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亂市痞才(中)
白衣人器宇不凡,如同一棵玉樹不俗地立着。他一身白衣拖地,但仔細一看,白衣上浮現一層不明顯的黃光,如同護體神光一般。他一副趾高氣昂,仰着雪白的下顎,藐視着顧子潯。
顧子潯覺得眼前這個雪膚玉脂般的男子實在是欠,而且給他一種性別錯亂的感覺。
“喏,拿着。”他開口,聲音很冷淡,在顧子潯耳中如驚雷一般炸開,他大腦瞬間刺痛無比。但看那男子毫無波動。
他心想,築基後期武者,你竟然用精神炸我,靠,當小爺那麼多年白混了……
顧子潯擠出笑容,“麻煩大人了。”他知道自己與築基期的差距,中間橫跨鍊氣,鍛體兩期,而自己不過只是一個皮糙肉厚了點的凡人,除了低三下四的屈服,真的招惹上了,人家幾招便取人性命了。
顧子潯盯着信封上的白色凶禽,簡單的勾勒,但也顯現出了此獸的蠻荒之氣。
他臉色發黑,心中先是震驚,然後便開始慌張。他讓人放他下來,畢竟在人家面前,自己被架着就是在低看人家一眼,也就是在找打。
他伸出修長的手,顫顫巍巍地接過信封。臉上滿是不惑,甚至能感出幾分仇恨。
嗯?
白衣人見顧子潯的臟手輕觸到了自己的袖口,眼中滿是不屑,面色深沉,怒喊:“滾!你還敢碰我。”
他一腳迅速甩出,猛地踢向顧子潯的小腹,可以看出,他以一種極其厭惡的態度對待着顧子潯這種市井之蛙。
自己本就是十大名宗的弟子,不過二十三歲就達到築基後期,並且受重金被一位大人物邀請,得到不少好處,才勉強做一次跑腿。對於顧子潯這種沒有修為的傢伙,一副天之驕子的樣子毫不含糊的暴露出來,連一點點另他不滿的事他都會大打出手。
這一腳他已經下的輕了,但顧子潯還是橫飛出去,重重地砸險一家賣藥物的貨店外的葯架。
顧子潯一開始精神就被重創,結果他還變本加厲,這一次吼的時候加上了精神波動。他已經能感到自己耳中有液體流動。而受了那一腳后,他只覺得小腹像是被屠刀砍下,五臟六腑像被攪爛了一樣,那種疼痛另顧子潯沒空咒罵他,倒在地上靜靜抱住自己,蜷縮在一起,疼的不停顫抖,臉色血色盡褪,嘴唇泛白,身上十分狼狽不堪。他不停咳血,頭靠在地面上,大腦差點停止思考。
白衣人有些緊張,因為要是把人打死他就有事了。但他還是慢步到顧子潯的面前,輕蔑道:“別被打死了,至少你現在不能死。”
白衣人有些顧忌,他覺得自己這一腳沒有完全控制住,普通人一般接過就直接慘死,可他……
王泉帶着人跑去抬起顧子潯,他十分憤怒,但看顧子潯的眼神,他並沒有做出什麼。
藥鋪店主嘆道:“小傢伙,少闖禍啊……”他見白衣人乘飛劍離去,這才趕忙來查看顧子潯傷情。畢竟要是白衣人心情不好,一拳打死他也是無人可攔的。
王泉叫弟兄吧顧子潯抬到一張木板上,急切地喊到:“顧小爺,您撐住啊,都是我實力不濟才……”隨後他又一臉焦急地問道:“齊老,顧小爺他?”
齊鈞他一看,內臟出了不少血,而且雙耳短暫失聰。他一頭黑線,另王泉更加感到內疚和憤怒。
顧子潯早在王泉抬他的時候就昏了過去,只能隱約感覺到自己身體裏金色氣體在包裹着內臟……
齊鈞先給顧子潯服了一顆凡階下段的丹藥,對傷口有修復和增強氣血的功能。
他皺着眉頭,喊道:“看什麼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周圍早就圍着一大群人,他們都十分驚奇,顧子潯這是招惹了哪位大人物,隨便找個打手就有如此實力。但看齊老臉色不好,便開始散場。
齊鈞在北市伍街還是小有威望的,畢竟他是一個中階煉藥師,還有着鍛體五期的實力,主要人家主修鍊葯,對鍊氣這一方面就淡淡而過,但實力在北市還是不弱的。主要還是他心地善良,開店多年來童叟無欺,有着不錯的名聲。
齊鈞拿出撿起的信封,十分嚴肅道:“怎麼招惹了皇室的人?”
