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楊先生和柳總
楊衛成眼看着她走過來,腰肢纖細,扭起來好像波浪。
“你好啊,楊先生。”
柳若凡伸出手,白皙的手指好似水蔥,指甲不長不短,白裏透紅,可愛極了。
“你好,柳總。”楊衛成很紳士地伸手和她握了握。
沙灘褲白背心人字拖,竟然絲毫沒有減弱他的紳士風度。
兩隻手相握,色澤涇渭分明。
楊衛成本打算很紳士地收回,誰知對方竟然稍稍用力,捏了一下他手指。
他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錯覺,但也有可能對方是故意的,便沖她笑了笑。
柳若凡也笑了笑:“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遇到您。”
楊衛成注意到,她對自己的稱呼改變了。
那天在土規局競拍土地的時候,柳若凡雖然沒明着嘲諷他,可那輕蔑的眼神卻是被他掃入眼底。
今天這風向,恰恰印證了一件事——那天他在土規局門衛處看到的圖紙。
圖紙上,不止有待拍地塊,旁邊還標註了相關地塊的用途小字。楊衛成清楚地記得,那塊地上標了個學字。
這時節,很多相關規則還沒成型,可轉圜餘地很大。
當時他就怦然心動,打定主意要拿下這塊地。
結果顯而易見,今天這位來找他,別有用心。
卻說那金文,跑到柳若凡跟前訴苦告狀,憑的也是往日柳若凡對他不錯。
因為他是本地人,路況熟,嘴兒又甜,深得老闆喜愛,剛工作3個月,工資就提到130。
130,那可是他老爸一輩子都沒達到的高度!
這份薪水,足夠他在瓊城得瑟很久。
金文感覺,因為老闆喜歡自己,才會在待遇上對他特別優待。
事實似乎也印證了他的猜測,柳若凡對他說話,從來都是和風細雨。
現在他有難受傷,老闆還特地放他假讓他休息呢。
所以,剛才金文才在看到柳若凡之後,馬上屁顛屁顛跑去訴苦。可誰想到,柳若凡竟然走上前與楊衛成打起招呼來。
金文眨巴眨巴眼,看着不遠處的兩人,歪着腦袋冥思苦想。
柳若凡回頭看一眼自己的司機,又轉頭笑眯眯地問楊衛成:“不知楊先生怎麼會和我的司機發生矛盾呢?”
“他,你司機?”楊衛成很意外,“柳總,那我真得好心提醒你一句了,出門上路,你可得小心啊!”
說完,他笑嘻嘻地沖柳若凡擺擺手,回頭拉起傻乎乎的鄭瓊妹,向電影院門口走去。
電影早就開場十分鐘,他還心疼票錢呢。
鄭瓊妹老老實實跟着他走,心跳越來越快。
上了台階,楊衛成彎腰擦拭幾個孩子臉上的淚痕,笑眯眯地說:“沒事了,哥哥把壞蛋打跑了,我們看電影去!”
剪完票,帶着大家進場不提。
柳若凡看着他們的背影,莞爾一笑:“直爽,有趣。”
“啊?柳總您說什麼?”金文不知何時跟上來,疑惑地問。
柳若凡回頭看他一眼:“沒什麼,你好好養傷吧,暫時不用來上班的。”
說完她便拎着包離開,走上馬路,迎着微熱的風,她抬頭看向天際。
藍天白雲,一切似乎都很順利,最主要的是,要找的人找到了。
“啊?”金文摸着後腦勺,眨巴眨巴眼,立刻又熱切開心起來,“謝謝柳總,我一定會養好傷,儘快重返工作崗位,保證為您做好服務!”
他使勁招手,送別柳若凡,甚至不顧自己傷痕纍纍的身體。一抬肩膀,眼角便是一陣抽搐。
旁邊,他的幾個兄弟看傻眼。一方面為柳若凡的美貌和氣質,另一方面是為金文的舔狗模樣。
“哎,那就是他老闆?”
“對啊,你瞧人家文哥找的這工作,老闆長得漂亮還對他那麼好!”
“那老闆真好看,你看那身段,還有那裙子穿的多氣質啊!嘖嘖……”
“嘿,發什麼狗瘟呢,小心點,口水都滴我腳上了。”
“我怎麼覺得不太對味呢?”
