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妙哉
“父王你們那麼長時間都在下棋?”顧簡清看着眼前的一幕感覺到不可思議。
“知道了還問,清兒你怎麼越大越蠢了?”錦唐王一臉嫌棄的看着顧簡清。
顧簡清:“……”
有這樣說親兒子的爹嗎?
晚一些進來的蔣舒瑤和顧簡童看了君弦和錦唐王安靜和諧地坐在棋盤前對弈的一幕也是十分詫異。
“?!”
這跟我想的不一樣啊!
錦唐王看着詫異的妻子,無奈道:“舒瑤,到時候我再跟你細說。”
“行。”蔣舒瑤點了點頭,帶着雪寧郡主顧簡童離開了,而顧簡清仍舊待在一旁看着二人對弈,但坐在石桌前對弈的兩人並未理睬他。
雪寧郡主被蔣舒瑤拉走的路上還不忘跟錦唐王抱怨道:“父王,我也想知道!您不能只告訴母妃!“
錦唐王露出有些頭疼的表情,抬了抬手示意她們離開:“回頭讓你母妃告訴你。”
錦唐王因為要與蔣舒瑤母女交談而分了神,棋子都是他憑着直覺落下的,而少女也懂得趁着錦唐王分神機會佈局,讓自己的勝率增加了不少,一旁的顧簡清看着父親的黑子逐漸被少女所執的白子壓制,不由的蹙了蹙眉,就算他着急也沒用,且不說懂棋的人連不識幾個大字的人都懂得觀棋不語的道理,所以她只能看着自己父親輸。
不久,少女緩緩開口:“王爺,承讓了。”語畢少女還面帶笑容看着眼前與自己對弈的中年男子。
錦唐王愣了一下,仔細看了一會棋盤,蹙了蹙眉,道:“剛才沒留神,你趁着這間檔精心佈局才贏了本王,這局不算!再來一局!”
君弦倒也沒拒絕錦唐王,十分爽快的點頭答應了。錦唐王見君弦答應的十分利落,默默在內心給她增加好感,他錦唐王的兒媳自然要做事爽快,不斤斤計較,婆婆媽媽的看着都煩。
半個時辰后,錦唐王以半子之差落敗,下棋極少輸的錦唐王看着桌上擺着的棋盤十分鬱悶,許久都沒能看明白君弦佈下的棋陣,到最後他直接放棄這個念想了,開門見山問道:“你這棋陣怎麼這麼複雜?”
“複雜嗎?”少女用手指抵着下巴反問道。
錦唐王:“……”
顧簡清:“……”
“這是我從一本書上看來的,那本書叫什麼我忘了,不過解法我還記得,可以演示給王爺看看。”少女說完就將錦唐王面前的黑子盡數拿走,素手從中執起一顆白子在棋盤橫七縱八的位置落下,接着的是白子,再是黑子……
就這樣君弦雙手執棋落子一炷香時間,待她放下兩種棋子后,錦唐王和顧簡清不約而同的眨了眨眼,這樣的畫面讓君弦噗的輕笑了一聲,兩父子也沒注意她的笑聲,全部的注意力全在棋盤上了。
“妙哉妙哉,比我這兒子好多了,你這丫頭棋藝不錯,誰教你的?”
“無師自通行嗎?”
“何解?”
“看書看會的,然後自己和自己下,再後來就是和其他人對弈,慢慢地就成這樣了。”君弦說罷攤了攤手。
才不告訴你這是我師父教的。
“倒是個聰明的,就是不知道這聰明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了。”錦唐王略有感慨說道。
“都會有的,因人而異,人得學會變通,方可過得更好,這是我師父說的。”
“你師父是?”
“無可奉告,師命難違,還請恕罪。”
“行吧,這段時日你要在我這王府療傷的事本王已經聽王妃說了,記得每天來這陪我下棋。清兒這段時間好好跟人家姑娘學,你和我對弈就沒見你哪回贏過。”
“……”
我不讓着你你還拿我泄憤,我哪敢贏你。
“王爺,這恐怕不行,每三日下一次倒是可以接受,我每天還有自己的事要做,難道您這次悄悄進京不忙嗎?”君弦面露難色。
“你一個小丫頭能忙什麼,本王的事基本都會在上午解決,不必擔心。”
這是一定讓我陪着了嗎?
“……王爺,要不這樣吧,我將我記得的棋譜默寫下來給您?”
“這樣也行。”
這真的是令南潯外那群蠻夷聞風喪膽的錦唐王嗎?
“好嘞,我現在就去默寫,您等着啊,保准明早給您送來!”
君弦說完就飛似的跑走了,顧簡清見君弦離開,也向錦唐王行禮告辭,追上君弦。
“父王,兒子先離開了。”
“走吧走吧。”錦唐王頭也沒抬只顧着棋盤。
君弦跑出小院後站在走廊上有些懊惱,早知道她就先問一下她的住處在哪了。而後追來的顧簡清看見這一幕,輕笑了一聲,這一笑聲則引來了君弦的一瞪,在顧簡清眼裏這一瞪則是撒嬌。
“顧簡清,我的住處在哪?”
顧簡清笑着對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君弦道:“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君弦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給顧簡清后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向蔣舒瑤的住處:“那算了,我去找王妃問就是了。”之前君弦落水后被帶回王府就是住在蔣舒瑤院子裏的一個屋子。
顧簡清聽到了立馬就急了,“別別別,我帶你去,別去找母妃了,回頭他們倆夫婦聯合起來一塊說我,我可頂不住。”
“噗,沒想到燁雲城萬千少女喜愛的錦唐王世子顧簡清居然怕被王爺和王妃說教。不行,我得告訴龍姐姐去。”
顧簡清一個箭步衝上去捂住君弦的嘴,君弦一下子大腦空白,整個人都懵了。一股溫熱且柔軟的觸感從掌心傳來,顧簡清的狀態比君弦好不到哪裏去,好在君弦很快反應過來,將顧簡清用力推開了,自己則快步離開。
顧簡清呆在原地站了一會,人總算從懵的狀態恢復正常,不過卻盯着手心看了許久,而後突然想起來什麼,臉色變了變,連忙跑向君弦離開的方向。
“你怎麼走這麼快?”
“難不成站在那裏難堪?”
“呃……此話有理。
“為什麼我看錦唐王一點都不像上過戰場的人啊?”
“不像嗎?”
君弦搖了搖頭。
“實在沒看出來錦唐王身上有散發著殺氣,而是一種……書香氣?”
“可能是因為父王年少時喜讀書吧,那個時候的他對戰場毫無興趣。”
“還有這樣的淵源啊。”
“嗯。”
“然後呢?”
“剩下的就不能告訴你了,除非你是我錦唐王府的人。”
君弦向前走的步子頓了頓,立馬又接着走了,“算了,本來我就沒有多大興趣了解王爺的事。”
顧簡清聽了有些傷神,輕輕嘆了一口氣。
有點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