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聖都卷 葉染京華:（26）正月亂十五
“修遠，今夜一過哥哥就提着拓跋染的人頭來祭奠你。今天元宵，雖然時候尚早，但這碗湯圓還是要煮。若我出事，我就和你去團圓了。”正月十五清晨，王修明煮了一碗湯圓擺在了王修遠的靈位前低語許久。
王修遠比他的哥哥王修明有實力，早早考取功名入仕后一直提拔王修明，哥倆關係極好。王修明身為武將一生未娶，沒有家室，性子也很單直。
可他明白拓跋染要剷除的東西會砸了多少人的飯碗。
“她一個小丫頭能明白什麼，若要動大人，必然要先拔去爪牙，而我們便是他的層層保護依附於他而得以謀生。她這麼做無疑會被群起而攻之，即使今天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對她下手只是時間早晚罷了。”王修明嘆息着，不停地擦拭手中的鋼刀。
“我會在上元祈福的時候動手將他們引進佈置的圈套，修遠若是你能聽到，就為我祈福吧。”
......
“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大人，這幾天已經有暗哨被安排了進來盯着那批貨，只要我們一動他們必然會收到消息。到時候我們便可以收網將他們撲殺！”
萬府，萬大壽在花園中陪着他的小兒子堆着雪人，身邊的死士小聲彙報着情況，一切都已經佈置就緒。
“好，寒鴉和狂山都收到信兒了吧。”
“已經待命，等他們一到就會將他們全部斬殺。”
“好！”萬大壽滿意的點了點頭，等了那麼多天終於可以了結。只要拓跋染一除皇帝的那塊心病自然會消除，大皇子對皇位無心，其他皇子又沒有二皇子能力出眾，那太子之位便可有着落了。
萬大壽伴隨雲澤皇帝多年，從少年時期一直到現在，他太過於了解雲澤皇帝。他不是一個善於緬懷的人，尤其是在危難之時，現在上雷帝國隱隱有進犯之意而伽蘭帝國皇室沒有子嗣想要將拓跋染接回去。
他現在身邊的舊人一無所剩，唯獨活下來的萬大壽當年聰明的選擇退去朝堂改行經商，后又順利地回歸朝堂躲過殺身之禍，當了皇商，憑藉著小心一直活到現在，而且控制着聖都大大小小的錢財流向。
有錢可使鬼推磨，鬼都可以，更何況是人。
“盯住他們的行程，全權交給王修明。”
“是，大人！”
......
傍晚。
“快點快點，我已經安排好了今天我們可以溜出去玩兒不用去宮宴”葉軒已經在拓跋染院子外等了一個時辰，今天皇城內也有宮宴但是拓跋染不想去，所以葉軒就找了陳落落一同去上元祈福。
“馬上好。”拓跋染在屋子裏面描好了最後一筆妝容，當她穿着海棠百碎裙出現在葉軒面前時葉軒感覺心臟益陽的跳動了一下。此時的拓跋染再也沒有了以前青澀，擁有的只有令人驚艷的嬌美和可愛。
鮮紅色的長裙將她雪白色的肌膚襯托的吹彈可破，如同一顆剛剛成熟的櫻桃，微微酸澀之餘還有着令人上癮的甜味。
“不好看嗎？”拓跋染注意到了葉軒的視線微微臉紅，撐起了紙傘。
“沒有沒有，挺好看的。”葉軒撓了撓頭：“我們快走吧，月青和落落也會去不要讓他們等急了。”
這些天葉軒一直呆在絕翼宮深處潛心修行就連拓跋染也見不到，只能隔着冰湖聽到對面樹林中各種爆炸的聲響，雖然有時候令人驚心動魄，但這也讓葉軒對陳家姐弟的事稍稍淡忘，更何況有些事情陳落落幫了不少忙。
葉軒戴着拓跋染在宮道內穿行，途中遇到了不少趕去赴宴的人，拓跋染的走向和他們剛好相反。
有的大臣見到拓跋染恨不得翻牆走別的路離得遠遠的，而有一些官員則上前寒暄問安，葉軒憑藉著空之森的力量將朝中所有人的底細都查了一遍，已經牢牢記住。這些上前問安的官員大多都是忠直之人，拓跋染所做的事在他們眼裏正好迎合了他們的思想，也算得上是志同道合。
拓跋染也沒有架子攀談了片刻告辭，葉軒說過她應該結交一些正直之官，拓跋染也確實這麼做了。近些天，朝中彈劾刑部的摺子越來越少，指向拓跋染的明槍暗箭也有所緩和。
“這裏這裏！”走到東直門的時候陳落落等人已經在那裏等候，不出所料，陳落穎也在。
頓時，葉軒感覺身邊的溫度似乎低了兩度。瞄了拓跋染兩眼葉軒感受到了一陣寒意。
“公主上元安康！”
“公主上元安康！”
陳落落也被拓跋染驚驚艷了剎那，暗暗為自家姐姐捏了把汗。葉軒對陳落穎並無興趣陳落落知道，可又沒有辦法對陳落穎講。葉軒的心思他捉摸不透，但他知道作為對立面會很危險。
至於拓跋染，陳落落心裏更沒底。
“上元安康。”拓跋染直接看向陳落穎，兩女相視的一剎那月青在一邊都聞到了火藥味。陳落穎一襲水紋白衫英姿颯爽，即便不塗抹胭脂水粉她那傲人的身材以及完美的臉蛋也可以將她的氣質襯托的無比出眾。
拓跋染和陳落穎兩個人也算是各有千秋，月青莫名的笑了笑感覺今天晚葉軒有大劫。
“走啦走啦，這個時間剛好趕上放花燈，晚了可沒有好位置。”
“走，放花燈！”月青拍了拍葉軒的肩膀，跟上了陳落落。身後，陳落穎和拓跋染將葉軒夾在中間，讓周圍的人無不側目好生羨慕。能有兩位美若天仙的佳人陪伴，可謂是幸福至極。
而葉軒卻不敢多有動作，本想着出來放鬆放鬆，看着架子是難了。
春節十七鬧已經接近尾聲，但聖都繁華不減。一路過來有踩高蹺和舞獅的隊伍，葉軒等人也跟了上去，陳落落作為一個純正的紈絝子弟在此時充分的發揮了作用，既當導遊又當拎包。
不僅如此他還要緩和陳落穎和拓跋染之間的氣氛，心神俱疲。
“這舞獅的不像風岩人啊？”路過一個舞獅班的時候葉軒留意到他們的成員長相有些不同於風岩人，普遍身材高大壯碩。裏面還有一個吹奏的女人，衣着花色搭配以及樣式葉軒從未見過，而且長相有種說不出的異樣美。
“這是上雷的戲班子，話說舞獅還是傳自上雷。他們信奉一種神獸叫做沙雷獅，那種神獸據說兇猛無比而且極度忠心，沙雷鐵蹄就是根據沙雷獅演化而來。”陳落落在聖都混跡多年這些他自然知曉。
“上雷......魂影術......”
