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笑他人看不穿
天啊,他可是當著整個沿縣讀書人面前,做如此有辱斯文的事!敗類啊,斯文敗類!
“不過我怎麼覺得他乾的漂亮呢,剛才梁公子做做就算了,你看他爹說的什麼鬼話,要全縣讀書人以他兒子為榜樣,哪怕身為縣令,就不知道謙虛一下,讓別人說出來不好嗎?”
“這算什麼,你去年沒來,去年梁縣令直接把他兒子比做京都孟老!還說是沿縣小孟老咧!”
“京都孟老那可是全天下人讀書人的榜樣,咱們沿縣讀書人雖然不多,但是相比西南一塊,他還真敢比較……”
好在一旁的田猜兒躲在隔壁的房間,只是熱鬧的會場突然間安靜下來,田猜兒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便讓鳳兒去打聽情況,鳳兒來時,張久壽已經下了樓,現場的人表情各異。
鳳兒問旁邊斟茶的小廝,道:“怎麼大家都不說話了?剛才發生了什麼?”
那小廝支支吾吾,道:“別提了,剛才有人作了一首詩,把梁凱公子比下去了?”
田猜兒躲在帘子後面,倒是覺得有些好奇,沿縣第一人梁凱被人比下去了?這這麼可能!
田猜兒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道:“沿縣還有誰比得過梁凱公子?”
那小廝道:“小的也不清楚那人是何方人士,聽說他叫張久壽,剛才方文相公還準備誇獎他來的,後來發生那種事情,真是有辱斯文,方文相公已經沒興趣回家了。”
田猜兒不解道:“方文相公一向性格好,只要不是牽涉到官場的事,他都不會輕易發火的,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把方文相公氣回家了?”
那小廝支支吾吾不敢說話,畢竟田猜兒是女孩子,他實在找不出委婉的字詞形容剛才的場景,此刻只恨自己讀書少,白白浪費了和沿縣第一美人交談的機會。
旁邊的鳳兒叫退了小廝,輕聲道:“小姐,那人竟然當著沿縣所有讀書人面像小孩子一樣撒尿了!”
田猜兒眉頭皺了起來,道:“你說那人來了詩會,還作詩把梁凱公子比下去了,他怎麼可能?”
“千真萬確,奴婢雖然沒有親眼看來,不過所有的人都在討論這件事情,隔壁的說書的還讚揚他真性情咧。”
田猜兒怒道:“什麼狗屁真性情,這等粗鄙的事,也只有他才做得出來!”
想到前些日子城隍廟被騙的經過,鳳兒便害怕田猜兒發難,正好藉此機會開脫道:
“小姐饒命,前些日子小姐吩咐辦的事情,奴婢今早才得到消息,奴婢請人傳話的牙人,不知道什麼原因,攜款私逃了,至今毫無音訊!”
田猜兒還以為是張久壽從中作梗,對鳳兒的怒氣消了一半,道:“這件事情不怪你,肯定是他許了好處,你請的人才跑了,沒想到他那麼狡猾,咱們都被騙了!改天你親自跑一趟,問問他要什麼!但是你辦事不利,罰你一個月俸祿,要有下次,你自己去佟掌柜那裏受罰!”
一聽到佟掌柜,鳳兒便打心裏害怕,佟掌柜是個胖女人,府里的好多丫鬟都被她欺負過,而且她總喜歡拿針扎人,受過罰的丫頭只要一聽見佟掌柜的名號就怕得要死,想到如此,鳳兒身子不由哆嗦起來。
連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辦好!”
……
白蘭架着馬車遠離了會場,一旁的白雪和張久壽坐在車裏,兩人表情各異,不過張久壽顯然臉皮要厚一些,他並不打算解釋。
做了搗蛋事,還氣跑了方文相公,日後肯定得罪不少人,不過張久壽並不在意,他現在需要名氣,沒名氣,人們才不會關注他,張久壽紅着臉道:“我要的鐵你買到沒有?”
白雪腦海里總是浮現張久壽背對着樓下一群人作惡的場景,笑道:“少爺,鐵是官府禁忌,奴家跑了好幾趟,可沒跟敢賣給咱們,除非有官府的批文。而且你今天還得罪了梁縣令,只怕更難!除非你自己能提煉!”
以現在的人力物力,張久壽不可能提煉生鐵,要積累財富打敗田家,只能從質量上打敗對方。
張久壽道:“不可以購買,那我收購一家鐵器行不就行了?”
白雪眉開眼笑道:“收購倒是可以,少爺真是天才,只是聽說最便宜的鐵器行也要300兩銀子,而且咱們沒有技術,很容易被人挖牆腳的!”
張久壽嘆了一口氣,他雖然有高爐煉鐵的技術,不過肯定不能傳出去的。
張久壽道:“咱們半年之內,必須幹掉田家,否則就會有人幹掉我!蘭兒你明天去打聽打聽,成爺背後的人是誰?”
蘭兒一聽見成爺,笑道:“少爺,你惹誰不好,偏偏惹那女魔頭,她是衙門的頭頭,雖然在縣令手底下做事,不過聽說她五年前當街打過縣令,衙門裏的人都怕她咧!”
張久壽道:“我才不怕她,我只是有些好奇,一個普通女子怎麼敢當街打縣令?”
白雪道:“改明兒我叫蘭兒去打聽打聽,天橋下面說書的先生應該比我們清楚。”
張久壽道:“不行不行,你可知道整個雪國消息最靈通的是哪裏?”
白雪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張久壽道:“是乞丐,乞丐卑賤,沒有人會在意一個不起眼乞丐,你明天拿一兩銀子去,施粥也罷,總之一定要問出些有用的事。”
白雪很疑惑一個普通的乞丐,怎麼會惹得少爺如此重視。
……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方文相公臉色鐵青,迎接他的是多年相濡以沫的妻子還有孱弱兒子。
方氏見了丈夫,便道:“你今晚這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方文相公這才把事情經過,沒有任何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
方氏聽完,不由捂嘴哈哈笑道:“我還以為你生什麼氣,原來是一個後生放肆了些,當年老爺你何嘗又不是一樣,辭官不幹還不是扔了那人送你的東西,朝着上面吐口水,讓那人記恨了你一輩子,你本就不喜歡熱鬧,正好可以早些回來。”
方府四周沒有任何傢具,空蕩蕩的房間,顯得有些凄涼,又瞧見兒子面黃肌瘦,營養不良,方文感嘆道:“因為我這執拗的性格,這些年你們跟着我受苦了。也罷,我們早點睡覺,明早還要耕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