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女冠 第三十六章 奉仁義
度夜娘自從兩年前這件事情開始,就像變了一個人,每日夜裏都往城外跑。
這一天她又出城了。
度夜娘朝着郊外的那個被陽郡除名的村落“薛家村”。
因為兩年前的那場變故,這裏已經成了一片荒涼,雜草三尺來高,又與不遠處的亂葬崗連成一片,成為亂葬崗的一部分,靜賢觀被毀,但是這裏面到是還有幾分的熱鬧。
破觀地下有幾十名半大孩童都是花衣布衫,有的穿些綾羅綢緞搭配還不規整,想必是劫來的,或者是別人施捨的。
有趣的是板甲外面掛帶的都是各種動物的骨架,各種動物的骨架穿在這些小毛頭身上還真是違和,真像一群小魔頭、小妖魔,是死神畫的骷髏裝,黑墨布上面繡的白麻骨,鬼祟面濃抹的黑骷髏,蒼白骨頭扣頭上。
眾同坐在一起,半夜還在說笑玩樂,還有在一旁武槍弄棒的。
有一名整裝散發的半大的孩童喚道:“薛老大,老大,白日裏我打聽到有一客商,他從廣陽郡去那琅琊郡送貨,他家多為不義之財,我們何不截他一壺。”
他們一項是以薛老大馬首是瞻,全都圍了過來。
油燈處轉過來一童,原來正是薛八公的十歲的孫子,手持彎刀,背背銅劍,也剛從外頭回來正在與幾名手下卸下身上這身鎖子甲和武器裝扮。
“確定是不義之財嗎?”
散發孩童撩起雙鬢亂髮,這孩兒生似獅子面,身似地鼠精,行似白仙尊,若不生存在這地怕是升仙去的丹童,他叫狄鵬飛,大家都叫他狄狄。
狄狄又道:“沒錯!沒錯!我打聽的准呢。”
“好,就都聽你的。”
度夜娘走來破觀。
現在的靜賢觀已經是,
四面臨風焦炭土
雜草藤蔓盤瓦礫
春風不在秋葉涼
秘密藏在石板下
度夜娘伴着月光盪開荒涼雜物,走進了破觀,又撥開雜草,露出來石板,正是兩年前的那塊說抬不動,挪不動的那塊兒,這石板是“龍古石”又叫“火龍骨”,亂石陣內剩下來的一塊,是防火的一種石頭,是為了亂石陣不受火攻才特此岩雕造。
度夜娘很熟悉的將開關踩了幾踩,踩對了“八公奇門”的方位,這地下的門自然就開了。
下洞的台階露了出來。
守門的娃童喊道:“是何人?”
“是我。”
這孩童聽見迴音興奮的拋下刀叉朝着洞內喚去:“度姐姐來啦!度姐姐來了。”
度夜娘進入后,門就自動關上了,門縫隙有一處類似觀察孔,可觀察到外面,這孔打的極好,外面看不到裏面。
這地下面積足足有一里見方,深處還有眾多洞穴,沒人敢入,因為裏面崎嶇,可通山崖、沼澤與那“亂石大迷陣”。
裏面還有存糧、兵刃、板甲數不勝數。
眾孩童見到度夜娘就扣手。
度夜娘從懷裏拿出金銀放在桌塌上。
:“孩兒們這是給你們的,錢也差不多夠了,我項目的一家莊院給你們買來,落座為家吧,也別再這裏吃罪了。”
薛老大道:“這裏都是被姑姑撿來的孤兒,棄子,如今我們也有自己的小洞天,也建了派,逍遙得很,不想再去人物間,受那官吏迫害與摧殘。”
度夜娘觀鼻搖頭道:“落草不是長久之計。嗯...進日我遇到一人,她有文明江湖的墨俠道,我定然要奪來與你們享用改命,到那時,不管在什麼地方也無妨。”
薛老大一使眼神,幾名小羅羅將度夜娘推到矮椅旁。
薛老大道:“姐姐先且坐下,我有事與你商議。”
“談說無妨。”
薛老大道:“廣陽郡有一老萬家,老爺叫萬一良,是做租地買賣的,他幾個月前看上位姑娘想討來做個小老婆,姑娘家在琅琊郡附近的古家莊,過幾日要給這位姑娘送去棉花、茶葉、甘蔗、還有一些上等的布染和兩箱金銀,這人為人貪婪剋扣百姓錢財,富可敵國,我們打算劫了他。”
度夜娘道:“薛小可不敢行這等財物啊!被抓到可是要砍頭的。”
狄狄道:“我們已經是無家可歸,劫到的財物我們散給窮苦人家,躲在這裏,想要找到我們恐怕很難。”
度夜娘又道:“地兒是個好地兒,可薛小你們的武藝怕是不能成事兒,聽說壓物的是個高猛大漢叫雷達,江湖人稱:風雷鬼公,你們是不可能劫成的。”
眾人都悶悶不樂,有的孩子低頭就哭。
度夜娘見后獻上一計道:“好~若是這不義之財,我便助了薛小。”
薛老大道:“可是姐姐,你白日裏工作脫不了身,如何能幫得了我們。”
“你們湊進來一些,我且說與你們,你們可以這樣......。”
二更時分度夜娘準備走了,因為到廣陽郡還有些路程。
眾人將度夜娘送到門口。
把門兒的羅羅已經扶叉睡著了。
薛老大問道:“小雨!你在作甚,外面有無情況?怎生不開門來?”