葉軒聽完之後心中百般的不舒服，總覺得似乎疏漏了什麼。
等眾人來到燈湖的時候湖邊已經站滿了人，陳落落事先已經顧好了船。葉軒前腳上船，後腳一隻黑色的夜梟落在了船檐上，鳥腿上綁着一個拇指粗小信筒。
空之森與葉軒緊急聯絡時都會用夜梟傳信，葉軒神魂力飛出打開了信筒內部的小開關，取出紙條。夜梟也有意外消失的時候，所以信筒做過手腳只有神魂力從裏面打開開關才能取出。
“餌動，向西。”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葉軒背後的汗唰的一下流了出來。
囤放的走私玉器被人挪動，根據信上所說是向西。西面葉軒查過是十幾年前黑市的密集地，現在那裏已經荒廢成了荒蕪之地住在哪裏的都是一些乞丐和窮困潦倒的人，最重要的是有一條地下暗河可以通向城外。
暗河湍急只能出不能進，所以一旦上了暗河必然很快就會出了城牆，暗河之後有數十條分支到那時想要再追查難如登天。
“早不動晚不動，偏偏現在動！”葉軒攥緊了紙條，悄悄塞給了正在在花燈上寫字的陳落落。
“現在？”陳落落放下了筆，眉頭緊鎖。他們原本的計劃是兩天後動手將這一批玉器徹底拿下，沒想到竟然如此突兀提前。
“我去追擊你趕緊調兵，帶上你姐回去。”
“你們小心。”
“殿下，玉器動了。沒猜錯應該是想走暗河出去現在追擊還不晚，我已經讓陳落落去調兵。”
“這是我的令牌。”拓跋染一聽立刻放下了花燈，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耽誤。陳落落接過令牌后匆匆拉着陳落穎下了船。
“去西門，有多快划多快！”月青招呼着船夫，很快，遊船離開了鬧市駛向了修羅場。
......
“大人，已經開始了。”
“好！”萬大壽正在宮宴上和眾人猜燈謎，僕人快速走進后耳語兩句，令萬大壽滿意的笑了：“耀月可已經準備好？”
“是，只要那邊出事大人便可安心上奏立太子位了！”
......
“你急什麼啊，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不打聲招呼就走？”
“有重要的事情我們沒法兒插手，姐別添亂。”
陳落落拉着陳落穎飛快的向大理寺走，奈何路上行人眾多想快也快不了。
“我怎麼添亂了！”陳落穎一急拍掉了陳落落的手：“你這些天都是怎麼了？天天半夜才回家，還總和葉軒偷偷來往你們到底想幹嘛？”人群中陳落穎質問着陳落落，脾氣已經彪了起來。
“姐，過了今晚你就知道了相信我好嗎？有些事情咱們家一個人就夠了。”陳落落根本抽不出時間來辯解這件事，拉着陳落穎繼續走，他們每耽誤一刻葉軒他們就多有一刻的危險。
“落落，你變了。”陳落穎有些難過的跟在後面，突然發覺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平時愛闖禍的弟弟。
“姐，是這個世道變了！”
......
葉軒等人迅速追擊，上岸後路上有夜梟帶路讓葉軒始終沒有丟掉方向。
“在那兒！”月青率先看到了一條巷子裏有馬車經過，這個時間點都應該跑去看花燈才對不可能有貨物運輸。
“追！”拓跋染迅速跟上。
“等等！”
就在剛剛看到馬車的時候葉軒突然停下，有兩個熟悉至極的氣息就在附近。同時月青也臉色開始蒼白，他也感受到了。
“怎麼不跑了？”
一個殘破石像上，寒鴉蹲在上面饒有興緻的看着葉軒三人，肩上扛着一把藍色的鐮刀。在他身邊，狂戰士坐在地上手中握着兩把巨大的鐵斧無聊的劈砍着地面，想來已經等候多時。
“有詐，快走！”葉軒暗叫一聲不好想要撤退，還未轉身一道白色的光幕落了下來將三人困在其中。葉軒和月青兩人同時攻擊光幕，一點效果也沒有。
“還記得那天我溜走時用的靈器嗎？七品，夠不夠高？”
“原來你一直藏在那兒，怪不得我沒有你的消息。”
“你比我想像中的謹慎，小子。”寒鴉起身落在了狂山的肩膀上，揮舞起了手中的鐮刀：“那天我沒能殺死你倆算你們運氣好，而今天，我給你們補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