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山林

姜嵐看着這漫山遍野的春色，一時有些失神。

迷人的春天慷慨地散佈着芳香的氣息，帶來了生活的歡樂和幸福。杜鵑隱藏在芒果樹的枝頭，用它那圓潤、甜蜜、動人心弦的鳴囀來喚醒人們的希望。成群的畫眉象迎親隊似的蹲在瑪胡樹的枝頭。楝樹、花梨樹和醋栗樹都彷彿被自身的芬芳熏醉了。何利走到芒果園裏，看見芒果花開得象滿天繁星一樣。

春天漸近，實際上已經來臨，冬天的嚴寒已經消除，雪已融化，刺骨的寒風也緩和了。……褐色的花壇上已長出新綠，它一天比——天新鮮，使人覺得彷彿希望之神曾經在夜裏打這兒經過，在早上留下了更加明亮的足跡。花兒從葉簇中探出頭來，有雪蓮花、藏紅花、紫色耳狀報春花和長着金眼睛似的三色堇。

春姑娘把春天變成了繁花開放的季節，變成了萬物復蘇的季節，變成了氣候溫暖的季節，變成了美麗迷人的季節……春天多麼可愛啊！它徇麗多姿，陽關燦爛，草綠花鮮，它把大地上的一切都變得生機勃勃。

春天悄悄地來到了我們的身邊，燕子帶着它的燕子唱着春天的歌，從遙遠的南方飛了！整個大地披上了春天的衣裳，發生着新的變化。大地蘇醒了，桂花張開美麗的笑臉，小樹苗發芽了，在春風細雨的滋潤下愉快地成長，小草也從地里調皮地探出了頭，一下子用綠色鋪滿了大地。

清晨，窗外的小鳥嘰嘰喳喳地叫着，好像在說：“小朋友們，快起床，快起床，上學時間到了。”青蛙王子睡了一冬天覺醒來了，露出它奇怪的腦袋呱呱地叫，歡迎着春天的到來。

春天來到了冰凍的河流上。一輪紅日每天給河流溫暖，幫助河流把覆蓋著的冰塊融化掉。慢慢的，河水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流得暢快，奏着“河水奏鳴曲”，叮咚叮咚響，彷彿在像春姑娘表示感謝。春天的陽光格外明媚，春姑娘展開了笑臉，太陽，紅紅的光束射過來，那溫柔地撫摸你，像年輕的母親的手。隨着春姑娘輕快的步伐，青青的小草，破土而出，偷偷的從土裏鑽出來，嫩嫩的，綠綠的。在林子裏，到處都可以看見這一些生命力頑強的小草。

在春季漫長的白天，蛤蟆灘除了這裏或那裏有些挖荸薺的和掏野菜的，地里沒人。雁群已經嗷嗷告別了湯河，飛過陝北的土山上空，到內蒙古去了。

長腿長嘴的白鶴、青鸛和鷺鷥，由於湯河水混，都鑽到稻地的水渠里和爛漿稻地里，埋頭捉小魚和蟲子吃去了。日頭用溫暖的光芒，照拂着稻地里複種的一片翠綠的青稞。在官渠岸南首，桃園裏，赤條條的桃樹枝，由於含苞待放的蓓蕾而變了色——由淺而深。人們為了護墓，壓在墳堆上的迎春花，現在已經開得一片黃燦燦了。

清晨，迎着陽光去山中晨練，身上暖洋洋的。昨夜，春筍穿破泥土，從地下鑽了上來；昨夜，小草被春風換下了黃衣服，換上了新綠裝，保衛着大地；昨夜，一棵柳樹冒出了第一片鵝黃的嫩葉；昨夜，一棵桃樹泛出了點點粉紅。

春天在花園裏。花兒們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地爭奇鬥豔、競相開放。黃澄澄的迎春花，顏色是那麼的鮮艷；粉紅色的桃花，就像小姑娘那嬌嫩紅潤的嘴唇；而淡雅的梨花並不像它們那麼艷麗多姿，她是雪白的，是純凈的，她也表現出自己優雅的美，純凈的美，就像美麗的白雪；而柳樹才剛剛抽出帶黃色嫩葉的柳絲，在微風中飄蕩，就像小姑娘的辮子；小草鑽出了地面，東瞧瞧，西看看，多麼頑皮呀！

春天，山野的春天。最先是朝陽的山坡處的雪在融化，慢慢地露出黃黑色的地皮；雪水滋潤着泥土，浸濕了去年的草楂，被雪蓋着過了冬眠的草根蘇醒復活過來，漸漸地倔強有力地推去陳舊的草楂爛葉，奮力地生長起來。在同時，往年秋天隨風搖落下來的草木種子，也被濕土裹住，在孳殖着根須，爭取它們的生命。

