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涯咫尺
【愛情公寓-3601】
眾人收到趙海棠發來的消息，急忙從酒吧趕了回來，結果卻發現趙海棠正在桌子旁邊坐着，神情獃滯，目光茫然。
看到進來的眾人，趙海棠終於有了一些反應，他站起來，一眼就看見大力，只不過此時的趙海棠臉上再沒有了輕佻紈絝的富二代表情，只有滿臉溫和的柔情笑意。
【呂子喬（疑惑的）】:這貨怎麼了？
眾人搖頭，不解其意。
【陳美嘉（恍然大悟的）】:不好，快保護大力，這傢伙一直對大力垂涎三尺，現在張偉失蹤，保不齊他獸性大發。
【胡一菲】:你們兩個別添亂了。
【諸葛大力（急切的）】:趙海棠，張偉到底在哪裏。
趙海棠點點頭，又搖搖頭。
【曾小賢】:這位趙…趙…趙同學，你又點頭又搖頭的，是幾個意思啊。
趙海棠沒有理會，從始至終，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大力。
【趙海棠（深情的）】:大力，你真那麼喜歡張偉嗎？
咖喱醬，一菲，美嘉，子喬幾個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下一刻，呂子喬已經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桶爆米花，眾人抱着一副看戲的狀態開吃了。
大力也沒有料到趙海棠忽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不過向來理性的她在短暫思考了一會兒以後，還是對着趙海棠點了點頭。
趙海棠抿了下嘴，深吸一口氣，望着窗外的夜色，片刻又回過頭來，對着大力笑了。趙海棠拿起桌子上一本厚厚的字典，雙手將字典送到大力面前。
【趙海棠】:大力，我曾經真的很喜歡你。
眾人再吃驚。
【陳美嘉】:這畫風有點不對呀。
【呂子喬】:不像是要表白，倒像是要分手。
【曾小賢】:哇，這劇情勁爆，三角戀什麼的我最喜歡了。
胡一菲殺人的目光望向曾小賢，曾小賢瞬間想起了什麼不該提起的東西，變得鴉雀無聲。（當然是諾瀾啦。）
咖喱醬只是不停地往嘴裏塞爆米花。
【諸葛大力（吃驚的）】:幹嗎忽然又說這個。
【趙海棠（微笑着）】:這恐怕是我最後一次說了，你不是想找到張偉嗎？答案就在這本書里。
眾人湊上前來，大力結果字典，拿在手裏晃了晃。
【咖喱醬】:裏面好像有東西。
【呂子喬】:我好像記得這本字典，是張偉律師事務所里的書架上眾多假書當中的一本。
字典依舊是一個書偽裝的盒子，大力打開了盒子，盒子裏有三樣東西，第一樣東西是一個紅包，紅包被密封的嚴嚴實實，用黑體字寫着，“張偉大律師住房基金”，第二樣東西是一個信封，大力當著眾人的面拆開，不大的信封里，放着十幾張照片，全部是大力跟張偉的合照。
大力跟張偉在一起的時間不算很長，照片也沒拍多少，大部分都是在公寓裏拍的照片，因為張偉不喜歡花錢，所以他們基本都是在公寓內部約會，用張偉的話說，即不會覺得無聊，又省錢，但就是這樣在公寓內拍的照片，張偉還是打印了出來，照片顏色很純，很新，清晰度很高，可以看出是最近才打印的，或許是想送給即將遠行的大力當禮物。
眾人驚訝之餘，也有一些感嘆。
【呂子喬（心想）】:這還是我認識的張偉嗎？
【胡一菲（心想）】:可以啊張偉，無形撩妹啊。
【咖喱醬（心想）】:太浪漫了，張律師。
【曾小賢（心想）】:大家怎麼都不說話，別看我啊，這一季我是配角。
【陳美嘉（心想）】:完了完了，是心動的感覺。
最後一樣東西，是一個筆記本，大力把它從盒子裏拿出來，慢慢的翻開。
【諸葛大力】:這好像……是張偉的日記。
【呂子喬】:這貨還有寫日記的習慣？我怎麼不知道。
【陳美嘉】:你們誰見張偉寫過日記？
【胡一菲】:你們誰見曾小賢做過飯，一個道理，這種事情根本不會發生在張偉身上。
眾人的目光看向曾小賢，曾小賢看到眾人的目光朝自己看過來，茫然了片刻，最後咬了一口手抓餅。
回過神來，大力已經翻開了張偉的日記，從第一頁開始，慢慢地翻看着。
【張偉日記】:9月3日，晴。今天買手抓餅的時候，手抓餅大媽少給我放了一根香腸，我去找大媽理論，結果被大媽臭罵了一頓。身為一個專業的律師，我帶着《中華人民共和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又去找大媽理論，結果賣手抓餅的突然換成了一個大爺，我秉着尊老愛幼的原則，放了大爺一馬。