……
楊衛成這段時間過的十分愜意,要麼就和鄭瓊妹姐弟幾個一起吃吃喝喝玩玩樂樂,要麼就租條船出海釣魚。
電影院事件結束之後,他這麼閑着呆了三天,一直在等,等別人來找他。
柳若凡已經出現了,其他人還會遠嗎?
小漁船在距離海岸十多米的地方飄搖,楊衛成坐在船里,手捧釣竿,悠哉悠哉地盯着海面。
小船破舊潮濕,換別人肯定不舒服,可楊衛成是海邊長大的伢子,咸濕溫熱的海風撲在臉上,他覺得舒服極了。
海灘上還有一些人在活動,有人在趕海撿貝等,有人卻是在散步。
距離楊衛成大約20多米的一塊礁石上,有個5、60歲的老人穿着泳褲戴着泳帽和泳鏡,舒展臂膀。
“嘿,裝備倒是挺齊全的。就是不知道技術咋樣,要是溺水可就慘啦!”楊衛成無意間瞥見他,樂道。
念頭剛落,那邊撲通一聲,濺起一米多高雪亮的水花。
楊衛成吃一驚,打眼一看,先是以為老頭兒跳水技術不咋地,可看着看着不對勁。
“他怎麼在亂撲騰呢?”
楊衛成忙扔下釣竿,一躍跳進海水裏,努力扒拉海水游過去,將老頭費勁吧啦拖到岸邊。
看他沒什麼大事,只是喝了幾口苦鹹海水,楊衛成又回去把小船划回來。
倆人躲在礁石背後,楊衛成擰乾衣服,抹掉臉上頭髮上的水珠,轉頭瞧着老頭。
“老大爺,感覺怎麼樣?沒哪不舒服吧?”
老頭剛才嚇得不輕,水嗆到,不停咳嗽。
這會兒好一點,他感激地對楊衛成說:“謝謝啦小夥子,多虧了你。剛才腳下打滑,誰知道就那麼倒霉呢?”
“還是要小心點。”楊衛成笑道。
老頭,不對,他仍是滿頭黑髮,該叫中年人才對。
中年人道:“是是,下回切切注意了。咦,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呢?”
“嗯,我江南省過來的。”楊衛成點頭。
“哦,來這裏打工?做生意?”
“做生意。”
中年人便很是欣賞地打量着他:“小夥子不錯啊,年紀輕輕,有這份前瞻性和魄力,將來能成大事。”
“哈,借您吉言了。”楊衛成只當這是一份客套誇獎。
等背心乾的時候,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他得知這老頭姓肖,瓊縣人,工作在瓊城,現在已經退休。
“啊?您退休了么?”楊衛成挺吃驚地看着他,“看您挺年輕啊。”
“哈哈,我家族頭髮都不顯白。”老肖笑着回答,又看着不遠處船上的釣竿,“你在海釣,喜歡釣魚?”
“嗯,海邊的伢子嘛。”楊衛成道。
“我也喜歡,咱改天一起釣魚啊!”
“好!”
聊了一會兒,衣服幹了,楊衛成便起身告辭,也沒把這當回事。
他走後沒多久,遠遠跑來一個年輕人,氣喘吁吁抱着一摞衣服,站在海灘上四處尋找,神色慌張。
“我在這裏呢!”老肖沖他擺擺手,喊了一聲。
年輕人看到他,馬上鬆口氣,疾跑過去:“肖局,您該回去了。”
“我退了,不要在這麼稱呼我,叫肖叔、老肖都行。”
老肖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笑呵呵地叮囑年輕人。
今天經歷了一場生死劫,他突然對很多事看的更通透了。
年輕人滿臉殷紅,慌亂地搖頭:“不行,我哪能這麼無禮。”
“行啦,走吧!”老肖拍拍他肩膀,背着手向前走去。
卻說楊衛成回賓館,還在路邊就看到賓館大門口停着兩台小汽車。
銀灰色的小汽車,在這平民賓館跟前格外惹眼,引得旁邊路人頻頻回頭張望。
前台小妹么妹站在門口,看到他便馬上跑來:“楊哥楊哥,有人找你呢!”
“找我?”楊衛成一愣,暗道不是柳若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