新春的太陽還不十分暖，可是一片晴光增加了大家心中的與身上的熱力。“海”上的堅冰微微有些細碎的麻坑，把積下的黃土都弄濕，發出些亮的光來。背陰的地方還有些積雪，也被暖氣給弄出許多小坑，象些酒窩兒似的。除了松柏，樹上沒有一個葉子，而樹枝卻象柔軟了許多，輕輕的在湖邊上，山石旁，擺動着。天很高很亮，淺藍的一片，處處象落着小小的金星。

田野里，綠叢叢的麥苗從睡夢中醒過來了，一片片綠色的稻田好像一塊塊碧綠的毛毯，金黃的油菜花彷彿是一朵朵閃閃發光的金花。一條小河緩緩地流淌着，似乎在欣賞美麗的景色。不遠處，幾株桃花樹盛開了，粉紅粉紅的花瓣艷麗多彩、芳香撲鼻，彷彿灑了許多香水。

看，小燕子也從南方飛回來了。它們穿着烏黑光亮的燕尾服，在田野中嬉戲：有的在桃花旁飛翔，好像陶醉在芳香中；有的在河面上飛來飛去，樣子好像馬上就要鑽入水中。燕子們在藍天白雲中翱翔，好像給藍白相應的天空鑲嵌上了幾顆黑亮的鑽石，讓天空更加燦爛。

雙層窗框卸下了一層，春天以雙倍的活力闖進房來。含笑的春日向灑滿陽光的窗口探望，山毛櫸樹的禿枝搖曳着，田野遠處呈現出黑黝黝的一片，田野上有些地方還有星星點點正在融化的白雪，有些地方新生的青草剛剛出土。人們的呼吸也暢快和舒服多了，一切都洋溢着春天的萬象更新和朝氣蓬勃的生命力。

春天悄悄地來到了人間。赤裸裸的樹木還在陣陣的寒風中顫抖。溝渠里，秋天的敗葉正在腐爛，但那裏，黃色的蓮馨花已在潮濕的草叢中開始探出頭來。

從整個原野上，從農莊的院子裏，從滲透了水分的耕地里，到處可以聞到一種潮濕的、發酵似的氣息。無數嫩綠的幼芽從褐色的泥土裏鑽出來，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春天到了，各種絢麗的花朵都開放了，都是那麼絢麗奪目。田裏農民伯伯種的油料作物——油菜花也開了。金黃的油菜花，成了蝴蝶的天地，美麗的蝴蝶在金黃色的舞台上跳着柔和而優美的舞姿。它們一會兒在空中飛舞，一會兒靜靜地停留在油菜花上。正是這樣，給春天也增添了不少樂趣。

太陽是明媚的，幾隻黃嘴鴉在陽光里閃着黑鋼般的羽毛，咕咕咕咕地叫着，在忙着搭新巢。在向陽的地方，從土裏欣欣向榮地茁長出一片片綠茸茸的嫩草。人身上是冷颼颼的，心裏卻感到美滋滋的，也在茁長出新的希望的幼芽。春天的大地實在太舒適了。

挾着春的氣息的南風，吹着他的頭髮，報春的燕子往來梭巡，空中充滿了它們的呢喃的繁音，新生的綠草，笑迷迷地軟癱在地上，象是正和低着頭的蒲公英的小黃花在綿綿情話；楊柳的柔條很苦悶似的聊為搖擺，它顯然是因為看見身邊的桃樹還只有小嫩芽，覺得太寂寞了。

在早春的日子裏，當四周一切都發出閃光而逐漸崩裂的時侯，通過融解的雪的濃重的水氣，已經聞得出溫暖的土地的氣息，在雪融化了的地方，在斜射的太陽光底下，雲雀天真爛漫地歌唱着，急流發出愉快的喧嘩聲和咆哮聲，從一個溪谷奔向另一個溪谷。

在早晨，太陽燦爛地升起來，迅速地融解了蓋在水面上的薄薄的冰層，溫暖的空氣因為從蘇生的地面上升起來的蒸汽而顫動着。隔年的草又顯出綠色，新嫩的草伸出細微的葉片，雪球花和紅醋栗的枝芽，和粘性的樺樹的嫩枝因為液汁而脹滿了，一隻探險的蜜蜂正繞着佈滿在柳樹枝頭的金色的花朵嗡嗡着。看不見的雲雀在天鵝絨般的綠油油的田野和蓋滿了冰的、刈割后的田地上頗巍巍地歌唱着，田鳧在那積滿了塘水的窪地和沼澤上面哀鳴，鶴和鴻雁高高地飛過天空，發出春的叫喊。

