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就等你回來砸
到了醫院，奶奶的手術還在進行中。看着手術室在手術中的燈，趙青蘿的心整個兒被懸了起來，她坐在手術室外的凳子上，午夜的涼氣順着冰冷的椅子進了她的身體。
“嘀——”
紅燈一閃，手術室頂端陷入黑暗。趙青蘿趕緊站了起來，撲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幾個醫生推着一張床走了出來，趙青蘿彎腰站在了那個年邁的人影旁邊。床上的人眼睛緊緊的閉着，臉色像是乾癟的蠟黃，趙青蘿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在了奶奶的旁邊。
趙青蘿一路跟着醫生來到了重症監護室，幾個護士將奶奶送進了裏面。看着奶奶身上被插滿各種管子，一陣愧疚湧上了趙青蘿的心頭，她蹲在了地上，用手捂住了眼睛，但是眼淚還是順着指縫滲了出來。
“小姐，庄女士的心臟問題暫時得到控制，但是現在還沒有度過危險期。”
趙青蘿抬頭看着醫生，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滿是淚水：“什麼時候能度過危險期？”
醫生快速翻閱手術文件，聲音顯得冷硬而例行公事：“留院觀察，72小時監護期，沒有意外狀況就沒有大問題。”
醫生又翻了幾頁，皺眉：“……度過了危險期，等檢查結果，具體心臟手術方案才能確定。”
72小時才度過危險期，等待瘦弱奶奶的就還有大傷元氣的手術……趙青蘿整個腦袋都轟轟作響，她很想抓住什麼支撐自己，可是醫生已經扔下手術單出去了。
醫生離開整個病房都是慘白的空洞，像是一個可怕的空間像是隨時能把奶奶吞噬。趙青蘿猛然拍了拍自己，她一定不能慌，還沒脫離危險期的奶奶只能依靠她，趙青蘿給奶奶掖了掖被角，眼神慢慢變得清明而冷靜。
“青蘿——”
迷迷糊糊之中她聽到有人叫她，是奶奶的聲音。趙青蘿想要開口問奶奶是不是沒事了，但是她怎麼也說不出話，也什麼也看不到。
睜開眼睛，眼前是刺目的燈光。原來是一場夢。因為重症監護室在醫院內部，趙青蘿並不知道現在天亮了沒有。
打開手機開機，瞬間一大串的未接電話就蹦了出來，大部分是昨天晚上敬老院打來的，還有幾個林宛的未接電話。趙青蘿第一眼就看到的心裏更加懊惱了，要不是昨天她手機關機，說不定奶奶也不會這樣。
“嗡嗡嗡——”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趙青蘿趕緊接了起來。林宛焦急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頭傳了過來：“青蘿你在哪呢？工作室出事了。”
趙青蘿一下子從椅子上坐直驚呼道：“發生了什麼？”
林宛看着面前的一堆人，明明是穿着西裝但是一個個卻是凶神惡煞的。白華華正在端茶倒水的伺候着他們。
“明明昨天已經被安撫的那些客戶，現在不抓着抄襲了，卻說我們的設計不合格，對他們造成了損失要砸了我們工作室。”林苑的聲音都是冰屑：“這群人群情激昂的樣子，都能去拿奧斯卡。你在哪呢？。”
趙青蘿心裏一驚：“我在醫院，奶奶昨晚暈倒了，現在還在醫院……我馬上過去。”
林宛顯然一愣，她知道奶奶對趙青蘿的額重要性。
她很快說：“你不用過來，我和華華能行。”
趙青蘿剛想說什麼，就聽到電話那邊一個什麼東西嘭一聲砸碎的聲音！
“你們趙設計呢，躲着當烏龜呢，我看這工作室能經得起多長時間砸！”張月顏的趾高氣揚的聲音從電話那端響起。
趙青蘿眉目一沉，掛下電話。
趙青蘿交代好護工，讓她在奶奶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給自己打電話，之後咬咬牙就向著醫院趕去。
一路上趙青蘿的心裏七上八下，翻湧着奶奶暈倒自己沒在身邊，鬼門關轉了乙醛醒過來自己可能還不在身邊的酸楚，但是很快趙青蘿就發現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心酸。
還沒到跟前，趙青蘿就看到了工作室外面黑壓壓的一片人，林苑或者白華華熬夜做的方案，像是垃圾一樣時不時散落。
“讓一下，讓一下。”
經過一層層的人山，趙青蘿可算是擠了進去。一堆手裏抄着傢伙的大漢堵在了工作室的門口。
