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邊的房間裏,源覺已經洗漱完畢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呼呼大睡了,霍燦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轉着手機,房間裏只留了一盞燈,照的昏黃陰影里的霍燦看不清表情。
床上的源覺已經進入深入睡眠,臨近下半夜了,青旅的走廊里空無一人,就連樓下的值班櫃枱的服務生也睡眼惺忪着,迷迷糊糊的趴在櫃枱上眯着,這個時間是人進入深眠期的一個最好時段,誰也沒法子抗拒來自身體本能生物鐘的機能反應。
時間靜悄悄的走着,霍燦已經由久坐后,不知幾時站了起來他盯着手機屏幕的時間,再次對準自己的手錶時間,房間裏的燈也不知什麼時候關了,輕輕地轉動門把關上門,如風一般閃身出去,房間裏還是一如如往。
這一廂的程尋睡的很不好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她左手邊的房間裏似乎住着一對小情侶,晚上一直各種折騰,青旅的隔音在哪個城市都是一樣的差,折騰下半夜,那兩人疲憊的睡去了,反而她卻是越來越精神,以往加班的時候,小春都會給她咖啡提神,今天可好,完全是聽客一枚,如果不是半夜,她樂意給小春直播一下全程,標題就是青旅鄰居生動上演了激情版本愛情故事!
“哎”程尋嘆了口氣,準備下床去喝杯水,順便打開電腦,看一看幾天沒看的主編已經發了多少封郵件罵她。
刪除郵件關上電腦,適才所有的沉悶,這時候都需要好好的放空一下,發泄一下,幸好的是她住的這邊的房間是連着陽台的,嘴角帶着一絲笑意,慢慢踱步走到落地窗前,只要輕輕扭動落地窗前一側的門就能出去到陽台上。
這是程尋的一個習慣,跟了她很多年,從新聞行業退出之後,程尋已經很久沒有真正入得上枱面了,這個檯面在每個人心中的定位是不一樣的,在程尋這裏,這個枱面上滿載着的是她曾經的驕傲和光彩。
現如今,她做着一份曾經同學間都匪夷所思的工作,這份工作平淡無奇,每天只要把稿件往神秘的地方去靠,做着吸引眼球放棄底限的活,這個工作的堅持讓她丟失了很多,這個過程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完的,但若要真較真的問上一問。
“你後悔嗎?”
程尋想也許她只會搖搖頭,有得必定有失,找尋的過程里,她因這份工作收穫了答案的蹤跡。
“沒關係的,你還可以繼續為那正義去奔波。”
程尋勾了勾嘴角,喃喃道。
她已經習慣了,在數不盡的黑夜裏,站在那高處,每每向下看去,華燈初上,一片波光粼粼,那是給前行者照亮的燈光,是給迷途者指引的燈,是給那些較真到骨子裏的以回頭來點亮的燈。
“只不過不同而已,城市,地點不同。”
話音落下,一股冷風襲來,即使現在西藏的季節已經大部分都在暖陽里,可那晝夜溫差的變化,還是足以叫人冷風裏顫抖。
風吹亂了程尋的發冷風瑟瑟之中,她的表情倒是沒有太多的變化,好似悠閑的握着紙杯,慢慢地抿着一口水。
靜謐之中,似乎有根弦,已經出動了。
繼而,那不經意間的一眼瞥下去,隨着視線的定格,她驚奇的發現樓下轉彎處的門口,一道身影快速的走出門口,繼而匆匆從青旅那條巷口,直到看不到人影。就算是半夜的路燈昏黃,距離會看不清人的臉,可那件明顯的黑色衝鋒衣,天天晃在眼前卻是再熟悉不過歸誰所有,程尋想也未想扔下紙杯,迅速的回房間拿件外套跟着飛奔下樓去。
“大半夜的,隔壁那個男人走的那叫一個目的明確”
程尋跑下樓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霍燦一絲的影子,巷口空蕩蕩着,好似從未表示有人來過,昏黃的路燈扯着她一個人的影子,冷清落寞。從這條巷口出去就是大馬路,但這條巷口往前左拐卻是另一條巷子,在那裏拐過去后是另外一條巷子,不同是那條小巷子左右都有巷子,一眼看不到頭,程尋已經站在了左右口的地方,看着兩條巷子,黑洞洞的,好像能吞噬掉什麼一樣,腦海里的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告訴她,“不要進去,不要進去,退回去……”
程尋原地未動下意識的抬頭看眼監控器,她想了想更加裹緊了外套,出來的太匆忙,她一套睡衣加白鞋外面就裹了件牛仔外套,手機都沒有帶,她現在全身唯一只有手裏緊緊握着小春臨走前給她塞的防狼迷你電擊棒,給她一絲可靠感,想罷,程尋小心翼翼的朝右側的巷子裏面子走去,走過第一處岔路口的時候,程尋快速的往裏看去,黑漆漆的,走過第二處岔路口還是黑漆漆的不像有人的樣子,程尋握了握手裏的小電擊棒,繼續走,快要走過第三處的時候,她突然感覺身後一陣輕風襲來,轉過身還未抬頭去看的時候,剎那間一隻手先發制人狠狠的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程尋當即陷入了困難呼吸的狀態,求生的本能使她慌了陣腳不斷的去掙扎。
“理智,理智,理智!”
痛苦的同時程尋不斷的給自己應激反應,本能想到手裏的東西后,程尋立即屏着一口氣使出全身力氣往前捅去,還沒有碰到那人的身體,接着就是手腕處一股巨大的疼痛襲來,從手腕處不斷的往大腦間傳遞着疼痛感。
“啊……”程尋喊也喊不出來,脖子上的那隻手似乎早已經等着她要喊出了聲音一般,更加用力的鉗住她,甚至往絕境之中遏制住她,微弱不能再微弱了的想要求救的本能,不斷的揮着另一隻手,可什麼都抓不到,任憑自己持續的僵持。
程尋的眼淚下意識決堤而出,一滴一滴順着臉頰慢慢的落下,有的甚至落到了那隻手上,漸漸的她的意識開始出現恍惚,這個過程雖是讓程尋的大腦記憶清楚着,可是鉗制的那股力量已經令她本能昏厥。
這時候對方似乎篤定了她沒有任何下文的動作后,手上的動作緩了緩,有了一絲可以讓程尋喘息的鬆動,可手上的力量還是在她的脖頸處傳遞着,這種窒息的感覺容易給大腦傳播一個恍惚的影子,漸漸的她發現自己的身體不隨着自己的大腦行動,大腦脫離身體了一般,思緒隨着記憶的轉火車一般,轟然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