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聖都卷 葉染京華:（30）
“大理寺辦案，閑雜人等一律讓開！”
公主在坊市遇刺的事情很快就被百姓報到了大理寺和周邊的巡防營，皇族遇刺事關重大，消息早已送進宮裏，大皇子也帶人趕到了現場。
“小......染......”拓跋英看着臉上濺有血跡的拓跋染心中一緊，同時發現葉軒站在他身邊一劍刺穿了巡防營士兵的胸膛，將其踹飛。
巡防營最先趕到現場，當時就看到葉軒在人群中瘋了一樣殺人。這些巡防營的士兵是陳明的手下，陳明也在場。為了保護人證想要救下幾個刺客問出幕後指使，奈何葉軒六親不認凡是靠近之人沒有一個活口。
巡防營的戰士也被殺了四五個，拓跋染也一直坐在那裏不說話身上有血不知是否受傷。而葉軒站在她身前死活不讓，即便是融靈境初期的陳明也只能和葉軒戰個平手卻無可奈何，只能將他團團圍住。
“殿下！”陳明一見拓跋英來了頓時鬆了口氣，將現場的情況簡單的彙報了一下。巡防營損失了五個戰士，而那三百死士已經全部被葉軒砍殺乾淨，地上幾乎沒有血跡，都變成了栩栩如生的石雕。
“去，繳了他的械，實在不行打暈。”拓跋英下令，身邊的親衛拔刀上前，都是融靈境後期的修為。
“嗚......”站在那裏沉默許久的葉軒緩緩抬頭，佈滿鱗片的爪子握緊了長劍。
“他的守護靈是遠古蛇族的聖天石影蛇一系，擁有石化一切的能力。那把劍應該就是神獸獨有的本命武器，具體威力還不清楚，都小心點。”拓跋英查過葉軒的守護靈，相當棘手。
“照現在的樣子看來他已經用了那股邪煞的力量，沒了自我意識。”葉軒在大皇子府和拓跋英說過此時，沒想到下次相見真的變成了這副模樣。
“上！”
兩個親衛相互示意揮刀沖向葉軒，反觀葉軒，他身體深深彎曲如同炮彈一般彈射而出化為一道紫影，長劍劍氣肆虐。碰到那親衛的長刀時便一擊斬去。瞬間，隨他征戰多年的長刀就此崩碎成兩截。
“什麼！”那個親衛大驚失色戰靈頓時閃現，可還是晚了一步。葉軒的劍尖掃過了他的手腕，如同微風拂過皮膚一樣沒有一絲痛苦甚至很舒服，切開他肌肉的時候他的手腕就已經開始石化。
身邊的戰靈黑曜蠻牛一頭撞向葉軒將其頂飛，可也已經晚了。
那名親衛滿頭冷汗，自己的手腕已經完全石化正向著手臂方向延伸。到底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心性果決。急忙撿起地上的一把刀眼都不眨砍斷了手腕，止住了石化的蔓延。
“去，把老師請過來。”
“是！”
“我牽制他，你先救走公主。”另一個親衛召喚了戰靈，是一套鎖鏈。金色的鎖鏈從五個空間裂縫飛出分辨纏住葉軒的四肢和脖頸，另一個親衛連忙跑向拓跋染。葉軒見到此狀憤怒的嘶吼着想要突破鎖鏈，然而身邊迅速有巡防營的戰士過來拉着鎖鏈將葉軒死死捆住。
劍也掉在了地上。
“這是在保護小染啊......”拓跋英算是看清了葉軒的行為，感覺一陣複雜。
“吼！”眼看那個親衛就要靠近拓跋染，葉軒怒吼一聲，掉在地上的劍受到引照飛起砍向他自己。
“小心！”
“當！”
紫光閃過，長劍斬斷了鎖鏈也斬斷了葉軒的右臂。頓時血液噴濺一地，葉軒彷彿沒有痛覺一般狂奔而出。神魂力點燃暴衝過去，在那個親衛即將碰到拓跋染的時候一把摁住他的頭顱錘在地上。
鋒利堅硬的爪子抓破了那親衛的頭皮，實力的差距在此刻顯現。那人一拳重擊在葉軒的胸口掙脫開來，一記鞭腿抽飛了葉軒。
“嘶嘶.......”
蛇嘶聲莫名響起，葉軒又爬了起來。手臂的斷口出迅速生出骨骼，如同新生的枝葉。同時周圍石雕也越來越黯淡，他在抽取這些石雕內部殘存的力量。
眾目睽睽之下，葉軒的斷手很快生長出來，不少人看了都一陣乾嘔。只有少數幾個人認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照這樣下去葉軒的身體會變成什麼樣無人知曉。
已經被血靈珠同化的聖天石影蛇出現在了葉軒頭頂，張開血盆大口咬向那名親衛，被其閃身躲掉。大蛇立刻盤踞在拓跋染周圍寸步不讓，猩紅的蛇瞳盯着拓跋英保護着葉軒。
“孽徒！”突然間撕裂了一個空間裂縫，拓跋墨戰一臉怒色的出現在聖天石影蛇面前。
“老師，他......”