【咖喱醬】:張律師還知道尊老愛幼。
【呂子喬】:拉倒吧，那賣手抓餅的大爺我見過，長得比一頭牛還壯，肯定是張偉怕挨揍，沒敢去。
【胡一菲（生氣的）】:別吵了，往下看。
【張偉日記】:9月7日，晴。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想寫日記，就在一個月以前，我的生命中毫無預兆的闖進了一個女孩兒，她是那麼優秀，精通各行各業各種專業技能，跟她比起來，我就感覺自己像是跳樑小丑一樣，我們之間奇妙的緣分起源於一台挖掘機，更加讓我感到可怕的是，這個女孩兒竟然主動找到我，說要做我的女朋友，不過沒關係，不就是有一個考試全對，什麼都會，還長得很漂亮的女朋友嗎，我可是愛情公寓最有種的男人，我挺得住。
【張偉日記】:10月15日，晴。大力這幾天幫我調節事務所的糾紛，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我也做成了開業以來最大的一筆買賣，我要用這筆錢給大力買一件最好的禮物，可是我又不知道送什麼，想來想去，還是送一台挖掘機吧，畢竟大力用它救過我的命，我要等情人節那天再送，給大力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可恨的是，我藏在書架上的住房基金被小偷偷走了，不然就可以送大力一個更好的禮物了。
【咖喱醬】:咱們公寓居然有小偷，還偷了張律師的錢？
子喬忽然看向美嘉，美嘉也忽然看向子喬，兩人同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嘴巴大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胡一菲（注意到子喬和美嘉的表情）】:你們兩個怎麼了？
【呂子喬，陳美嘉（異口同聲的）】:不！不是！不知道！
【張偉日記】:11月2日，晴。昨天晚上大力和我說實習戀愛到期了，要跟我再見，當時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後來太陽升了起來，我才發覺這原來是真的。其實這場感情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的，我怎麼能配得上大力呢？分手對我對他來說都應該是一件好事，可是為什麼，我感覺自己的心疼的厲害，當初小麗被人搶婚的時候我都沒有這麼傷心，難道我真的喜歡上大力了？這不可能啊。我為什麼在寫日記，大力不在我身邊，我還寫什麼日記啊。
【張偉日記】:2月14日，晴。今天情人節，大力送了我一個天平，這是個很特別的禮物，有多特別？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有人送我天平，第一次有人說我吃方便麵對身體不好，大力這樣一個好女孩兒，我一定不能辜負了人家。
【張偉日記】:4月26日，晴。距離拆除愛情公寓小區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在今天我得知了，大力要去柏林學習一年，我真的很難受，異地戀可是很辛苦的，我沒有勇氣去面對這種辛苦，大力這樣優秀的女孩子，一定有很多人追，萬一大力喜歡上別人……我不敢繼續往下想了，大力似乎對要去的大學充滿了期待，我也不好掃她的興，雖然我的內心很希望大力能夠留下來，但是就像大力說的，我們總要走出自己的舒適圈，要是我能陪大力一起去柏林就好了，可是機票那麼貴……大力給了我一份男友力提升計劃，我發誓一定會按照要求，保證一個不落的完成上面的365項挑戰，但是沒有大力在身邊的我，真的有勇氣去完成種種挑戰嗎？我忽然不想寫日記了，或許我一開始真正的目的就不是寫日記，只是想大力而已。大力做什麼樣的選擇，我支持她，我可是愛情公寓最有種的男人，不會連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通向愛情的道路畢竟是曲折的。
