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異變突起
和文文姐一起回到家,老媽還是那麼熱情地問東問西,只是文文姐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我趁着老媽和姐姐說話的間隙,走向廚房想看看老六午飯做的如何了。
進了伙房,撲面而來一股羽毛燒焦的臭味,只見老六正在點火燒柴準備做菜。
“老六,剛剛開始做飯嗎?我這邊已經餓的不行了啊。”這話乍一說出口,反嚇到了老六,不知道他是太專心燒火了,還是屋子裏煙太大看不到我。
“噢!是張月少爺回來了啊!這不正準備給您做我的拿手好菜糖醋裏脊呢么,伙房煙火大,別熏到您了,趕快出去吧。”
“好吧好吧,我這就出去等着吃吧。”看着老六笑眯眯的表情,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隨便待了一會兒,把該照顧到的人照顧到了,我就離開了廚房。
再回到廳房,文文姐已經不知道哪裏去了,只見到老媽坐在一旁喝茶。
“老媽,文文姐哪裏去了?她剛剛回來不休息一下,就又跑掉了,我還找她有事兒想問問呢。”
“不知道跑哪去了。”一邊端着茶杯,一邊說著這話,老媽卻用異樣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怎麼了,老媽,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餓了吧兒子,老六也回來了,你看伙房燒火的煙都升起來了,一會兒中午肯定有你喜歡吃的菜,老六!老六!做什麼好菜呢!”老媽扭頭朝着廚房的方向大聲問道,這麼多年來了,老媽的嗓門還是這麼大一點兒沒變,但是沒人回應。
“老六?怎麼的了?”老媽起身往廚房走去,我也跟在老媽身後悄悄走近,眼前的一幕是我從未見過的——老六一手拿着柴火,另一隻手捂着血流如注的左胸口,已經倒地不起了。
明明我剛剛才從廚房出來!應該沒有任何人進入過這裏才對!難道就是我轉身就被離開的這一時間,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快別看,兒子!”老媽趕緊捂住得我的眼,帶着我走回廳房坐下,“沒事兒兒子,你先回你的卧室別出來,我去找找你爹,和你爹一起去縣衙,你千萬別出卧室門。”
我嚇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只得答應一聲,趕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用被子裹住自己的全身。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小巷子拐角的髮飾,剛剛還和我說話的廚子老六,文文姐掌心的冷汗。酸與!一定是酸與在作怪!沒有老爹在,我腦子裏一團亂麻,現在只能等着老爹老媽和文文姐一起到家,我再說出這些事情,讓老爹儘快保護家人的安全。
咚咚,“少爺!少爺!你在裏邊嗎?”
“誰!”這兩聲少爺驚得我背後冷汗突冒,還以為老六詐屍來了。仔細一聽是女孩子的聲音,才安下心來,“是如月嗎?”
“是我啊,少爺,已經到午飯時間了,我看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就四處來找找,老六回來了嗎?我看廚房做飯的煙火都冒出來了。”如月是伺候我老媽的僕人,是個比我大一些年紀的女孩,也是來我家剛剛做工幾年。
“噢,是,正做着飯呢,你進來吧,廚房煙火太大,你們女僕就別進去了。”看樣子如月還沒去過伙房,為了別讓她害怕,我才說了這些話好讓她別去伙房。
如月推開門進到我的卧房裏,左右看了看,就走向書桌要幫我收拾一下散亂的書籍。“少爺您這邊的書桌可真亂,夫人的書桌可沒這麼亂過”如月一邊幫我收拾着書桌,一邊說道,“不過夫人倒也沒您看這麼多書就是了,畢竟夫人不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每天就念叨着求個兒女平安,能子孫滿堂頤養天年就夠了,如月我也覺得只要少爺和姑娘都健健康康長大,成了家就很不錯了,只有老爺天天催着你們去干那些危險的叫什麼‘收藏’的活兒。”
如月她在門左邊的房間裏收拾書桌,我從門右邊的床上坐着看她背後,感覺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不由地就走近了如月背後。想起來如月和文文姐一樣,雖然不如文文姐那樣果決,但是更像個姐姐一樣溫柔,她剛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她不愛說話,也沒看過什麼書,做事卻乾乾淨淨,還喜歡做些女孩子常做的繡花、養花草之類的事情,文文姐也常找她一起消遣無聊的時間。
“少爺你嚇我一跳!什麼時候開始您走路這麼靜悄悄的了?”如月突然間發現我靠近了她,回過頭來驚叫了一聲。
“沒什麼,就是我老媽告訴我最近縣裏不安定,讓咱們都少做事兒,少出門,我來收拾收拾,你就趕緊回你的房間去吧,老媽出去找老爹去了,如果她回來有事兒會去找你的。現在也沒啥大事兒要做,我看一會兒書等着吃午飯就好了。”
“那行吧,我就回去了。”如月說著關上了門就離開了。
我坐在書桌前,手不聽使喚的又翻開了《海山錄》,翻到描述我們景山的這一段,看來看去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再往後多翻了幾頁,看到祭祀山神的方法:“其十神狀皆彘身而八足蛇尾。其祠之,皆用以璧瘞之。大凡四十四神,皆用稌糈米祠之。此皆不食火。”
“此皆不食火”?意思是祭祀這段時間都不吃熟食嗎?可是今天早上還喝了我老媽煲的湯,剛才老六還在燒火做飯呢,難道他們不知道這個祭祀的規矩嗎?事情變得越來越離奇,我已經搞不明白了,等到老爹回家,我一定得找他說個明白,縣裏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縣衙那群只抓盜賊強盜、違法亂紀之人的官吏們可以解決得了的事情。
心裏反覆不斷地梳理着今天上午看到的事情,被拖到暗處的人留下的紫色髮飾和青梅竹馬的女孩子一模一樣;街道上就算是祭祀時間也不應該空無一人,那些混混和乞丐難道也穿上祭祀的服裝去祭拜山神了;還有一路拉着我回家,手心冒着冷汗卻轉頭又消失了的文文姐;剛剛還在和我說話,再見面已經是一具屍體的廚子老六。這些事情都不正常,就算是酸與作怪,可是老爹和文文姐已經上山調查過了,說一切正常,難道他們在瞞着我什麼事情嗎?等到他們都回家了,我一定得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