拓跋墨戰招了招手示意他不用多說，看到現場的場景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而且他也已經感受到了血靈珠的波動。
“鎮！”拓跋墨戰手中的拐杖叩擊了一下地面，一個足以覆蓋天空的御靈陣出現在聖天石影蛇頭頂。不等葉軒做出反應靈陣就壓了下來瞬間攪碎了聖天石影蛇，同時形成一個大碗倒扣下來徹底壓住了葉軒。
“轟......”
不多時，金光緩緩散去。葉軒躺在地上周身被一層金色的靈陣包裹如同蠶繭，拓跋染輕輕撫摸着那蠶繭淡淡的笑了：“謝謝，好好睡一覺吧......”
“壓倒地牢裏去！”拓跋墨戰慍怒的拂袖離去。
“是，老師。”拓跋英領命。
......
聖都十七鬧結束后聖都的商鋪增加了不少，來做生意的人比年前要多了兩三成。自從十四公主查破巡防營徇私收稅租之後任何商隊入城都不用再交繁重的欠款，交了入城費登記后便可進入經商。
王修明等三百死士全部被葉軒斬殺於鬧市，沒有人證活下來。狂戰士被陳落穎和月青合力斬殺，寒鴉趁亂逃走。燕福樓的賬本被一些支持十四公主的商戶聯合拼湊了出來匿名交到了大理寺。
減去那些稅務對他們這些商人來說會減輕很多支出，而且這些賬本多半都是拼湊出來的贓物記錄。大理寺和紅獄司追查了半個月剷除了幾個朝廷內部不大不小的官，也算是有了交代，勉強結案。
燕福樓徹底查封，連同一些酒肆也被查處。一些精靈族女孩兒從燕福樓被救了出來，奇怪的是原本被壓在大理寺的她們只過了一夜全部消失，沒有人劫獄也沒有留下任何足跡，被列為懸案。
萬大壽最終還是沒有向雲澤皇帝提起立儲君的事情，宮宴就那樣平淡的度過。合算之後萬大壽發現自己手裏的牌打出去了許多，可用之人也減去大半隨即蟄伏起來不再有動作。拓跋染最後也沒有找到可用的證據，暫停了追查。
半月後，陳明府邸。
“你怎麼跑着這兒來了，郎中不是說了不讓你亂動嗎？”月青拄着拐杖剛剛出院子還未走兩步，陳落穎就端着葯走了進來，一看這架勢立刻去扶月青。
“我沒事兒，再不動我就真成廢人了，就走兩步。”月青挑了挑眉，自從醒來后他就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陳府，期間一直在這裏養傷。大皇子也來這裏看過，見月青還活着沒什麼大問題就走了，說是什麼最近很忙讓他傷好了再回去。
那一劍離他的心臟只有一張紙的厚度，偏一點點就會斃命，拔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提心弔膽連御醫都親自坐鎮。索性月青運氣不錯撿了條命，只是傷了元氣要修養很久，已經過了半個月才也只是勉強能下床走路。
“這他媽什麼葯啊，這麼苦！”月青喝完湯藥后嘴裏全是苦味，這輩子都沒有這幾天喝的葯多。
“我給你削個蘋果。”陳落穎拿起小刀很快削了個蘋果遞給月青，要是陳落落在場一定會瞪大眼睛，他還從未見過自家姐姐這麼會照顧人。
“葉軒那邊什麼情況啊？”坐在石凳上一邊啃蘋果月青一邊想着葉軒那邊，據說當街斬殺三百多人，還殺了幾個巡防營的將士，連國師都被驚動親自前去鎮壓。
“還在大牢裏面，落落昨天剛去看過還沒有醒。”此時的陳落穎怪怪的坐在旁邊收拾好了湯碗拿出了一些糕點，都是月青愛吃的。
“聽說你爹升遷了，坐到了兵部侍郎？”月青一見糕點頓時臉色緩和不少，閑着和陳落穎嘮了兩句。堵截王修遠走私的贓物，截殺蠻族，營救十四公主。這些陳明都有參與，後期掃尾剷除巡防營貪官也下了不少力。
雲澤皇帝很是高興，下令將陳明調到了兵部侍郎的職位上，現在整個巡防營都歸他管。
“嗯，這兩天他也開始忙起來連家都不回了。”
“畢竟官做大了。”月青點了點頭，不經意間發現陳落穎一直在看自己，轉過頭去兩人四目相對陳落穎臉頰微紅急忙撇開視線，半天沒事兒削了四五個蘋果。
“得，今兒個中午吃蘋果都能吃飽了，可沒有這樣照顧傷病員的啊！”月青也算是明白人，嘆了口氣。沒猜錯他大概知道了陳落穎現在在想什麼，還在玉田城的時候他也算是個登徒浪子，像陳落穎的女孩兒這樣的一看一個準。
“那......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陳落穎莫名急了，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隨着和月青接觸越來越多陳落穎感覺月青長得很順眼，看着看着總是莫名的臉發燙。
“不敢吃，那天你蒸的米差點把我噎死。”
“那......那我換換......”陳落穎臉紅的搓了搓手。
......