有人道:“薛老大他睡著了。”
說完薛老大奔上前去,朝着看門的小雨踢來:“啊~?叫你睡,叫你睡。”
眾人捧腹大笑~
一片笑聲過後,度夜娘與眾娃們告別。
度得一夜財散盡
只為疏的苦命兒
窮山惡水無人家
要把劫財當事業
夜娘來吧綉珍騙
只為墨俠救苦難
度夜娘看着石門關閉后才離去。
度夜娘撥開高草出了觀,沒走兩步覺得不對,身旁的的傾倒的屋樑頂柱旁靠着一人,度夜娘站定腳步看去那裏。
月下黑,露出一人,原來正是閆烈。
閆烈道:“你還是不能放下這薛家後裔!”
度夜娘皺眉問道:“不只有薛家,都是些貧苦孤娃。你怎麼又回來了?”
閆烈調侃道:“這兩年在外面過得好苦,是來討你關心的。”
度夜娘眉毛又皺了一折道:“少在這貧嘴,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不然我...饒不了你。”
閆烈唱了個喏也不多說:“呵呵!遵命!”
度夜娘看了看天色,邁步就走。
閆烈擺出一副很帥氣的樣子道:
正心誠意,道德禮之,是為仁義
即已信奉,義無反顧,是為信義
顧行忘利,捨己為人,是為仗義
世間有你這樣的人~,可是人間一大快事,你我有緣,我敬你一禮,可否賞個臉明日我去鶯花樓,你許我進去。
度夜娘停頓了一下,故做無聊實則新歡聽完了他每句話,說道:“無聊~。”
閆烈看了看度夜娘走遠的背影,方~才看了一眼密道的方向,暗道:“呵呵!還真有你的,我若揭穿你,兩年前就揭穿了。”
說完搖身一去,入了林不見了。
綉珍與梁媽媽聊到了三更來,因為梁媽媽年輕的時候也是貴觀的道姑,喚做“梁須道人”單名一個玉字,也就是開篇那個馮佳秀的愛人,因為馮佳秀與梁玉私會,才逃過一劫,但是這馮佳秀以為她也在被挾持的坤道之中前去預約在七情嶺,最後不敵千軍萬馬死於亂刀。
所以才與綉珍心心相吸,之前沒敢挑明是怕惹來事端。
風月都打出了鼾聲,明清也扶在一旁問道:“我說小師妹,鈃文怎麼還不來接我們來。”
綉珍聽言轉身道:“梁媽媽不知怎地!我那兄弟還不來接我等,如今很多人惦記着我,我該怎生是好啊?”
孔公子倦道:“何不在此樓住下,明日他不見人回來,自然就來找。”
明清道:“這風花場所怎麼住下!”
孔公子道:“呵呵...現在已經是三更了,你就算是無心,有些人也當是有意了。”
梁媽媽道:“原來你是等人,這好說,我叫人去請或者叫人去送。”
梁媽媽朝着門外令道:“囚、煞二婆何在。”
二位老下人撞門而入,豎眉瞪眼轉了半晌。
梁媽媽令道:“二婆,還請煩擾您二位護送三位女冠回胡府。”
二位婆子不答,唱了個喏!就要離去。
門還沒等關,綉珍看去對面正是鈃文在喝酒,眼睛熬的是通紅,期盼的望進屋內。
綉珍一笑急忙叫住眾人:“不必了梁媽,瞧!他就在那裏。”
綉珍喚道:“明清、風月師姐我們走嘍。”
明清睡眼朦朧,擦拭垂涎道:“啊?~?亮天了?還是~開飯啦?”
梁媽媽看了看對面的鈃文,后對綉珍說道:“小道兒,明日且再來鶯花樓,我有事情與你說來,千萬記得。”
有一下人跑來梁媽媽身旁,小聲說了什麼。
...。
梁媽媽雷霆暴怒,怒焰四起,老身難安,跳道:“這不聽說的婢身,這三更半夜的不去賠客人,夜夜如此,看我不教訓她。”
梁媽媽百般會罵,扣了一禮就撞開二位惡婆,氣沖沖的奪門而去。
孔公子彈琴彈得似乎是機械運動,半天來也沒一句話。
梁媽媽奪門而去才被驚醒。
琴弦一按,站立起身。
“幾位女冠這是要走啦!那就擇日在匯。”
看來他也困得不行,以禮相送。
眾人回頭一看這孔子也是滿眼通紅,快要熬不住了。
“貧道告辭,多有叨擾還請見諒!”
“不打緊,平時我也沒有熬夜通宵的習慣,是真熬不住了,我叫你入來也是知音交談,開心,開心得很,明日你再來,我要有話問你。”
孔公子將斷成兩節的鐵鞭遞於綉珍。
三位女冠扣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