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梁的算盤
“汪？”
跑到路燈下的小黃狗被林依依這大動靜嚇了一跳。
它嘎地剎車，呆愣愣地站了幾秒，似乎猛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什麼正事，差點被愚蠢的人類耽擱了。
只是茫然的左右看看，不知道小黑跑了哪個方向，問詢的看向站在它面前的人類。
“汪汪汪～”
楊衛成錯愕瞪眼。
這條小黃狗，難道是在向他問路？
四目相對，人眼瞪狗眼。
小黃狗有點不耐煩了，又汪了一聲。
楊衛成遲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左邊的路口。
“汪汪！”
小黃狗叫了兩聲，顛顛的跑向左邊路口。
卧槽，無情！
還真是問路……
楊衛成整個人都傻眼了。
“噗嗤咯咯咯……”
林依依看得憋不住笑出聲。
楊衛成沖她豎大拇指：“呀，你不錯呀！居然是個這麼棒的口技演員！”
林依依笑的更歡，捂着嘴，邊笑邊道：“咯咯咯你太逗了，哈哈！”
她笑起來很燦爛，好像一朵田間含苞待放的小花兒。或許這花不夠名貴，但卻鮮艷，生機勃勃。
楊衛成無語：“……”
咱倆到底誰比較可口可樂呢？
兩隻狗兒，女孩的笑聲，匯合成一曲協奏曲。
兩個年輕人間更加熟悉，明明才第一天見面，卻像是認識了很久一樣。
眼看着時間不早了，楊衛成趕緊催促她回家，剩下的路不遠，沒走幾分鐘拐個彎就到了。
“那我先進去了，明天見。”
林依依含羞帶怯，還有點不舍。
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
楊衛成心裏無奈苦笑，這小丫頭該不是喜歡上他了吧。
“去吧去吧。”
他尷尬的揮揮手，只想趕緊離開，轉身就走。
林依依獃獃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那手揣兜里的身影，好瀟洒呀。
直到有自行車鈴鐺聲從拐彎處傳來，她才回過神，轉身推開小院大門。
王旭鼻青臉腫，正在鬱悶地躺在躺椅上納涼。
他滿心煩躁，用蒲扇拍打着蚊蟲撒氣。聽到門口的動靜，懶洋洋抬頭歪脖看一眼。
林依依和這位哥哥不太熟，打聲招呼之後，便快速穿過院子向自己小屋走去。王旭眼前一亮，眼底閃過一抹異樣。
長這麼漂亮，以後也不知會便宜哪個混球。
王旭從不相信林依依和自己有血緣關係，更加憎恨早年離開他的母親。
對他而言，林依依就是送到嘴邊的肉，遲早要啃一口解饞。
一想到這，王旭對於屋裏的黃臉婆更加不滿了。
生了孩子之後丑了好多！
還愛多管閑事！
李萍這個臭女人，不從小舅子那要錢給他錢就算了，他想占點小丫頭的便宜還隱晦的阻攔他，給他搞破壞！
不就是想支開老娘們一會兒嘛，她娘的多事，還非擔心林依依，護着她不肯出去，不打一頓就不知道這個家誰做主！
昨天不就打了一頓，還哭哭啼啼的回家，害他被楊衛成和李東倆打一頓，丟死人！
還好沒其他人知道。
昨晚的仇，早晚找機會報復回來！
“站住！”王旭臉突然一僵，嚴肅地喊道，“剛才跟誰在一起呢？”
有人惦記林依依！
林依依進門的時候，他似乎瞥見一個匆匆離去的背影，而且是個男的。
王旭感覺背影有點眼熟，但是又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誰，他頓時心中升起一絲惱火和危機感。
“楊……一個工友，天黑不安全送我一趟。”
林依依下意識想回答名字，但看王旭神色不對勁，微微蹙眉改口。
“是么？工作一天辛苦了吧，趕緊回去洗漱一下早點休息。”
王旭將信將疑，收起嚴肅，換上關切的笑容，彷彿自己真是位可親可敬的大哥。
林依依不疑有他，輕笑道謝，還有點小感動，轉身進屋。
一見她轉身。
王旭臉上屬於大哥的溫和笑容，瞬間被色眯眯的表情所取代。
他盯着林依依的身影，貪婪地看着，眼神隨着線條的凹窈而流轉。
