡。她沒做錯什麼,卻要替我受罰。我想拿自己去換她的自由,哪怕取我性命也無妨。但我每去鬧一次,她就會受更大的苦。我師父確實深諳了那句:殺人誅心。慢慢的,救她出來已經成了我後來的生活。”本來無比高傲的刀客,卻放下了姿態,跟九郎說起自己過去的事情。
“你一共救了她多少次?”
“三次。”
“最後救出來了嗎?”
“沒有。”
“為什麼放棄了?”
“我沒有放棄。”
“所以你來南疆是帶着目的來的,並不像你說的那樣:北邊呆不下去了。”
“對,我是帶着目的來的。也是帶着你們南疆的秘密來的。”
“讓我來猜一猜,兵王干奇山現在在北方?”
“沒錯,我正是帶着他給的秘密來的。赤頭暮刃是他相贈於我的,他逃去北方那時,穿了一件緞袍,腰間掛着赤頭暮刃和兵器譜。一路的逃亡讓他筋疲力盡,據他說,他曾經在勢力隔離區迷了路,他的馬匹也累死在大漠裏,最後他靠着食馬肉飲馬血撐了到了塔克拉瑪干沙漠。也是機緣巧合,那時候我剛剛從劍影山上來下,就看到他伏在護山石旁一動也不動。算是我救了他一命吧。”
“據我所知,干奇山身上無非就兩個秘密,一個是兵器譜,還有一個是疆山畫,顯然你看過了兵器譜,所以你是來尋疆山畫的。”
“干奇山跟我講:疆山畫裏記載着天山師祖所創下的鬼斧五術和天工五項,配上兵器譜里的上乘兵器可達到武學的巔峰境界,像擁有神力。而只單單擁有一把上乘兵器也不過勝出常人那麼一點。可是我面對的是臧先生啊,他就像是北方武學的巔峰。”
“所以你想習得疆山畫裏的功夫,然後回去救人。”
“對。這是一個方法,我也許可以試一試。干奇山跟我說,疆山畫在天山上,讓我去尋三天師,畫是他臨走時留下的,留下的原因他沒有跟我說。”
“有件事你恐怕也不知道,天山師祖是你們漠北的人。他一生收了五個徒弟:降天生,聞天養,宰父溫侯,以及干奇山和文武德。聞天養是他從北邊帶過來的,其他四個人均是他遊歷南疆尋到的所謂有才識之人,他們學成之後任職在我們金家王城,干奇山和文武德管着兵器司和總兵司,降天生是我爺爺的貼身護衛,聞天養和宰父溫侯任相。南疆皇曆五八五年,也就是三十四年前吧。古爾班通古特沙漠東部的部落一直頻繁攪擾王城,隨後我爺爺派下降天生和文武德帶着王城四十萬兵馬踏平了東部六郡。也是因為他們殺的人太多,造下無數孽障,天山祖師一怒之下將降天師和文武德封在了天山埡口,聞天師因為和降天師的感情深厚,就陪着他們一起在封印的埡口面壁。皇曆六零一天山祖師歸西,埡口的封門陣解除,他們也未曾踏下天山半步。六一七年,聞天師於天山圓寂。三年後,也就是去年,降天師也走了。現在天山上,還有一個人:五個人裏面年紀最小的文武德。他被選上天山的時候才十歲,二十歲當了總兵司的統領,是他們五兄弟裏面最有天賦和魄力的人。二十二歲被帶回天山受罰至今。所以現在疆山畫,應該就在他的手裏。”
“可為什麼師祖不親手保管疆山畫,而放在干奇山手裏。”
“當初干奇山說要打造幾把上乘利器,需要疆山畫裏的招式秘籍做引導,直到師祖圓寂他才把十把兵器做好,之後排上了名次。之後疆山畫就一直由他保管。可是他不會武功,一輩子醉心於兵器。”
“他不會武功我知道。”說到這兒,吳一圍回憶了一下剛剛九郎說的話,覺得哪裏和自己的記憶力有些對不上號,“兵器譜上不是一共十一把上乘兵器嗎?還有一把叫金棱鹿面鏜,被記載在第一頁。”
“只是那年我看的兵器譜上只有十把兵器,當頭的那頁就寫着你手裏的的赤頭暮刃。”說著,金九郎指了指吳一圍腰間正在顫動和低鳴的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