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苦甜自知
安瑜兮回家,臉黑的能滴水,搶了南懷瑾的報紙問:“我的手機怎麼了?遺失了?”
“早上我打你的電話沒通,所以掛失了。”
拼起四分五裂的報紙,南懷瑾不敢直視安瑜兮的目光,埋着頭用透明膠粘報紙。
“什麼事?”
扯過南懷瑾,正面面向自己,上下檢查他身上是否粘了什麼髒東西,比如一些難洗的化學藥劑。
“我想你了。”伸出雙手摟住安瑜兮,自然的往後一躺,拉開報紙,說著似乎不自知的情話:
“想你,就如同世界不能缺少摩擦,沒了你,世界將會崩塌。”
“老夫老妻了,還說這種傻話。”
嘴上,手上都很抗拒,但心底卻是甜甜的,輕輕捶了捶南懷瑾的胸口,依偎在他懷裏,眯起眼睛,發出柔情的警告:
“如果你騙我,我們兩個會像同種磁鐵相撞,各奔東西。”
“……”手悄悄握緊報紙,目光集中在報紙上,自動過濾安瑜兮的話。
“好好看,我去做飯。”
懷裏空了,南老師慌了,叫住要走的安瑜兮:“等等,渺渺!”
“嗯?”安瑜兮奇怪的回頭。
南懷瑾站起,委屈巴巴的把衣服上一處黑色亮給她看,噘嘴說:“衣服髒了。”
“唉,南老師。”
她就知道他打電話來,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爸,你應該學學洗衣服了,媽又不是你的奴隸!”
下來偷拿雪糕的南皖安瞧見自家爹這個老不羞又沖他娘撒嬌,義正言辭的鄙視他。
“得了,南皖安,你要是心疼你媽,你幫我洗一下衣服,可能會比你爸學洗衣服讓我開心。”
“……”南皖安灰溜溜的上樓。
剛到轉角處,後面傳出嚴厲的質問:
“南皖安!你懷裏是什麼?”
後背一冷,如被追趕的猴子,動作迅速的回休息室,把搶來的雪糕塞給吵着要吃的月月,自己回自己的小桌子上寫作業。
“南老師,拜託了。”
上去看看你兒子幹了什麼。
安瑜兮揚手,請南懷瑾上樓,自己背過身子去煮飯。
南懷瑾緩緩點頭,闊步上樓。
坐在休息室中間,冷冷的目光不離南皖安。
南皖安心累,哀怨道:
“爸,有什麼事,你直說,別這樣行嗎?”
“為什麼戳我缺點?”
“你本來就喜歡弄髒衣服,我說的又沒錯。”
“為什麼說我把媽媽當奴隸?”
“南先生,你沒有把媽媽當奴隸嗎?媽媽又要洗衣做飯,又要上班工作。”
南皖安索性放開手,放下筆,坐到南懷瑾對面與他對峙:
“二祖祖講,媽媽是個寶玉,金子,如今在你手上跟個家庭主婦沒什麼區別。”
“家庭主婦是什麼?”
平平靜靜的問,再以淡漠的眼神看向南皖安。
南皖安點頭:“家庭主婦就是那種沒有工作,一心只撲在家庭上的女人,只為丈夫,兒子而活,是個貶義詞!”
“兒子,家庭主婦它不是個貶義詞。”
“但男人的出軌率很高。”
“我出軌了?”
“沒有。”南皖安搖頭。
南懷瑾冷峻的臉漸漸放鬆,以內心想法告誡南皖安:
“所以,責任該在男人,有些成功是男人後面有一個賢內助,她可能沒有在男人事業上幫到什麼忙,但她替男人穩定了後方,照顧了父母,愛護了孩子,讓前方奮鬥的男人可以安心。”
“那家庭主婦沒錯?”
“嗯,其實女人比男人更容易找到工作,如果她們願意,就可以做如你媽媽一樣,雙面兼顧,乃至於女強男弱的局面,爸爸是個生活白痴,相比媽媽,爸爸離不開媽媽,只能示弱,讓媽媽知道爸爸需要她,做為女人的媽媽能夠理解,那做為丈夫,那些家庭主婦的丈夫為什麼不能理解做為妻子的她們呢?”
