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標準和文學生態

文學標準和文學生態

中國的古代文學,是有自己標準的,文學作品和文論作品都是“中國製造”。

我們的現當代文學,是從白話文寫作開始的,以口頭語言進入書面語言,放棄文言文,是文學革命,是文學的劃時代進步。但有一個基本事實,在文體上,無論小說、詩歌、散文,還是文學批評,向國外借鑒,臨摹乃至照搬的多。現當代文學史,說白了,是一部當學生的歷史,學東洋,學西洋,學蘇俄,還有學習印度和拉丁美洲,作家學,評論家學,大學裏的文學教授學,學習態度誠懇,學上癮了,已經一百年了,仍在矢志不渝。莫言獲2012年度諾貝爾文學獎,頒獎辭是:“將魔幻現實與民間故事、歷史與當代結合在一起。”莫言獲獎的意義,是中國學員里有出徒的了。但莫言的了不起,是以當代中國人的思維姿態立於世界文壇之林,再造了一個文學的高密,實現了他的“中國製造”。其實不僅莫言,當代多位作家和評論家近些年都在致力於探求“中國製造”,如賈平凹和李敬澤等。但就整體而言,文學批評在這一點上稍滯后一些。

我們今天的文學研究領域,有點類似當下的汽車製造業,整條生產線,包括發動機都是進口的,國產貨不具規模,多項指標也不過關。我在20世紀80年代開始做編輯的時候,是在河北省的《文論報》。那個時期,文學創作和文學批評相互呼應,相互砥礪,作家思考的引爆點多來自文學思想界,如今好像脫節着,評論界思想的活力和作家創作的活力不再發生深度撞擊了。文學研究和文學批評是給文學定標準、立規矩的,中國文學的根,是中國人的思維方式,是中國人的精氣神。裁剪唐裝,用量西裝的尺子不一定合適。

中國的經濟現在是世界的“老二”,但這個評定標準是西方的。進入2011年以後,中國加快了******的進程,**人民幣離岸中心,新加坡人民幣離岸中心,倫敦人民幣離岸中心,上海自貿區的相繼開展業務,2012年中國、俄羅斯、美國三家獨立評級機構,發起成立“世界信用評級集團”,用以制衡美國標準普爾、穆迪、惠普三大評級機構。這一系列作為,標誌着中國正在謀求建立有中國人參與的,甚而是主導的經濟標準。

我們的文學批評界,已經到了思考“中國製造”以及中國文學標準的時候了。

文學生態指什麼?

和諧社會這個詞中的“和諧”兩字,是針對鬥爭哲學而言的。和諧是今天最大的政治。革命意識不再坐第一把交椅了。動植物的生長,有賴於生態。健康的生態,和諧的生態,對人的生活,特別是精神生活是重要的。文學創作是人的精神勞動,如今要迎來和諧的生態了,這是天大的好事。但是,“陣地”“戰線”這兩個詞還在使用,在人們的意識里,尤其是領導的意識里,還比較濃郁,這是需要被認識到的。

我們現如今處於改革年代,改革年代是社會轉型期,社會狀態轉型,主要指的是思維方式和思維方法要轉變。家裏來了強盜,把人逼急了,菜刀也是抵禦武器。強盜被趕跑了,菜刀要回到它那個位置上去。用菜刀比喻文學有些不妥,對菜刀對文學都有點失敬。我想表達的意思是,我們已經到了思考正常國家狀態下文學創作標準的時候了。比如唐朝,我們習慣稱之為盛世,稱為大唐。那個時代里的文學是豐茂多姿的,有所謂歌頌的,有所謂揭露的,但更多的是客觀表達和表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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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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