齊鈞背對着王泉,王泉頓時束手無策,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顧子潯從小在北市長大,雖然有些蠻不講理和痞氣,但是是在北市一群人眼中慢慢長大的,他一向尺寸把握的很好,從不惹大事,但是就在這尺度中無惡不作,還是有不少人對他懷恨在心。
但這信封上的白禽明明就是齊梁皇室的印章。他怎會惹上如此大的麻煩。
這時一個妙齡少女飛速跑來,因為她聽見自己家的店鋪被砸了,便連忙從齊梁學府跑了回來,要狠狠地教訓一下“歹徒”。
“爺爺!人呢,我來了。”少女輕靈的聲音傳來,帶着幾分惱怒。
少女長着一副不錯的美人胚子,白嫩的肌膚,一雙暗黃的大眼睛閃着光芒,簡單的黃色短裙襯出了她的活力與朝氣,讓人感覺很容易親近,但現在就不一樣了。
“鳶澄,你矜持一點,你這樣大大咧咧的誰取你?”齊鈞看見自己孫女一副男兒本色的樣子,不禁擔心。
齊鳶澄撅着小嘴,雙手叉腰,扭頭道:“以後有顧哥哥娶我……”
當她看見熟悉的身影時,小臉泛紅,有些難以相信,有整個人有些空白,蔥白的雙手捂住俏臉,支支吾吾道:“顧……子潯,不是這樣……”
王泉頓時笑出了聲,他知道齊鳶澄膽大外向,做事直來直往,平時街坊鄰居對她都歡言相待,而且清秀脫俗的外貌與朝氣澎湃的自身,受到了不少少年的青睞,還有一點原因是她十五歲習武兩年已經到達鍊氣七期了,這是十分難得的天賦。
齊老爺子也是哭笑不得,自己這不錯的丫頭怎麼就看上了顧子潯一個小混混。
“你們……笑什麼?”她悄臉紅霞遮容,頓時增加了幾分可愛。
她仔細一看,“顧哥哥你怎麼了?”她有些心急,發現顧子潯昏沉后,她匆忙跑到顧子潯的身旁,柳眉緊湊,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甚至比王泉還要着急幾分。王泉頓時覺得……羞愧。
齊鈞有一點無語,“丫頭你都不問爺爺怎麼樣?”
齊鳶澄翻了個白眼,回應道:“看你這生龍活虎的樣子,肯定沒事唄。”清脆而輕柔的聲音另齊老爺子生氣不來,主要是她是齊鈞唯一的孫女自幼便跟着他在北市生活,本來他只打算讓孫女繼承衣缽。但女孩哪有喜歡煉藥的,去習武后被認為是少見的天才,這倒是讓齊鈞有幾分驕傲的。
齊鳶澄掏出藥盒,把一顆通體乳白的藥丸放入顧子潯的口中。
齊鈞有些心疼,心中大喊敗家!這月輝丹可是他費勁心力煉出的唯一一顆,功效十分之大,如名一般,可受皎月之柔光而自愈,可以鍛體潤骨,加快身體對真氣的煉換,並且在養傷強血方面也有不小作用。
“這可是一顆靈階中段的靈藥,澄兒你。”
齊鈞不止是心疼啊,他自己可只是給了一顆凡階下段的藥丸,功效很低。這一對比,死死地體現了他的吝嗇啊。
“靈藥怎麼了?能救人就行。”齊鳶澄義正言辭道。
她雙手合十,心中十分難受。畢竟她能看出這傷十分的重。她同時心中怒火燃燒,但冷靜地想出自己改變沒有一敵之力。
她回想起小時候爺爺煉丹時只有顧子潯帶着她去到處瘋,想起自己因為父母之事而難過時顧子潯的輕聲安慰,想起自己沒有習武時受到欺負顧子潯的英勇作為……
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王泉在椅子上一旁坐着,羨慕着這一對青梅竹馬,同時在想怎麼回答老爺子的問題。在北市,明明混的是作惡之道,但這對孫女對他們卻是實在不錯,但……真的能說嗎?
“王泉,你過來。”齊鈞喊道。
王泉緩慢起身,他知道,這種平穩的生活不能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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