“可有些人會得寸進尺。”
摸摸南皖安的頭髮,南懷瑾認真的說:“兒子,我想告訴你,往後,無論你的妻子選擇了什麼身份,你都要去想她失去了什麼,不要一味的去將她和外人做比較。”
“嗯,我會的,老南。”
拍拍南懷瑾的肩,南皖安保證。
安瑜兮上來叫幾人吃飯,聽見這些話,一抹笑意添上了臉,敲了敲門,歡喜道:
“吃飯了。”
“媽媽,明天我回來幫你洗衣服!”
“好啊。”安瑜兮攤手,“媽媽再教你做點菜,不求最好吃,但求以後不像南老師一樣什麼都不會,離了媽媽,就會餓死。”
“好!”
舉起右手和安瑜兮擊掌,安瑜兮笑笑,迎了回去。
帶上三個孩子,牽上南懷瑾的手下樓。
圍坐在一起,度過歡快的晚餐時間。
晚上六點半,兩大三小一起出門散步。
伴着初夏蟬鳴,走在小道上,看小湖邊燈光閃爍,魚兒輕躍,舒緩的音樂從高高的中間音箱傳出,一群老年人圍在一起,戴着耳機跳起了交誼舞。
安瑜兮目露羨慕,拖上南懷瑾擠入人群,藉著兩位老人家遞過來的耳機戴上,翩翩起舞,成了異樣的風景。
跳舞時,安瑜兮如同一隻白天鵝,高傲,優雅,長長的裙擺被她轉出優美的弧度,臉上洋溢着溫暖柔美的笑容。
而南懷瑾猶如一個配角,默默無言的襯托安瑜兮的美好,甘做一片綠葉,帶着安瑜兮一次又一次展現她的美。
“媽媽會跳舞嗎?”
“聽二祖祖說,姨媽以前不會跳舞,是後來學的。”安安眼中有嚮往,她不佩服現在的姨媽,而是佩服怎麼都打不倒的姨媽,還有什麼都去學的姨媽。
“呼。”
音樂止住,一個完美的謝幕下,掌聲如雷鳴般響起。
安瑜兮與南懷瑾還了耳機,一個平靜,一個興奮,走到三個孩子面前說:“我們回家。”
三個孩子點頭。
回家的路上,安瑜兮嘰嘰喳喳說著久違跳舞的感受。
南懷瑾時不時迎合一下,語句都很簡短。
安瑜兮不計較,因為她知道南懷瑾就是這個個性。
倒是南皖安不滿的嘀咕:“以前老爸說話,老安都是認真對待,今天老安說話,老爸就很敷衍。”
“哈哈,你爸就這樣了,我也習慣了,而且你爸這樣,我也喜歡,別的女孩也沒辦法接觸他,比起你這個小滑頭,你爸可靠多了。”
輕輕捏了捏南皖安的鼻子,安瑜兮心情大好笑容滿面。愛倍多書城www.abdsc.com
南皖安揉揉鼻子無語,回了家回房間洗澡睡覺。
每個孩子房間裏都有一個衛生間,故此,三個孩子能在自己房間洗澡上廁所,以免發生誤會。
也防止以後大了,男女有別,不方便。
南懷瑾一回來就不見了人影,安瑜兮洗了澡,換了一件白色綢面睡裙躺在床上看書。
忽然聽見一道聲響,望向門外,一個木頭狗慢慢進來,上面還放了一瓶永生曇花。
安瑜兮掀開被子,下床捧起瓶子,仔細觀察,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
“喜歡嗎?”
濃郁的男性氣息逼近,從后抱住她,頭搭在她的脖子上,細碎扎人的頭髮一次次掃過她的脖子,撥弄的脖子癢,心也癢。
“喜歡。”
“我也喜歡。”
碎碎的吻落下,佈滿高傲的脖子,安瑜兮緩緩丟失傲氣,屈身於南懷瑾,一夜過去,滿室春光。
“媽,我的衣服呢!”
“衣服,衣服,你自己昨天脫下來,自己不知道放什麼地方了嗎?”
洗了手,繞過看報紙的南懷瑾,還有早已下來開始吃早餐的兩個小姐,上樓揪起南皖安的耳朵一頓訓斥。
“我放在床上了。”
“誰讓你把衣服放床上?多少細菌和塵土你不知道嗎?”
“媽!要七點,先找衣服一會再罵成嗎?”
他一會下去吃了早餐,會遲到的。
“唉!”