春姑娘走到了野外的小河邊，小河便撕去了白色的封條，小魚小蝦在河裏快樂的玩耍，河裏的水活潑起來了，正在歌唱春天，歌唱大自然。小河不再孤獨，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毗斯毗斯~”

姜嵐回頭，看着躲在小樹後面的左謁。七號

“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左謁看了看四周然後小步跑到姜嵐身邊，手中還拿着一根樹枝做遮擋，“這不是你說的嘛，不要暴露了我們帶着這裏。”

姜嵐看看左謁這架勢，這一根不到兩尺的樹枝，能遮住什麼？這不是掩耳盜鈴嗎？

“咱們是要掩飾，這不都在那鋪子後院裏待了好幾天了嘛，咱們出來活動活動，小心着點，是不會被發現的。”姜嵐解釋道，其實她心中有底，還是因為出門時偷偷給左謁身後貼了隱息符，這無論這左謁如何鼓動，這鎮子上的人都不會被發現。

不過，比起左謁，姜嵐更擔心的事店鋪里的那個找來的“老闆娘”。這青璃做的菜也好吃了，這一個老闆娘真的是趕上了養豬的活計，這店外面忙前忙后，還得道后廚打雜洗碗。

好好的一位女捕快，愣是給使喚成一個老媽子。

“時辰也不早，咱們要不就回去了吧？”左謁點心的警惕着四周，生怕被附近鎮上的人發現行蹤。

姜嵐手中搖着狗尾巴草，埋汰道，“咱們這才剛出來，這會兒也沒到午時，青璃的飯菜肯定還沒做，咱們回去也弄不着吃的，不如到深處逛逛，打點野味回去，做成好吃的。”

說道吃食，左謁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喉結，猶豫了一下還是食慾戰勝了理智。

往山裡出發的兩人，跟在後面的左謁不忍的問道，“姜兄，你厲害就算了，怎麼你們家還有這裏厲害的小丫頭，這手藝就是上了年紀的老師傅都做不出來！”

姜嵐看了一下這一路上一直聊着吃食的左謁，這傢伙，自從見了青璃就跟蜜蜂看見花朵似的，一個勁兒的往上撲。倒不是什麼話本子的富家公子丫鬟角色，而是一個勁看上人家的手藝，愣是要從姜嵐這拐走，到自家酒樓貢着去。

“姜兄，這我可聽說了，這青姑娘可不是你們府上的丫鬟，這要是以後被我誠心打動了要走，你可別出面攔着。”左謁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

姜嵐搖了搖頭，“不攔着，不過，你也得先說動她才行。反正我是說不動她，她做菜可是看心情的主兒。”

“這厲害人就該有點小脾氣，這很正常。”左謁道，然後又在自言自語地琢磨，“姜嵐，你平日裏跟她也相處過，這青姑娘到底喜歡什麼，可有什麼鍾愛而不得的東西？”

姜嵐看了一下眼左謁，“你覺得我像是買不起東西的人嗎？她可管着我一般的家產，比起我來，她可不缺銀子。”

左謁一下子就眼熱了，“果然這年頭，廚子就是好營生，這貌美的廚子還能坐擁主家的財產……”

姜嵐掃了一眼左謁，“那也得貌美不是，你這樣怕是不行……”

左謁，“……”

姜嵐將背在背上的弓取了下來，腳步放慢了許多，慢慢地拋開雜草，一步一步的探進去。

身後的左謁自然也察覺到了情況，站在原地不動，眼睛卻窺想四周。果然，左前方不遠處又一頭成年鹿。

姜嵐慢慢的靠近，從身後的箭筒了取出了箭矢，正要搭弓上箭，突然一隻利劍射了過來，驚嚇了那個麋鹿。

姜嵐看向那伙人，各個手裏拿着傢伙，看樣子很是不好惹。

“大當家的，上下那鎮子新開的館子那叫一個好吃，那老闆娘的女兒不光長得水靈跟天仙似的，這做飯的手藝也是好的。咱們要不搶上山去，做嫂子吧！”

那個留在大鬍鬚的傢伙笑道，“好提議，好提議，不過有么有查過，這戶人家到底有沒有問題，聽說這店裏面還掛着他們家男人的兩套捕快衣服。”

“那就是個幌子，我們都蹲守好多天了，她們家一個男人都沒有，就倆女人。”

“那行，咱們今夜就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