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回家（8）
她對他的身份、動機從未多想。就連兩人最終跨越雇傭關係成為朋友，也是那樣的水到渠成。
程七七，典型的外向孤獨症患者，別看平日裏跟熟人很瘋，但生人面前她就是一個乖乖女，安靜，安靜，還是安靜。
因而，她的朋友圈很廣，但可以稱之為朋友，死黨的只有那幾個人。
很幸運的是，莫少離是考學那段時間她的知己。
兩個人有着公同的目標，喜歡的東西也很相似，這很容易讓偶爾一根筋的程七七陷入知己的泥潭中，深陷而無法自拔。
那時候，剛畢業的程七七，沒了“啃老”的勇氣，房租、生活費又或是一切生活用度，都需要她通過自己的雙手去獲取。為了不耽誤考學，兼職是她最有效的途徑。
每天三四個小時的輕奢品牌導購的工作，再加上給莫少離的輔導兼職，雖不富裕，卻也算是余有小錢。
而單一的兩點一線的生活，給了他空手套白狼的機會。
日久生情，本就是不亞於一見鍾情的另一種美好。
他的關心，他的溫暖，他的……想法，她不可能猜不到。數十年的空窗期，似乎是磨平了她內心對於戀情的渴望，有或許僅僅是對自我信心的偏離把控，她，似乎用“知己”這個詞解釋了一切，更用考試這兩個字，將解釋的一切抹平。
下班回家公車上的聲音相伴，清晨深夜裏的書筆相陪，從未露面的他，卻成了她求學追夢路上最貼心的的相伴。
這也是兩人入學後身份轉換如此之快的最重要的原因。因為，這本就是她心中的想法。那個，一直沒有勇氣提及的想法。
外向孤獨症患者，對於熟人好友，總是那樣清晰的站在孤獨的對立面，去展現她最原始想要展現的自己。
她同他將自己的愛好，自己的願望，自己的想法——細到五年計劃。
也許這計劃只是某些感悟后的隨口閑談，卻也暗示出她未來想要的生活。
留學。
相較於求學的渴望，留學更是她內心最深層次的渴望。
什麼崇洋媚外，什麼虛榮心作祟。
她，只想要出去感受世界文化的不同，更想去為自己的夢想插上更利於飛行的翅膀。
這個，是她內心最深的渴望，是莫少離也無法觸及的內心。
總有人說水瓶座的人很深，深不見底。就像是花瓶一般，你以為接觸到了她的最深層，最底部，但，也許，剛剛好只是到達了瓶頸。
而她，便是水瓶的鮮明代表。瓶底，永遠是她內心的最渴望。
所以，她這麼努力的準備期中考試就是為了金融系新生的特權，留學交換選擇權利？
全球友好合作院校的無條件選擇權，不耽誤本專業前提下的修習專業無條件選擇權，留學兩年學費免除免除權，歸國畢業后，國內企業相關崗位優先選擇權，創業資助權，可以說，百利有之而無一害。這麼多的優待下，只要一個條件，就是選拔者必須在相對公平的環境下選擇產生且畢業后五年內接受無條件回校協商授課。
三個名額，每年都是一場知識風暴的較量。年紀成績自然是其中一項重要評分標準。
【所以想出國留學的她，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對嗎】
“想什麼呢”，程七七想要從後面跳到他的背上，環住他，而他在背後托住她的雙腿，作出那種電視劇中男女情侶經常會做的背背那種動作。但她許是誇大了她的彈跳能力，又或者是低估了他的身高，最終只是失敗告終。
就在她有些氣餒，撇撇嘴想要繞道前面吐槽些什麼的時候，他，彎下了身子。
嗯？
程七七歪着頭，有些懵懵懂懂的瞧着某人的後腦勺，疑問的聲音先話語一步，率先發出聲響。
莫少離側轉過一半的腦袋，對身後的人說道：“你不是想要我背着你嗎？”。
所以，他，知道她想要幹嘛？他突然不同往日的熱情似乎剛好討好了這時因為擔心成績而有些忐忑的心。
程七七笑了，笑的很開心，發自肺腑的開心。算不上大的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隙，眼角因笑意的加深而漸起紋路，自然而又甜美。
莫少離背着七七走在深秋的校園裏，因着路人的數量稀少，初始還有些拘謹的她，已靠在她的悲傷輕聲的哼起了歌，那是她近來最愛的一首歌——《人間不值得》
人家不值得，卻唱盡人間一切值得。
兩隻腳像個小撥浪鼓一般沒有跟着調子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隨性擺動着，像個在家長背上撒嬌的小可愛。
這樣的她，這樣率真可愛，隨性自我的她，還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展現在他的面前。