“依依回來了，餓不餓，嫂子給你下個雞蛋面不？”
李萍奶着孩子，見林依依回來，笑着招呼。
隨後暗暗瞪了一眼跟進來的王旭，警告他別亂來，這可是你親妹子。
她總感覺她這老公最近起了點壞心思，但又不太確定。
卻說楊衛成回到家，楊玉娜趕緊去把菜熱了熱，趁這時間，他檢查了一下楊衛寧和楊玉娜的作業。
楊玉娜的成績挺好，作業也做的工工整整，基本都對，不用擔心。
只是，看到老爸，哦不，老弟跟前的作業本，他一腦門黑線。
“衛寧，你這作業怎麼回事？”
楊衛寧尷尬的奪過作業本：“寫，寫不來了……”
誒……老爸小時候這麼讓人操心的嘛。
楊衛成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勉勵督促一番。
一夜無話。
次日。
一大早楊衛成就趕到機電廠，看是否准批辭職。
剛一進去，就發現大家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指指點點，低聲議論，看他的目光帶着鄙夷和嫌惡。
什麼情況？
楊衛成一臉懵逼。
工作間裏，林依依趴在那哭哭啼啼的。
幾個老娘們看到他進來，嗑着瓜子笑的意味深長。
嚇得他一哆嗦。
趕緊去找到李東，拉到角落詢問情況。
“衛成，你也太猛了吧，下手可真快。只是……下次那種事最好還是回家關起門來，那種野外的癖好可不太好。”
李東面色古怪。
“什麼跟什麼？我幹什麼了？”
楊衛成更加茫然了。
“老梁早上弄了個你和林依依的通報批評，開除處分，你昨天已經認罪，寫了辭職報告。說是你和林依依在鍋爐房那做那種苟且的事情，被他撞見了，你不分青紅皂白把他狠揍了一頓。”
李東嘆了口氣：“那個開除的處分太過分了點，衛成你太衝動了，我覺得你還是去找領導求求情吧，丟了工作可不好找。”
他不希望楊衛成辭職，兩人從小到大形影不離，突然走一個，另一個怎麼都接受不了。
“哈？那個老王八蛋陰我！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
楊衛成一聽氣紅了眼。
沒想到梁康泰那老禿子竟然先下手顛倒黑白！
真真假假的混雜，最是讓人分不清！
他確實去了鍋爐房，他確實打了老梁，但是細節經過根本就是兩回事！
但是昨天有其他人看到他留到很晚，或許還有人看到他去鍋爐房那個方向，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
再加上老梁的傷，不少人認可那件事，謠言四起，互相一佐證。
一切就看起來好像就是真的一樣！
老梁下的一手好棋啊！
楊衛成咬緊牙。
“啥情況？”李東懵了。
“是我自己要主動辭職的，找他簽字，發現他在鍋爐房後面威脅猥褻新來的女同志，我就抄起鐵鍬上去制止了他。”
“哈？”李東震驚，義憤填膺，“那狗比也太不是人了！可惡！”
“這個啞巴虧我可不吃，走，找他算賬去！昨天沒打死他真是便宜他了！欠揍的玩意！”楊衛成道。
他倒還好，但是這件事一旦坐實，那林依依在這鎮上可就沒有臉面活下去了！
該死的老畜生！
楊衛成怒啐了一口，風風火火跑進老梁辦公室。
見他來勢洶洶，眾人驚詫起身。
“小楊，有事嗎？”有個中年女人問。
“我找老梁！”楊衛成冷颼颼地回答。
眾人一驚，忙避開，免得惹火燒身，更有人暗地裏跑去找保衛科。
嘭！
臉色黑沉，一腳直接踹到老梁的椅子。
老梁連人帶椅子，被踹出去兩米多遠，咕咚撞到牆壁上。
“楊衛成！”老梁有點心虛又驚怒暴喝，“你幹什麼！無組織無紀律！未免太不尊重領導！”
“尊重領導？呵，你個以權謀私的渣滓算個毛毛球的領導！？”楊衛成怒不可遏，大步走過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領。
“梁科長猥褻女同志還顛倒黑白真的有一手啊昂，看來昨天是教訓不夠深刻，讓你覺得還能爬我頭上作威作福！”
他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