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當這是收容所啊4
入夜漸微涼，少女在眺望着遠方。忽然，她覺得肩膀一暖，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心點，別著涼了。”
少女一驚，猛地一側臉。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映入她的眼帘。
“你怎麼進來的？”少女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
“別誤會，小念想小憶了。”
聽着前半句何以南還算淡定，但是聽到後半句她就淡定不了了：“出去！現在、立刻、馬上！”
“我又怎麼了嗎？”看着一反常態的少女，少年忍不住一皺眉——他又怎麼了嗎？
“為什麼你總是那麼喜歡那別人做籌碼？不論是四年前，還是現在，他們明明是活生生的生命，你憑什麼拿他們做籌碼？”
少年被少女說的一愣一愣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卻無言以對。
“其實，你即便犯了滔天打錯，我也會原諒你。”少女看着少年，深深地長嘆了一口氣，解釋了起來，“但是，你不能觸犯我的底線。”
“對不起……”少年無奈。
“你摔碎過杯子嗎？你見過摔碎的杯子復原嗎？我們之間就像是摔碎的杯子一樣，再也不可能……”少女一字一頓。
少女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少年一把抱在懷裏：“對不起，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少女一愣，凝視着少年許久，輕輕搖了搖頭。
“杯子怎麼不可以復原了？用五二零就可以了。”
“你覺得可以完好如初？”
“那些裂痕，我們可以交給時間……”少年直直地看着少女，心怦怦地跳個不停。
他知道，勝敗就在此一舉。他今天是在賭，賭她是否心中還有他。
見少女的神情有些動容，少年急忙趁熱打鐵：“以南，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你真的這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你又知道，我這四年是怎麼過來的？”何以南直直地看着葉析北，眼眶中，是熱淚在打轉。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和程嵐清清白白。”
“其實你根本不需要重複這句話，更重要的是想想那個孩子怎麼辦。”
葉析北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那個孩子和我沒有關係。”
“可是，孩子是無辜的。”
“可是我不想讓你覺得難受，你難道不會覺得他礙眼嗎？”
何以南一愣，輕輕搖了搖頭。
“和我一起回北城，好嗎？”
何以南微微一勾唇，再次輕輕搖了搖頭。
“你不是原諒我了嗎？”
“我說過嗎？”
葉析北：“……”
“信不信我報警？”何以南將葉析北的外套物歸原主，“大半夜私闖民宅。”
“我是用鑰匙開的。”
“鑰匙明明在我身上。”
“某人總是愛把備用鑰匙放在門口的墊子下。”
何以南一愣，心一狠：“你這是第一次來我這裏，也會是最後一次。”
“好。”葉析北突然一改態度，點了點頭，“我們來日方長。”
“唉……”女孩看着葉析北漸漸遠去的背影，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你們兩個明明都還愛着對方，為什麼要如此矯情地彼此折磨？”
“因為我承諾過。”
“什麼？”
“我對自己承諾過，再也為情所動。”
安念蘇笑了笑：“那我看你恐怕要失信了。”
“即便如此，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了。”何以南不打算給自己留任何的念想。
“承認吧，不過是你眼神還是你的動作，都充分表明你心裏還有他。”安念蘇一副專家的模樣。
何以南一愣，定了定神，似笑非笑地看向安念蘇：“作業寫完了？”
“明天社會實踐，作業後天交。”安念蘇得意地一抬下巴。
“哦。”何以南點了點頭，叮嚀道，“把作業帶上，這兩天晚上早點睡。”
“你管那麼多幹嘛？”安念蘇撇了撇嘴，不樂意了。
何以南沒有理會，直徑拿起安念蘇的書包，將老師留的作業分成了兩份，她指着其中一小份道：“呢，你只要寫完這些就可以了。”
“你確定？”
“嗯。”何以南頷首，“剩下這些你不用管。”
安念蘇突然想到了什麼，頓時眉開眼笑：“謝謝以南姐姐，以南姐姐最好了！”
“聽話一點就行了，少恭維我。”何以南微微勾了勾唇，淺笑道。
“以南姐，你待會打算去賣廢品是嗎？”第二天林冉看見何以南抱着一大堆作業進工作室，都吃了一驚。
何以南搖了搖頭，解釋道：“一個小丫頭的作業，我代勞。”
“她不做作業了？真的好嗎……”林冉皺了皺眉，似乎是在擔憂着什麼。
“我看過了，老師布的作業有很多都是重複的，其實只要掌握了知識點就沒有問題。我給她留了一些重點，知識點沒有必要用一大堆題重複，那樣反而會起反作用。”