【張偉日記】:5月2日，晴。這幾天每天半夜做夢醒來，都是大力在異國他鄉生活的畫面，每次都被這樣的噩夢嚇醒，我真的太沒用了，這樣不行，我一定要堅持下去，好在每次想到大力要離開的時候，我都可以去第一次遇見大力的地方，站在湖邊，我滿腦子都是與大力在一起時候的回憶，這些零散的記憶可以讓我變得堅強很多。我下定決心，從今天開始學英語，辦護照，一旦大力在國外被人欺負了，不管多遠，我都一定馬上飛過去給她出氣，誰讓我是愛情公寓最有種的男人呢。
日記翻到了末頁，一菲呆住了，美嘉呆住了，子喬呆住了，曾小賢的手抓餅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咖喱醬還在吃爆米花，趙海棠依舊是滿臉溫和的笑意，看着低頭沉思，臉頰越來越紅的大力。
一直以來，張偉給大家的印象都是摳門猥瑣的中年大叔形象，大家被這些表面所影響，覺得張偉是一個沒用的人，但實際上，總有那樣一種人，每次與他們在一起，都會讓你十分開心，背地裏你卻看不到他們留下的淚水，因為痛苦，他們從來不與別人分享，都是獨自一人默默承受。
大力就那樣拿着日記沉默着，很久，很久，腦海中似乎又回憶起了那天那時，張偉對自己說過的話。
“大力啊，異地戀真的很辛苦的，你看看一菲和曾老師。”
“我彷彿看到你在柏林的街頭吃麻辣燙，在自習室里吃手抓餅。”
“柏林連麻辣燙和手抓餅都沒有，你去了一定會想家的。”
“柏林那麼冷，這點被子哪足夠啊，你帶條更厚的啊。”
“你去的時候，多帶幾張我倆的合照，擺在最顯眼的位置。名花有主，謝絕鬆土，這種宣誓主權的事情，一定要做好才行。”
張偉的話雖然土裏土氣，但是仔細想想，表達的意思卻十分明顯。
“大力啊，你別去柏林了。”
“我要去。”
“大力啊，你別去柏林了。”
“我要去。”
“大力啊，你別去柏林了。”
“我一定要去。”
“我支持你……”
【趙海棠】:我看過這份日記，說實話，我很不想把它交給你，大力，因為我知道，把日記交給你之後，我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可是我更不願意看到你傷心，我在日記里看到了不一樣的張律師，我願意相信，另一個我們以前不知道的張律師能給你幸福，保護好你，我祝福你們。
【胡一菲】:趙海螺，你總算做對一件事。
【趙海棠（笑了起來）】:謝謝一菲姐誇獎。
美嘉和子喬，咖喱醬也對着趙海棠豎起了大拇指，趙海棠笑着對大家點頭。
【諸葛大力（抬起頭，看着趙海棠）】:趙海棠，這一次，謝謝你。
【趙海棠（微笑着）】:不客氣。
【橋邊湖畔】
夜晚的風徐徐吹着，深夜裏，城市的霓虹燈火依舊璀璨。清冷的湖邊立着一個人影，就像一座雕塑一樣站在那裏，定定不動。
這裏是張偉和大力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張偉努力的抬頭望天，好不讓眼睛裏的淚水滑落出來，雖然哭對張偉來說，完全是家常便飯，但是這一次，他卻堅強的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哭！
不知何時，一個又一個人出現在張偉身後，就那麼看着張偉的背影。
【諸葛大力】:張偉，你還好嗎。
張偉聞聲，轉過頭來，片刻的驚訝之後，對着大家笑。
【張偉】:大力？你們大家都來了？我很好，身體健康，萬事如意，不用擔心。
卻沒有一個人對着張偉笑。
大力走上前去，來到張偉面前，身後的眾人移自覺的退開，將這一片區域留給他們兩個。
【諸葛大力】:張偉，對不起。
【張偉】:大力，你不用跟我道歉，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我剛剛突然跑出來，讓你擔心了。
【諸葛大力】:張偉，我決定了，我不去柏林了，我留下來陪你，等你以後律師事務所做大，生意紅火起來，我們兩個一起去柏林。
【張偉（驚恐的）】:別別別，大力，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律所什麼時候能紅火起來，那你豈不是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去柏林嗎。
【諸葛大力】:沒關係，我願意留下來陪你，我相信，一定會等到的，因為我在其他地方看到了不一樣的你，我對你很有信心。