趙青蘿緊張的環顧一周，結果沒有發現林宛和白華華，反而看見了張月顏。
她踩着一雙八厘米高的高跟鞋，一身當季的香奈兒套裙，雙手交疊趾高氣揚站在一群大漢的中間，居高臨下的看着俯視的狼藉成一片的工作室，眼睛裏的鄙夷像是看着犯錯的奴隸。
趙青蘿再掃了一眼才看到林苑，白華華顯然被嚇壞了，小心的縮在林苑身後，林苑想要說什麼上前了一步，張月顏身邊的大漢對着林苑就揚起手，顯然是要一耳光扇下去！
趙青蘿像是被咬了一口的小獸眯起眼！
啪的一閃，趙青蘿的手裏彈出一把彈/簧/刀，雪亮的刀鋒跟她此刻蒼白的容顏一般，泛着清冷的光！
“誰要是碰一下我們工作室的員工，我一刀劃下去就是正當防衛。”趙青蘿的清冷的聲音響起。
趙青蘿總是連夜加班，所以在抽屜里備上一把彈/簧/刀，沒有想到真正用上是這個時候。
那個大漢比趙青蘿高出兩個頭，但是這個時候卻不由得被眼前的嬌小的女人定住，不是因為她拿着彈/簧/刀，而是她橫着刀鋒，眼底的冷光連一絲顫動都沒有。
這個女人控制刀鋒的不是恐懼或者絕境，而是她一定會掌控局面的鎮靜。
“趙青蘿，你長能耐了是不是？”張月顏的聲音馬上尖銳的拉響：“你們還愣着幹什麼？”
“如果我在反抗過程，不一小心誤傷了張小姐的臉，可是多少粉底都掩蓋不住。”趙青蘿的聲音不輕不重的響起。
張月顏瞬間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鴨子，瞪着趙青蘿。
“怎麼回事？”趙青蘿卻根本不理會張月顏，把林苑跟白華華都拉了出來。
“早上我剛到的時候，工作室就已經堵了一群人，大門已經被砸開，都是說設計施工有問題，要求我們賠償損失。這些問題還不算，靳華要求解除合約，並且要求我們賠償違約金。”
靳華？趙青蘿的太陽穴猛然一跳。
現在工作室焦頭爛額，就指着靳華的預付款度過難關，在四面楚歌的情況下，靳華幾乎是唯一希望，剛剛中中標的項目，沒想到解約比預付款來得更快。
趙青蘿連忙搜索靳華的人，Ada優雅的從趙青蘿的旋轉座椅上轉身。
Ada還是那麼明艷而精緻，她還沒有開口，張月顏就哼了一聲：“我說啊，讓你們不要選這種小工作室，做起事來起來一點保證都沒有。”
Ada對張月顏沒什麼反應，但是對着趙青蘿，她說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讓趙青蘿的心沉到了谷底：“靈蘊工作室的註冊資金才一百萬，還是銀行貸款，跟提交給靳華的資料不一樣，靳華要求是所以競標公司註冊資金達到500萬。”
原本在趙青蘿抽屜里的工作室資格證被Ada優雅的推到趙青蘿的面前。
張月顏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趙青蘿，趙青蘿抿了抿嘴：“不好意思，雖然我們的註冊資金沒達到要求，但是我們有實力達到貴公司的要求，當時的設計方案也達到了一致認可。”
“一致認可？”Ada逼近了一步：“你覺得在評委席的我是死了嗎？”
趙青蘿頓時一慌，當時身為靳華代表的Ada確實一言未：“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張月顏瞪着趙青蘿：“你們這些小工作室就是上不了檯面就知道坑甲方錢，趙青蘿，你要麼賠償違約金，要麼”
說完，那一眾大漢就要抄起傢伙砸東西。趙青蘿趕緊拉住ADA：“違約金多少。”
ADA豎起了一根手指。趙青蘿一沉：“十萬？”
“呵。”旁邊傳來張月顏不屑的唾棄：“你當是打發叫花子？”
“一百萬。”ADA的聲音也不疾不徐的響起：“靳華規模宏大，雖然比不上MK首屈一指，但也一天也是動輒數百萬的損失。”
“一百萬？！”
現在工作室本來等着靳華的預付款度過難關，不僅僅面臨解約，還有負擔100萬解約金，趙青蘿再震驚也不由得一陣暈眩，幾乎完全沒有辦法起死回生。
“怎麼，嚇傻了？看你窮酸的樣子就覺得反胃。”張月顏冷嗤的聲音響起：“沒錢就把這些礙眼都東西都砸了！”
“不要。”趙青蘿本能阻止，但是這次確實連阻止的力氣都沒有。
“趙青蘿，你知道為什麼我們剛剛沒有動手嗎？”張月顏還一步兩搖曳的走到趙青蘿面前，對着趙青蘿悠悠呵氣：“就是要等你到了，讓你親眼看着你的工作室變成一堆垃圾！”
果然，他們根本沒有設想趙青蘿能夠賠償。，他們的目的就是砸了這個工作室。
“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