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寧死不屈
“今兒或者明日要出去一趟,什麼時候回來不清楚,你不用擔心,也不用派人找我。”
姜司目光暗淡了些,“哥哥想去哪便去哪兒,那還用得着與我報備。”
真是個彆扭的孩子。
姜嵐攬過姜司,“小丫頭,跟哥哥什麼氣。哥哥是有事要辦,你的人本就不夠用,不用浪費在哥哥身上。等過些時候,等哥那些事忙完了,帶你出去玩。”
說著還變出一個匣子,“回去看看喜不喜歡?”
看着小丫頭嫌棄的眼神,姜嵐也只是笑笑。
放開小丫頭,將匣子塞到她手上,“回屋吧,昨個晚上沒睡,今兒哥哥我還得補上一覺。若是薛家表哥來了,你只管讓他等着。”
“只怕薛家哥哥沒來,我爹先來了。”
“三叔?他找我有事?”姜嵐遲疑,這醒來三叔作妖確實不少,一連找了不少的道士和尚,可她可是真沒見到過真人。
姜司一襲春衫起舞,雖未及笄卻是生的高挑,背着手走在春光上,別樣的美麗。
“哥哥還以為瞞得住,昨個賭坊之事怕是滿建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爹一直追尋此道,你贏了這麼多的銀子,他定是要找你切磋切磋。”
姜嵐扶額,見姜司還未走遠,立刻求救,“好妹妹,可得幫幫哥哥,三叔哥哥實在招架不住。”
姜司回眸,“可有什麼好處?”
姜嵐先是一愣,轉眼一想還是個孩子不是。
“自然有,”姜嵐擺手,端得一副風韻,“妹妹想要什麼?”
“蜜芳齋的點心。”
“成交!”
姜嵐又去睡了幾個時辰,不知道是妹妹的勸阻還是三叔本就沒打算來,反正姜嵐一下子睡到自然醒,精神頭十足。
屏風后,西池端來了銅盆,絞了帕子遞給姜嵐。
“可有人來找我?”
西池垂眸,“表少爺來了,被小姐的人攔在廳外,如今喝了小半個時辰茶。”
姜嵐點頭,並未說什麼。
薛明睿在廳上坐着,看着旁邊侍候的婢女是越看越不得勁兒。一股勁兒地在他面前轉悠什麼,還不去請你家世子?
“表哥你來啦。”
薛明睿聞聲望去,藉著明媚的春光,只看見那人着一襲墨白對襟春衫,卷着扇軸,放浪不羈的模樣到有點魏晉文風樣子。
一想到自己在這喝茶,那人倒在裏頭呼呼大睡,臉上先黑了三分。
“你倒是悠閑自在,外面因為你的事都鬧瘋了!”
姜嵐嘴角微微勾勒,大步逼近,徑直坐到薛明睿的旁邊,嘗了下他面前的點心。
“嗯~”眼睛大了三分,“這倒是比我平日吃的好上不少,看樣子底下的人更喜歡錶哥你。”
姜嵐還特意看了那幾個時候在一旁的丫鬟,被她的話挑明,如今已然羞紅了半張臉。
薛明睿這個人精哪裏聽不出來,面上也是尷尬,只覺得自個表弟越發的不正經。
“你都不好奇外面說你什麼事?”
姜嵐也不拐彎,“不就是賭博和狎妓嘛,他們哪只狗眼看見了?”
薛明睿來之前便派人查過,自個表弟昨晚確實徹夜未歸,只是去幹什麼一無所知。不過想到昨個表弟躍躍欲試的臉,不會真的去了。
聽說那花船上的人徹夜酣戰,直至第二天中午才罷休。
薛明睿抬眼已男人的眼光看了看,表弟本就瘦弱大傷初愈,那東西夠用?瞧着如今的精神頭,到不像是精疲力竭的樣子。
“表哥這是在看什麼?”
被當事人抓住,薛明睿自然尷尬,假意咳了兩聲,便回到來此的最終目的。
“哦,表哥說這事,你不來找我,我也要找你。”
姜嵐轉身看看外面的天空,“眼看時辰還早,不如咱們就早些出發如何,白馬寺就在京郊不遠,咱們此時去還能趕上一頓齋飯。”
薛明睿顧不得儀容大大方方翻了個白眼,“我怎麼覺得你是專門去吃齋飯的呢?”
姜嵐回頭,臉上很是納悶,“有這麼明顯嗎?”
在場所有的丫鬟,“……”我們都看見您的哈喇子了。
薛明睿靠在車子的角落,盡量避開來自對面奇怪的眼神。
兩炷香后實在忍不住,黑着臉,“你到底看夠沒有!”
姜嵐搖頭,“我就是有點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姜嵐看向懷中的錦盒,“為什麼都叫明睿,一個如此大才,一個嘖嘖~”
“姜嵐,你給我說清楚!”
“嘖嘖~”
“姜嵐,你信不信我打你!”
“嘖嘖~這就叫惱羞成怒,嘖嘖~”
……
外面的西池和薛明睿的親信薛凱兩個人也橫眉豎眼,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你主子怎麼這麼說我家爺,虧得我家爺什麼好的都想着他,哼。”臉轉到一邊,橫得不行。
西池雖然是個話少的,但也見不得有人說自家主子。
“你家爺也沒見客氣,剛才還說要揍我家主子。”
“你!”薛凱叉着腰,“哼,不跟你個女子計較。”
“你是說不過吧。”
“你!”
西池將臉瞥向一邊,靠在馬車門,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樣。
薛凱也不說話,認真的駕着車。
到了白馬寺,姜嵐掀開簾幕直接跳下車去。
後面的薛明睿見此直直搖頭,“成何體統。”
西池聞此,直接將前面的薛凱撞開,“讓路。”
然後走到姜嵐身邊,“公子奴婢幫你拿着吧。”
姜嵐以前便是個名震六界的懶人,能坐着絕不躺着,能躺着絕不坐着,能搭別人的法器絕不浪費法力,無論是仙是魔,皆是一視同仁般的雁過拔毛。
既然西池願意拿着,姜嵐省的輕鬆。
薛凱跟在薛明睿後面抱怨,“爺,你看他們倆。”
薛明睿皺眉,審視般地看向薛凱,“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一個小孩一個女子,你計較個什麼勁兒。”
薛凱楞在原地,爺,小的還不是為您打抱不平,嗚~
姜嵐和薛明睿先是到正殿禮佛,說是禮佛,真正叩拜的也只有薛明睿一人。
任薛明睿如何拉扯,姜嵐硬是不拜,實在忍不住便扔下句,“我信道不信佛。”
姜嵐看着大殿上的佛像,心裏難受,這都是些晚輩,哪有自己拜他們的道理。若是以後去了這身軀,被他人知道自己在人界的這段往事,還不得被笑話死。
不能,不能!
寧死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