【張偉】:大力，你聽我說，我已經想通了，去柏林是你的夢想，我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而讓你失去實現夢想的機會，那樣即便是你留下來我也不會開心，你不是給了我一份男友力提升計劃嗎，你走之後，我一定會全力按照計劃執行，早日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才能配得上你。
【諸葛大力】:真的？可是我看某人的日記不是這樣寫的哦。
【張偉（尷尬的）】:你都知道了。
大力笑。
【張偉】:之前我確實很難受，不過我們一起經歷這麼多事情，我忽然明白一個道理，愛情，靠綁是綁不住的。只要兩個人之間有愛存在，哪怕是遠在天邊，也彷彿是近在咫尺。如果兩個人之間沒有愛，哪怕是近在咫尺，也好像是隔了一個銀河。愛一個人，就要給她自由。所以大力，你去吧，答應我，一年以後，一定要回來。我不會荒廢這一年，我會利用這一年的時間，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讓律所變得更大，這樣才能更好的維護我們之間的感情。
【諸葛大力】:張偉，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不會那麼沒骨氣，這樣子才是我的男朋友，我很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張偉（笑）】:不過先說好啊，一年以後，你一定要回來，我只給你一年時間，不準超時。我們拉鉤。
張偉孩子氣的伸出手指，大力同樣伸出手指，兩個手指拉在一起的鏡頭，充滿了溫馨和幸福。
鏡頭的最後，張偉和大力肩並肩坐在橋邊，數着滿天的繁星。
【諸葛大力】:張偉，你還記得嗎，當時我就是從這裏把你撈上來的。
【張偉】:怎麼會不記得，被你撈上來以後，我光是吐肚子裏的水就吐了好幾升呢。
呵呵。
呵呵。
笑聲……
不遠處，小賢和一菲也並肩坐在一起，曾小賢的頭靠在一菲的肩膀上，二人一起看着城市的夜晚，聊着雞毛蒜皮的小事。
【胡一菲】:曾小賢，其實你去阿拉善根本不是自願的吧。
【曾小賢（吃驚）】:誰……誰說的！
【胡一菲】:別裝了，你晚上睡覺說夢話，什麼都招了。
【曾小賢】:菲菲，小菲菲，菲菲菲菲菲，都是台里的領導，非要把我調去阿拉善工作，我又不想丟掉這份工作，只好聽從領導安排，但是我怕說出來你會看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瞞着你的。
【胡一菲】:行了行了，惡不噁心，我原諒你了。
【胡一菲】:我說你那破節目也沒幾個人聽，趁早把工作辭了吧，我賺錢養你。
【曾小賢】:那怎麼行，我可是好男人，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
【胡一菲】:停，打住，別讓我把昨天吃的飯吐出來啊。
【曾小賢】:菲菲，小菲菲，菲菲菲菲菲……
………………
另一邊，美嘉抱着睡着的小小布，和子喬一起散步在夜晚的街頭感慨人生。
【陳美嘉】:好懷念以前談戀愛的日子啊，多麼逍遙自在，自從結婚有了孩子，生活變得無趣了好多。
【呂子喬】:誰說不是呢，我有個主意，要不明天把小小布交給一菲帶，我帶你出去玩，找找戀愛的感覺怎麼樣。
【陳美嘉（不屑的笑）】:得了吧，都老夫老妻了，還找什麼戀愛的感覺，有用嗎？
【呂子喬】:怎麼會沒用？俗話說得好，花心練大腦，偷情心臟好，泡妞抗哀老，調情解煩惱，暗戀心不老，相思瞌睡少。
【陳美嘉】:我一口鹽汽水噴死你，你這素質低下的繞口令都是跟誰學的，不學點有用的東西。
【呂子喬】:這繞口令，可是我殫精竭慮，苦思冥想好幾個晚上才想出來的，呂氏春秋原創，人在江湖，怎麼能沒有一些經典金句壓身呢，尤其是我這樣的人物。
【陳美嘉】:為什麼？
【呂子喬】:因為我的人生沒有綵排，每天都是現場直播。
美嘉笑。
………………
趙海棠和咖喱醬正拿着兩瓶雞尾酒，花前月下，喝的痛快。
【咖喱醬（喝醉的）】:為我能找到新的工作，乾杯。
【趙海棠（喝醉的）】:為……為了能找到張偉，乾杯！
【咖喱醬（喝醉的）】:好想……吃……肉包。
【趙海棠】:張……偉……我……恨……你……
最後，兩個喝醉的人，在巴山蜀水凄迷的夜色中，頭靠着頭，肩並着肩，沉沉睡去。
………………
【曾小賢】:歡迎收聽你的月亮我的心，這世界上最大的幸福，是堅信有人，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