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守戰
信很快傳到了朱由檢的手上，不過朱由檢似乎很明確地拒絕了這封信的內容。
而信里的內容是什麼，李佳就不得而知，他只知道這封信進了宮后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從上午到中午，是極具死亡氣氛的時候，李佳回到了城牆上，與朱慈烺草草地吃着炊事班送上來的煎餅。
煎餅做的很厚，油水十分充足，吃起來味道十分濃厚。
“這味道十分不錯啊。”李佳吹了吹熱氣，嚼了嚼煎餅。
“糧今天都拿出來犒勞軍隊，所以伙食會好一點，那一天你打壓了不少士紳，我們還不知道他們堆積了這麼多糧草。”朱慈烺抓着煎餅嚼了嚼。
“北方士紳尚且如此，那南方的士紳豈不是會更富得流油。”李佳搓了搓手指，慢悠悠地說到。
“......”朱慈烺似乎明白了李佳想說什麼，南方天高皇帝遠，再加上官官相護，朝廷很難從南方士紳手裏扣出銀子與糧草。
“這些就留在以後再說吧，我也知道朝廷積弊很久，這些官僚各個行政效率低下，加上貪腐作風，不知道剋扣了多少銀子。”朱慈烺的臉上十分平靜。
似乎目前他根本不想再想什麼治貪腐的事，他只想好好打下這一仗。
“當年瀋陽城下，戚家軍，浙兵，白桿兵，這麼多精銳最終都抵擋不住自己人的炮火。”朱慈烺放下吃了一半的餅，悠悠地說到，“有時候，自己人吃自己人，下手才會更狠。”
李佳倒沒想到朱慈烺會一下子說出這麼多頗具人生道理的話。
“行啊，太子，感悟這麼多，待會兒他們來攻城，你還是得往後稍稍。”李佳喝了一杯酒，指了指太子說到。
“你不能受傷，你是大明朝的希望。”
朱慈烺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有時候你越這樣說，我就越覺得自己真的起不了什麼重要作用，我沒有多大的名氣與聲望，少有的勝仗還是靠你打下來的。要是說誰要活，你才是要活的。”
李佳也搖了搖頭，他托着下巴無奈地說到：“但有一點是我比擬不了你的，你是太子，是正統皇帝的接班人。”
朱慈烺輕唔了一聲，他也不禁喝了一杯酒，細細想着李佳說出的話。
城下的闖軍已經架好了大炮，李過和高一功在側翼互相觀望。
“這幫明軍也只敢窩在城裏，不敢與我們應戰，到時候時間一到，我們就火速開炮!炸他個片甲不留。”劉宗敏輕哼了一聲，對着李自成說到。
李自成依舊十分平靜，他已經準備好下達作戰的指令了，幾乎二十萬的兵力已經前前後後集結在了京師四周。
而京師內的明軍士兵，依依稀稀站在城頭上，顯得十分單薄。
“還有一刻，讓大家馬上做準備，隨時準備炮擊。”李自成揮揮手說到。
軍令很快就傳至了闖軍前線，炮手們也準備時刻點燃引信。
李佳和朱慈烺吃完飯，也捏着劍在幾處炮擊點巡視了一番。
士兵們的手已經被汗浸濕，有的腿還在不停地顫抖。
“士兵們也知道這是一場惡戰啊。”朱慈烺搖了搖頭，用一種悲哀的語氣說到。
“惡戰，對啊。”李佳附和性地點點頭。
他看着城下，幾個闖軍揮了揮黑旗，不一會兒，幾個炮手立馬彎下了身子。
“不好!”李佳猛地將太子抱在地上。
轟!
轟!
幾聲炮響立馬傳來，城牆上明顯強烈震動了片刻，李佳嗅了嗅，自己身邊也多了一絲鉛彈的味道。
鉛彈沒有打在自己的身上，只是炸在了城牆上，引得一些磚石四散開來。
幾個炮手也連忙躲到城牆后，立馬架起了大炮。
“給我轟!”朱慈烺捂了捂耳朵立馬喊到，那聲炮響離自己太近，竟炸的自己耳朵有些發鳴。
幾個前排的士兵可就遭殃了，幾個一下子被炸的黑了臉。
幾個拿着弓箭的御林軍也立馬蹲坐在城牆后，準備隨時射擊。
“這闖軍終於發動攻擊了!”太子捏緊了拳頭，蹲着身子看着城外。
幾下炮擊，明軍守兵只有一處被擊中，死傷五人，不過這也極大振奮了闖軍的士氣。
“全軍，給我沖!”李自成趁勢叫到。
“殺!”幾個闖軍頭目也喊到。
頓時間，萬名闖軍舉着攻城器械就一股腦地衝殺了過來。
震天響的衝殺聲，黑壓壓的軍隊，讓李佳不禁一陣心顫。
真的開戰了!在外郊的絞肉戰對於李佳就是一種折磨，幾萬人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被闖軍踐踏衝擊。
“繼續開炮，保持射擊!”李佳連忙拔出劍指揮道，“佛郎機保持射擊，火銃手與弓弩手分散射擊!”
一瞬間，炮聲轟鳴，擊在了闖軍之中。
幾個闖軍的屍體頓時翻滾在天空之中，伴隨的是一系列的慘叫。
但這種阻止效果似乎微乎其微，不一會兒，一把梯子便架在了城牆之上。
御林軍一股腦地將梯子扳倒在地。
城下黑壓壓的一片，不一會兒，幾支弓弩射出，貫穿了一個御林軍的脖子。
鮮紅的血四濺開來，倒在太子腳邊。
“太子小心。”幾個御林軍的士兵連忙護住太子。
“你們只需放心作戰!”太子雖然彎起了腰，但依舊力圖保持住士氣。
“潑油，放火。”李佳一隻手挽住太子一邊說到。
幾個御林軍立馬搬起了城牆邊的幾桶油。
“李佳，你的計劃真的有用？”太子一邊看着油順着城牆流淌一邊說到。
“太子想重創闖軍士氣和軍隊，除了固守以外那就是主動出擊了。”李佳輕聲說道。
“你的第八軍都在這兒，你只有幾乎三隻軍的力量，更何況你要把第七軍留在城中，你一定要小心。”太子握住了李佳的手說到。
李佳點了點頭，“對面在我們四周都安置了炮點，只有端掉他們的炮點，才可以保持住我們的優勢。”
“而根據我的探測，李自成的右翼實力較為薄弱，可以主動出擊。”李佳又繼續補充道。
“都交給你了。”太子拍了拍李佳的肩膀，又站直了身子。
“我這兒還有幾千名御林軍，增援還在過來，還可以守很長時間。”朱慈烺看着另幾處的炮聲，那是另外幾邊的闖軍的炮擊騷擾。
這幾路的炮擊極大地牽制住了守軍的防備力量。
而李佳則打算直接端掉他們的炮點，讓明軍的火力壓製成為優勢。
......
高一功舉着望遠鏡，站在大炮邊，“給我繼續轟，把城牆都給我炸平!”
忽然，城門微微打開。
高一功愣了愣，隨即他便立馬興奮起來，這是要投降的意思？
不過讓他立馬謹慎的是，城門裏是清一色的明軍。
而高一功部只有近兩萬餘人馬，分佈還極其分散，綿延在極長的防禦線上。
“他奶奶的，這明軍不會要主動攻擊吧!”高一功瞪大了眼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