理直被子,輕輕一拉,裏面的衣服就自動出來了。
“媽,你真厲害,我把衣服放在裏面是為了第二天穿上暖和。”否則冰冰涼涼的不舒服。
“快穿吧!你爸今天要去另一個城市,吃完早飯,媽媽還要去送你爸,別給我添亂。”
拍拍南皖安的手臂,安瑜兮不舍的往房間走,為南懷瑾整理好要帶的,還有幾張兩人的合照,幾個孩子的照片,分別放在幾個衣服的胸口內口袋上。
整整齊齊的放入行李箱,提上行李箱下樓,放在南懷瑾身邊,自己往側坐一坐,歇了歇,頭有些暈乎乎的。
用兩隻手指揉揉太陽穴,交代:“我給你準備了三套西裝,以備你換裝,還有睡衣,裏面有兩件,一雙配西裝的皮鞋,一套洗漱用品,感冒藥,創可貼……”
說完,安瑜兮再次揉揉太陽穴。
面前的人放下報紙,繞到她身後,修長的手指代替了她的手指,輕輕揉動,安瑜兮稍稍舒服了一些,又感覺肚子疼。
唉,大姨媽要來了。
握住南懷瑾的手,捏了捏,又看看兩個偷偷看他們的孩子,吐了口氣。
她算是被這一家子吃的死死的。
“安安要參加夏令營?”
“嗯,下個月考完試就去。”
“行吧,姨媽會給你準備好一切。”
“謝謝姨媽。”
吃完早餐,安安下了桌,去洗了手,背上書包等月月。
而做為這個家第二個男人,某個還在上面拖拉的南皖安,成功惹怒了他的母親大人。
“南皖安!麻溜的下來!剛才不是急嗎?現在都要七點半了,你還在磨蹭什麼?”
“來了,來了。”
南皖安急匆匆跑下來,頭髮一團雜亂,看的安瑜兮心火直冒,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房間裏一時安靜。
南皖安雙腿打顫,看向南懷瑾,南懷瑾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示意。
他立即用手撫平自己高翹的頭髮,笑嘻嘻,懷着討好的心理看着安瑜兮。
安瑜兮吐氣,揮揮手,算放過他了。
南老師經常不在家,她就要擔起母親的責任,變得越發嚴肅,易怒。
都是這臭小子害得!
“渺渺,我要趕十點的飛機,先走了。”
看了眼時間,南懷瑾說。
安瑜兮楞了眼南皖安,南皖安把頭直接埋進面碗裏,哭唧唧的自我痛苦。
“我送送你。”
陪着南懷瑾出門,把多餘的鑰匙交給安安,安安拋了拋鑰匙,看向委屈的南皖安問:
“你是不是找到衣服又回去睡覺了?”
“你怎麼知道?”
南皖安驚訝的抬頭。
“呵呵……看你的頭髮就知道,我早上路過你房間,你正在找衣服,頭髮是梳好的,可一下樓就變了,你說老媽不拿你開刀,拿誰開刀?”
還委屈,沒被揭穿算是好的了。
“唉,走吧,家裏三女人,我一個也鬥不過。”
“你真衰,老爸可以斗過家裏所有女人,而你,連小妹都鬥不過。”
“老南不敢動安老師。”
“總有時間,總有地方能動。”
……
送別了南懷瑾,安瑜兮頭暈目眩,十分不舒服,給校長發了請假短訊,去了醫院做檢查。
“恭喜你,你懷孕了。”
“啥?”安瑜兮瞪大了眼,表示不敢相信。
她怎麼會懷孕呢?
南老師不是結紮了嗎?
“醫生,一定錯了,我丈夫在生上一次孩子的時候就結紮了,我不可能懷孕。”
醫生溫柔的拍拍安瑜兮的手安撫,用極為柔和的語氣向她解釋:“結紮也不是萬無一失,輸卵管是有再通可能性的。”
“可……”
“我知道你現在內心很糾結,但這個孩子既然能衝破障礙,來到你身邊……”
醫生耐心的勸說安瑜兮留下孩子,安瑜兮沒有反駁,取了單子,踩着高跟鞋往外走。
聽見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安瑜兮心裏有些不舒服,下樓在附近鞋店買了一雙平底鞋,打車回學校。
在校園裏漫無目的到逛操場,教學樓。
回憶起上次生圈圈的場景,她就后怕,特別是圈圈遺傳了她的哮喘。
讓她現在都很愧疚。
上次圈圈解剖死老鼠,她並不是生氣他的探索精神,而是看在解剖過程中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又不透氣,特別怕他忽然病發暈倒,加上又是晚上,如果沒人發現,出了事怎麼辦。
加上南老師被生孩子的過程嚇到了,大概不會讓她留下孩子。
唉,該不該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