“所以說……”
“嗯，沒錯。”何以南猜便知林冉心中所想，“這個月我們估計是要拖稿了。”
何以南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妥，又加了一句：“還有……這些作業是明天要交的，我一個人可能有些夠嗆。”
“了解。”林冉點了點頭，“不過正確率我不保證。”
“怎麼說也都是大學生，初中題沒問題吧？”何以南勾唇而笑，打趣道。
“話說……以南姐，你明知道可能完不成，為什麼還要答應那個女孩子？”
“我的回答就和你為什麼幫你表弟是一樣的。”何以南一句話將問題甩給了林冉。
“昨天？”林冉柳眉微微一皺，似乎是在回憶昨天發生了什麼。
何以南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提示道：“關於小季的。”
“小季？”
林冉搖了搖頭，撓了撓頭笑道：“以南姐，我記不起來了。”
何以南對於這種情形，早已司空見慣。
“出於一種想要幫助別人的心，出於一種姐姐對弟弟的關心，出於一種由心自發的責任感。”何以南淡淡一笑，將林冉的話複述了出來。
“好像……是我說過。”林冉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
“哎喲！”
何以南看着林冉，剛想開口，一聲巨響和一聲呻吟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你來幹什麼？”少女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抱緊了懷中的兩個小傢伙。
“以南，它是……”少年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而是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少女懷中的小母貓。
“與你何干？”林冉下意識地將何以南懷中的小母貓護好。
何以南緊緊抿着唇，將頭一扭，沒有說話。
葉析北也不生氣，緩緩道出了自己的來意：“不管你今天理不理我，反正小念你要幫我寄養一段時間。”
聽着葉析北霸道的語氣，連林冉都覺得甚是不爽：“你是誰？我們以南姐憑……”
“冉冉，你先回屋吧。”何以南皺了皺眉，想林冉支走。
林冉打量了一番葉析北，覺得他不像是壞人，便點了點頭：“好吧。”
看着林冉進了屋，何以南才將視線轉到葉析北的身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無非就是拿小念做籌碼。”
葉析北一愣，沒有說話。
“你這不過就是換了一種方式威脅罷了，你應該知道的，我最討厭有人威脅我了。”
“對不起，我只是……”
“只是什麼？”何以南輕呵一聲，不打算給葉析北留絲毫的念想。
葉析北直直地看着何以南，卻終是無言以對。
何以南輕輕嘆了一口氣，不想再說這事了，將話鋒一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旖淇說的。”
“馮旖淇？”
“嗯。”葉析北點了點頭，“開始我也是半信半疑。”
“葉析北，你和她一直有聯繫？”何以南一字一頓道。
“是她來找我的。”
“那麼請問，她是怎麼知道你的聯繫方式的？”何以南的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
“編瞎話有點技術含量好不好？”
“我最近真的沒有時間照顧小念。”葉析北接不上話，又把話題轉回到了剛開始。
“你把我這裏當收容所了嗎？”何以南一口回絕。
“那你想要小念死嗎？”
“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
語罷，何以南也不等葉析北接茬，直逕往屋裏走。
“真的照顧不了。”葉析北急忙抓住何以南的手腕。
“放開！”何以南的聲音冷冷的，但卻聽不出情緒。
“我真的有事，我不是威脅，是實在不知道該託付給誰。”
“胡說不可以託付嗎？”何以南的聲音軟了下來。
“你比較值得我信任。”葉析北認真道。
“你的事多久才可以辦完？”
“大概一個月吧，我不確定。”
“行。”何以南頷首。
“我就知道以南你……”葉析北鬆了一口氣。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何以南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一個月後你沒有來帶走小念，我就直接扔掉！”
葉析北微微一勾唇——某南刀子嘴豆腐心，他再清楚不過了。
“還真當我這兒是小貓收容所了么？”何以南自言自語道。
“以南姐，怪不得你一直都不擔心找對象，原來……”
“不該好奇的不要好奇。”何以南淡淡地甩給林冉一句話，而後便將頭埋在一大堆作業里了。
林冉無奈地眨巴了幾下眼睛，不再追問了。
“冉冉，我出去買幾支筆。”何以南表面上這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