大理寺深牢。
葉軒躺在草墊子上悠悠轉醒，看着透過微小窗口刺眼的陽光腦子裏走馬燈似的閃過很多。等他爬起來的時候，光線已經變暗，看樣子已經過了許久。
“疼......”
葉軒捂着頭，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像是爛醉醒後頭很疼。外面看守的獄官看到后迅速出去，大約半個時辰后拓跋墨戰和拓跋染都來了。
葉軒什麼也記不起來，面對他們的質問只是靜靜地看着拓跋染。昏暗的牢中兩人就這麼對視着，相互微笑。
雲澤皇帝最終下令赦免葉軒，原因是拓跋染天天往大牢裏跑，甚至很多天都不回去住。於是葉軒關了兩個月後就放了出來，等回到絕翼宮的時候，院子裏的桃花已經開放。
春天的絕翼宮到處都開滿了桃花，空氣中總是瀰漫著一種令人甜膩的香氣。
“我已經在你的身體裏下了封印，若是再開了八極鎖能讓你清醒至少兩個時辰，但只能用三次。切記，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血靈珠，你的身體每用一次壽命就會縮短，明白了嗎！”
“知道了師父。”
拓跋墨戰也沒有算到寒鴉會用空間靈器困住葉軒，如果沒有冬靈古境的空間之靈和血靈珠，也許葉軒真的已經死去。所以他也做出了妥協給葉軒下了封印，到了危急生命的時刻才能使用血靈珠。
“去休息吧，過兩天你和公主都要去青雲宮學習，到時候好好認識認識規矩。”
“是。”
半夜葉軒才從拓跋墨戰的住所里出來，身上的傷已經全被治癒，而且濁蓮決也得到了精盡。只是......
留下了後遺症。
剛走到半路葉軒突然感覺心臟一陣狂跳，嗜血的感覺漫上心頭讓他腳底發軟。夢境中那人所說的痛苦已經出現，噬心之痛。
“莎姐姐......快！”
葉軒突然跪倒在了地上再無半分力氣，美杜莎知道事態的嚴重性立刻召喚空間之靈將葉軒傳送到了冬靈古境。剛一落地，葉軒的背肌誇張的隆起背部的衣服被撐裂，同時葉軒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嘶吼。
背部肌肉撕裂，半個黑色的羽翼生長出來還帶着鮮血灑在了藍色的花瓣上。同時葉軒趴到的周圍生長出了血靈之花。美杜莎焦急的站在不遠處握着長劍，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噬心之痛越來越頻繁，葉軒的翅膀每次到了月圓之夜就會生長出來，同時噬心之痛爆發。
“啊啊啊啊啊啊......！”
每一次，美杜莎都必須要親手切除葉軒生長出來的殘翼。
渴望殺戮的慾望和暴虐充斥着葉軒的神經，此時的他理智消減大半，本能已經佔了上風。像這樣的情況每到月圓之夜都會顯現，葉軒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也不想傷害任何人，所以只能將自己關起來。
直到痛苦一點點消失，葉軒眼中的猩紅也慢慢褪去，頭上的血靈之花圖紋也徐徐消散。
“動手吧，早點回去。”葉軒脫掉了衣衫，身體上數不清的傷疤讓美杜莎眼中閃過一陣複雜與心疼。揮劍斬斷羽翼的剎那葉軒如同將要死去一樣疼的不斷顫抖，背部再次被鮮血染紅，周而復始。
“葉軒.......後悔嗎？”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黎明，太陽一點點升起。葉軒站在屋頂望着東方，神色有幾分獃滯。
“不知道......”葉軒拿出了一條布帶，在手裏揉搓了兩下：“只要我還疼我就明白我還活着，我還有力氣去戰鬥。那麼多事情都被掩埋，它們還等着我去掀開，疼一點又能如何。”葉軒臉色蒼白的笑了笑，往嘴裏填了兩顆恢復血氣的丹藥后開始調息。
從今天開始他要化身成真正的夜梟，找尋屬於他的真相。在黑夜中佈局一切，將獵物拉入網中，用他的力量去保護該保護的人。
有的人沒有少年，只有不斷的成長。
“春天，到了……”
葉軒看着風中飄來的花瓣輕聲喃喃，繫上了眼帶……
PS:葉染京華篇已經寫完，還有秋之殤篇以及命指天南篇有待完成。不過這些都是后話，我即將要面臨的是高考，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來創作所以要停更一段時間。
感謝這段時間大家給予我的支持，我會努力的。
加油！我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