這裏面，沒有克制，沒有自控，沒有所謂成人世界裏的那些條條框框，只有我想要，而不是必須要。
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裏去，她也不知道。又或許是霎時的遺忘與沉迷。
路上的學生漸漸多了起來，理智的回復總是比想像的要快一些。
“莫大神”，一聲清亮的女孩子聲音傳來，隨後又是一聲：“程七……程大神！恭喜戀情官宣~”。
程大神？官宣？
程七七疑惑的側過頭看了眼一旁正牽住她的手阻擋她去追小姐姐的莫少離。
真是的，這個時候手撒開一會兒她難道還會憑空消失不成。
難道是？難道是期中考試的成績？！
程七七的眼中瞬間像是被種入了那種閃閃亮亮的小星星一般，一閃一閃亮晶晶！
一個眼神，他便知道了她的想法。
而下一秒，果然，堅持不放手的他，只能被某人拖着走。
有時候，力氣這個東西，似乎是會格外偏向女孩子的。
文學系，新聞系，動力系……金融系！
呀，找到了，金融3班，3班哪裏。嗯……2班，4班，3班！
三班！
莫少離，哇~莫少離果然還是穩坐第一。他第一的話，那她自己也不會差到那裏去，畢竟，自己可是他的“親傳弟子”。
第5！
第5？？？
程七七，激動的瞪大眼睛，愣是將3班的成績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以防中途會不會有什麼大烏龍，有個真實的程七七，而這個是她眼花。
可是，金融系怎麼可能會出錯，旁的不說，程七七這次萬眾矚目的“地位”，老劉頭也不容許出錯。
她的成績，他肯定一早就看到了。
待確定下數據的真實性后，程七七深呼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順了下氣息，再出來時已經是一副嚴肅沉重的表情。
“怎麼了，考的不理想嗎？應該不會呀。”
她的戲癮子他一向是寵着的，從前，現在，又或是將來。
“嗯，比我之前成績差了點，但是排名上去了。你還是第一。所以，是我的問題。我們可能要分手了。”
欲語淚先流。說的便是此時程七七的神情。委屈，卻又強忍着什麼。
若非眼角那雖深藏卻難以掩飾的笑意，他當真要為她的傷心動容。要不是少離提前得知了真實消息，此時的他一定會被她騙到。開始擔心她會不會真為了一個什麼不重要的打賭決定跟自己分手。
“當~當~噹噹~你被騙啦~哈哈哈，我是第5名哎，我們不用分手啦~我贏了！哈哈哈”
程七七突如其來的驚喜舉動，並未改變莫少離凝重的表情。他，以為她在安慰他。
“你不用安慰我，沒關係
嗯？安慰什麼？
“安慰什麼？”心裏這麼想着嘴上也就這樣問了。剛剛不過是為了逗一逗莫少離。難道他這麼不經逗，當真了？
“不是，我沒有，真的，我真的第5名，我贏了，我們不用分手……”程七七有些着急了，語氣也愈發的底氣不足。她真的只是突發奇想想要逗一逗他，她可以發誓的。可是現在……
對，看成績，證據最有說服力。想法一出立刻行動。當下便用勁要將他拉到後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
力氣反轉，準備前進的人突然轉變方向變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前進，下一秒，不知是誰的唇印在了誰的唇上，流連忘返。
他淡淡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暖暖的，又痒痒的。她有些慌張，方才瞪得大大的眼睛已經緊閉在一起，好像，只要不睜眼，周圍的一切，便如同夢境一般恍惚，可以將他們當成不真實額存在。
她已經聽不清周圍同學的歡呼聲、尖叫聲，也聽不清那幾句“沉默CP太牛了吧”，這絕對是金融系的大恩人……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他的溫柔，他的憐惜，還有她無法剋制下睫毛
她同他一起準備考試，共享考試信息，給他輔導考試公共課，也是那樣的自然——兼職網站，在線輔導，薪酬，時間。
他淡淡的鼻息噴在她的臉上，暖暖的，又痒痒的。她有些慌張，方才瞪得大大的眼睛已經緊閉在一起，好像，只要不睜眼，周圍的一切，便如同夢境一般恍惚，可以將他們當成不真實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