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滄瀾路途遇他人 惻隱之心送梅瓣
有些人註定要遇見,有些人註定有虧欠。
出方境,她坐玲瓏之背,奔馳於林中,塵世,縱有四時方物,繁華萬物,但,終不是她想要。
她於玲瓏奔馳於林間,許久,她摸摸玲瓏,“累了吧,休息片刻。”玲瓏溫順的點點頭。她伏身而上,腳尖輕點,仰於樹叉,玲瓏縱身一變,便入依靈身上。她輕仰,合眸。須臾,林間樹木與風交雜而動,依靈風眸一掙,從樹間飛身而下。
一青衣男子,長發而現,烏黑如水之發,褐色之眸,如微風般溫潤,白皙之面中有點點病態,高挺的鼻樑,薄唇緊緊地閉着,腰間一青笛,身側一棕馬,予人溫潤如風,淡雅儒沒之感,莫名讓人十分舒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亦莫過於此。
“在下,名終,字南,無意冒犯姑娘。”依靈端詳片刻,“請問公子,滄瀾國都在何方位?”終南佇眸,點點病態中有說不出的風景,“姑娘可是要前往滄瀾?”
“正是,不巧,我迷路了。”依靈一副人畜無害的面孔說出此話。
終南向前緩緩,道,“我正好要前往滄瀾,若姑娘不棄,我可與姑娘一起為伴。”
“如此,便勞煩公子了。”言罷,她便縱身一躍,坐於終南前。直覺告訴她,玲瓏不宜露面,同時,直覺也告訴她,此人不是壞人,至少,現在不是。不由得,終南,面頰微紅。
他見過無數女子,卻從未有人讓他如此不拘小節之人,不做作之人,聞這她那淡淡的梅香,他竟十分神望。他,去滄瀾無事,可卻情不自禁的撒了謊。
他清風般言語起夾雜這淡淡葯香,“不知姑娘,名諱何許?”
“藍依靈。”她想如此氣質之人決計不會為小人,她不必躲躲閃閃。
他眸光微閃,滄瀾國都藍姓甚少,向她這般氣度,絕不會為尋常百姓家,密探來報,滄瀾丞相之女,自小便歡喜鞭法,年方八載便跟隨高人遠去。而今,此姑娘莫名出現,腰間一長鞭只身前往滄瀾,莫不是。
“我為滄瀾藍相之女,離家已久,略有生疏。”她輕描淡寫,無半分防備。
他嘴角輕揚,歡喜她莫名的信任。
“你,為何不防備於我?”他眸光溫和,娓娓而談。
她聲音略帶不解問道,“防備,為何?”
他笑了,微風也如是。他自小生存於豺狼虎豹之地,他傷心際不敢大聲哭,開心際不敢開懷笑,他出生,便有自己的使命,他是一方的王,有眾多的無可奈何。許多女子,均想與他為妻,但,真心者,又有幾個?父皇的多情,讓母親情殤,他想,找一心尖人,白頭不相離開,奈何他於皇室鬥爭中身中劇毒。
她的出現是一束光,一片雲,一片海,讓他的生命,出現光。
奔波良久,他們於一小酒館。
“小二,兩間上房。”終南清靈的聲音傳來。
店老闆見終南氣質不凡,有貴人之氣,再望其身邊女子,亦如此。
店老闆趕忙朝小二使來眼色,小二立馬道,“客官請,客官快請。”言罷,便狗腿的帶着賊眉鼠眼之笑,帶依靈與終南入上間。終南拿出一粒珠,“小二畢恭畢敬的收下。”連忙退下。
依靈不解的問,“這是為何?那粒珠,為何物?”
“此處為滄瀾,逐月邊境,各小國爭鬥不止,戰亂橫生。此珠為小費,一為犒勞小二,二為顯示實力,圖個清靜。”
依靈撐着下巴言,“我只知塵世有四時方物,花鳥蟲獸,竟不知,塵世邊境竟還有這諸多規矩,我甚是不懂。”說著還向終南作揖道,“終南兄,受教了。”
終南笑着望着他,只覺她甚是可愛,討人歡喜。
一晃神,飯菜便如數家珍般上來了,依靈望着飯菜道,“色澤誘人,味道迷人,不知好不好吃?”那樣子,跟吃貨玲瓏無二,果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玲瓏。
終南將紅燒鯽魚放於她碗道,“此為這家招牌菜,嘗嘗。”
依靈拿起筷子輕輕一嘗,“嗯,真好吃?真真好吃”言之,便大快朵頤吃將起來,毫無形象可言。
終南只是淡淡的品着茶,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一番“激烈”的“爭鬥”后,依靈吃的心滿意足,她腰間之玲瓏,抱怨不停,你這個主人,竟不管不顧寵獸肚子溫飽,只顧自己,你可知,寵獸是用來愛的,此時,寵獸心中一萬滴傷害。
只不過,依靈,自始至終,沒聽見。
他為她送去一盞清茶,她輕輕品之,“謝謝終南兄。”
“無防,喚終南,便可。”他笑意滿滿,無半分不耐煩。
她隨口道,“終南。”
隨後,她眸色一轉,“終南,你是否,身體抱恙。”
“嗯”他歡顏,無半分防,開門見山。
“我初見你時,你氣質如蘭,淡雅儒沒,單單眉眼間有一絲倦態,面頰有絲絲白皙,白皙中有種道不出之感,我曾學過些許醫藥,便精通一二。”說著,她便將她身側之玉瓣予他。細看,此穗藍梅五瓣,以藤為絲,綴其上。
她玉口輕開際,聲音婉轉動聽,“此物伴我多載日月,今借於你,你長久佩戴,它會治你之傷。”
他眼眸動容,眉間有絲絲詫異,“此貴重之物,終南,怎能受?”
“它予我身側,也僅是陪伴,若借你時日,它可救你,有何不可?”
“再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看終南器宇軒昂絕非池中之物,若你日後為王王皇,或許會救無數生靈,由此,我便造了多少級浮屠了。”她裝模作樣作揖,“萬望你,成全了我想要造浮屠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