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惡有惡報
為了預防那些守衛去而復返，褚風再看了巫衣一眼之後，便走出門來。
褚風見那些衛兵果然離去，方才轉身進屋。
沒想到，褚風才剛進屋，還來不及同巫衣說上話，就有人緊隨其後進了屋門。
褚風聞聲，吃了一驚，還未轉身去看來者何人，已先將手按在佩劍之上。
褚風轉身後，見到來人是一個眼生的太監，雙眉不由得緊蹙起來。
褚風雖認不得樓起，但巫衣卻識得。
早在呼延澤布中藥而倒的那一刻起，巫衣便知道樓起今夜定然會來。
所以，巫衣一見到樓起進來，又見褚風手按佩劍，立馬走到二人身旁，先是看了樓起一眼，而後對褚風說道：“他是我的朋友…”
褚風聞言，臉色已然有些不好看，一對濃黑的眉毛因為巫衣那句未說完的話而皺在了一起，眉心堆出了幾條細紋。
巫衣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了出來，“他既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是要幫他一把，不論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我都希望你不要插手，就當沒看到好了。”
褚風心裏堵的慌，他想要好好和巫衣說一些心裏話，偏偏眼下的情形又是這樣的尷尬複雜。
褚風雖然有心扣住樓起，但他也知道巫衣的性子，自然知道巫衣言出必行。
也正是因為這層顧慮，褚風才不得不壓住心中的憤悶，放任樓起在這種情況下走近呼延澤布的身邊。
然而，樓起似乎並未聽見巫衣和褚風之間的對話，他自從走進那間屋子，看到喪失反抗能力的呼延澤布，他的眼裏便只能看到復仇的火焰，其餘的人和事他已經不再關心。
故而，樓起只是木然地從褚風和巫衣面前走過，他堪堪停在呼延澤布的身畔，而後鄭重地從衣袖中抽出了一柄精美的刺刀，褚風甚至來不及出言阻止，樓起便出手挑破了呼延澤布右手的手筋，緊接着只見他嘴角揚起一絲陰森的笑意，呼延澤布左手的手筋再次被他挑破。
若是還未經歷這些生離死別的巫衣，見到這樣殘忍的畫面，必然會忍不住顫抖驚懼，還會阻止樓起這樣瘋狂的報復手法。
只是，事過境遷，物是人非，巫衣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純真無邪的巫衣了。
這並非是她的心腸變硬了，而是她變得更堅強勇敢了，她知道對呼延澤布這樣的人是不必心存任何善念的。
所以，當褚風難以置信地看着巫衣竟會阻止他去救人時，巫衣臉上除了鎮定還是雲淡風輕，看不到任何恐懼的波瀾。
褚風眼見樓起即將有下一步的動作，着急地看着巫衣喚道：“衣兒，你…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果他死在這裏的話，你該如何平安脫身？你…”
褚風的話還未說完，巫衣便淡淡地說道：“自然知道，我來此也正是為了殺他，今日就算樓起不下手，我也會自己動手。”
“衣兒…”褚風有些無奈。
“我既敢來此，便做了赴死的準備。只要能夠除了呼延澤布，我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到大周，也無所謂了。”
“衣兒…你，為何心裏有這麼大的怨恨？”褚風委實不解。
巫衣不答反問道：“難道你不想替大周除了呼延澤布這個禍害，還天下蒼生一個太平。還是說，你真打算繼續當個叛國賊？”
褚風聽到“叛國賊”三字，臉色大變，又羞又慚，滿臉通紅。
巫衣見狀，想起往日情誼，不免有些自責。她心想，雖然一切不幸與他有關，但他始終是關心她愛她的二哥啊，自己何苦如此羞辱於他。
於是，巫衣軟了語氣，道：“二哥，待除了呼延澤布這個禍害，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回到大周去吧。”
褚風聽到巫衣再次喚他二哥，心裏別提多高興。雖然，因為一些原因他還不能就此和巫衣離開少支，但他不想巫衣知道后擔心為難，便裝出欣慰的樣子，一再地點頭笑道：“好，好，好啊！”
此時，還未開口說過話的樓起，突然看着巫衣道：“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你走吧。我今日能夠親手處置這個畜牲，替綺兒報了仇，餘生無憾，接下來我要做的事，你…你不宜在場…”
巫衣聞言一驚，以為他大仇得報，了無生趣，怕他想不開，急忙道：“不行，就是因為相識一場，你於我又有救命之恩，我不能留你一人在此，萬一…萬一…”
樓起搖頭苦笑道：“你以為我會想不開，怕我死在這裏？”
巫衣咬了咬唇，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樓起的說法。
樓起皺了皺眉道：“你放心離開就是，我苟延殘喘至今，又怎捨得…就算要死，我也不會和呼延澤布這種人死在一起。”
樓起見巫衣沒有反應，看了褚風一眼道：“如果你不想髒了她的眼睛，就趕緊帶她離開這裏。”
褚風看了看樓起的眼光所及之處，突然明白了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便二話不說就拉着巫衣離開了。
巫衣雖然仍有不放心，想要留下，但樓起和褚風都堅決要她離開，只好先退了出去。
巫衣他們剛走出屋門，樓起隨後便用手中的匕首對呼延澤布施了宮刑。
呼延澤布痛的死去活來，偏偏又喊不出救命之聲，喉嚨里只能發出絕望的嗚嗚之聲。
樓起見了呼延澤布的模樣，只覺得大快人心。
同時，樓起覺得自己手裏的匕首太髒了。於是，他嫌棄地將它丟在呼延澤布的腳邊。而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樓起在門外見到巫衣和褚風的時候，眼神暫時地在巫衣身上停留了一下，便直接從他們面前離開。
巫衣見狀，便知道他大仇得報，呼延澤布就算能活下來也是生不如死。
巫衣自然不會可憐呼延澤布，因為他是惡人惡報，死了也是應該的。她只是擔心樓起，想他為了替綺兒報仇，拋下王子的尊貴身份，忍下宮刑這樣的奇恥大辱，如今他既已報了仇，已無執念，巫衣真怕他活不下去。
在樓起徑直從她眼前離開的時候，她就想追上去勸慰他幾句，卻被身旁的褚風給攔住了。
巫衣不解地看着褚風，卻聽他說道：“隨他去吧，像他這樣的人，如果真不想活了，也不是你能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