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代價
巫衣隨着太後派來的那些官差離開以後，奉命保護巫衣的那些侍衛也立馬進宮向皇上交差。
巫衣原以為，自己將隨着那些官差再次進宮，也做好了進宮的準備。
所以，當她被帶進宮王府的時候，她簡直有些糊塗了。
在踏進宮王府的那一瞬間，許多回憶又湧上她的腦海。
巫衣記得自己第一次踏進宮王府大門的那一天；也記得自己住進宮王府後院的那些日子；自然也記得褚青青前來鬧事那天，是宮漢卿替她解了圍…
有些事，有些人，已然成了想不得的。
巫衣一想到宮漢卿，雙眼就慢慢濕潤起來。她越想忍耐，雙眼反而越發酸脹。
巫衣進入宮王府之後，那些帶她前來的官差，為首的那個直言道：“下面的路，你自己走進去。”說罷他們便一言不發地走了。
在宮王府當差的那些下人們，彷彿沒看見巫衣這個人一樣，自顧自的。沒有一個人上來搭理巫衣，或者為她帶路。
巫衣好歹進出過宮王府，自然知道該走哪條路，不該走哪條路。
既然，沒有人願意看見她，沒有人想為她帶路，那她便自己走好了。
巫衣向著宮王府大廳走去的時候，也在心裏想着一些事，她不明白，何以太后要在宮王府見她，而不是在宮裏，在慈寧殿。
是為了避開皇上的耳目，還是為了提醒巫衣關於宮漢卿已死一事，想要折磨於她？
當巫衣走近正廳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不是廳上坐着的人，而是那擺放在正廳中央的靈台，那是宮漢卿的靈台。
巫衣眼睛有些模糊了，她想往前再走走，卻發現自己的雙腳突然之間變得很沉重，重到她用盡全力也難以再往前移動半步。
宮歆玥冷眼瞧着巫衣，聲音冰冷，沒有一絲半毫的溫度，“你怎麼不走了？”
……
“我哥哥因你而死，如今你竟已來到他的靈前，難道不進來上柱香嗎？”
巫衣聞言，忍着淚，咬着牙，指尖掐着自己的手心，掐到痛到不能再痛的時候，她才有那麼一點力氣邁進那座大廳。
宮歆玥對左右的侍女道：“給她點香。”
侍女聞言，一個去點香，一個攙扶了巫衣一把，讓她不至於跌倒。
巫衣手拿着侍女遞過來的香，對着宮漢卿的靈牌拜了三拜，復又磕了三個響頭，在心裏默念着“對不起。”
再起身的時候，還是留下了兩行愧疚難過的熱淚。
“若不是為了巫家的人，你只怕都不肯過來給我哥哥上柱香吧。哼，以往我還真沒看出你竟是這麼狠心的一個人。”宮歆玥看着宮漢卿的畫像，話卻是對巫衣說的。
巫衣緊緊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告訴自己眼下不是只顧追悔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救出舅舅和舅母。
“公主，令兄之事，是我欠你們一條命，我無話可說，也絕不逃避。你若想讓我一死，以泄你的心頭之憤，在我該做的事都做完之後，我絕不怕死，任由公主處置。只是，眼下我想要知道巫家的人在哪裏，他們可還好？”
“暫時還死不了。”宮歆玥沒好氣地說道。
巫衣聽到舅舅和舅母還活着，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宮歆玥立馬又接著說道：”他們現在是還活着，過些時候可就不一定了？“
巫衣聞言，心砰砰亂跳着，”公主，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皇上為了你，替巫褚兩家向太后爭取了一些暫緩處置的時間。只是，這時間到底有個期限。若是褚風仍不知悔改，繼續幫着李響和少支為虎作倀的話，不管是誰都救不了那些在牢裏等待死亡的人。“
對於巫衣而言，褚家那些人的生死，她並不太放在心上。然而，巫城和韓麗華夫妻的性命卻是萬萬不能有閃失的。
所以，巫衣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公主，此事一定還有其他辦法，對不對？“
宮歆玥聽了，卻並沒有告訴巫衣答案。
巫衣自己接著說下去，”既然太后命人將我帶到這裏，那就說明太後有心要給我一次救人的機會，對不對？“
”沒錯，是太后要找你。只是，她老人家卻不願意見你。所以，我才不得不代她向你轉達幾句話。“
”公主請說，只要能救巫家的人，不管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很好。太后說，你去了趟樓台，樓台便不戰而降了。說不定你再去一趟少支，少支也會不戰而降。只要少支戰敗了，李響和褚風也就成不了多大的氣候。“宮歆玥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之上，面無表情地說著太后要她轉達的那些話。
巫衣聞言，立即睜大眼睛，蹙眉道：“太后，太后的意思是？”
“很簡單，就是讓你用美人計將呼延澤布、李響和褚風這些男人捏在手裏，如果你能夠讓他們自相殘殺，那就最好不過了。”
巫衣不用細想，便知道太后的意思，太后是想讓她犧牲肉體去勾引那些男人，順便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巫衣只要一想到呼延澤布和李響，就覺得噁心，更別說去勾引他們。
更何況，褚風還是她的二哥。
如果，太后只是想要她一條命，來換巫城和韓麗華的平安，那麼巫衣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
可是，眼下太后卻不僅想要她的命，還想讓她名節盡毀，活不得，死也屈辱。
“怎麼，看你這樣子，你是不願意？你想讓太後放過他們，自然就要付出一些代價。”宮歆玥見巫衣雙眉緊皺，眼神卻很迷離。
巫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宮歆玥的話，她的內心正在做着痛苦的掙扎。
宮歆玥見狀，冷哼了一聲，道：“還說什麼為了巫家的人，讓你做什麼都願意。如今，太后大發慈悲，為你想出了一條好計策，既能讓巫褚兩家免受褚風的牽累，你自己也不用死了。這本是兩全其美的好計策，沒想到你卻這麼抗拒。”
“公主，我……”
“這樣看來，不管是巫家的人，還是褚家的人，註定只有一死了。”宮歆玥淡淡地說著，彷彿巫褚兩家那麼多條人命，都不是人命一樣。
巫衣聽了，知道自己沒有其他可以選擇的了，立即喊道：“不，不……公主，我答應了，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