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春櫻
第二天,安玖開始後悔為什麼喝那麼多酒。
顯然不管是多好的酒,也總是有人喝多了就頭疼,第二天渾身都有一種無力的難受感覺。
就在這樣的一個明朗的日子裏,安玖也受到了第七章劇情通過的獎勵——御魂雪幽魂以及勾玉、金幣等獎勵。大量的見聞經驗直接讓安玖原本還算緊張的經驗分配變得寬裕了起來。
畢竟這次金魚姬捲入了事件,而且自己還直接上陣單挑妖狐,算是大幅度改變了故事原本的樣貌,按照系統的算法,不參與到原事件中且沒有造成間接影響的話見聞經驗就會少得可憐——儘管對於安玖而言這些見聞經驗可能並非必須,不管是每日委託還是其他的一些什麼事件,造成了一定影響,就會獲得不少的見聞經驗。參與到劇情中主要還是為了每章劇情的御魂解鎖獎勵,但是見聞經驗這種東西自然還是多多益善。
伸了個懶腰,安玖發現自己的身上蓋着一層厚厚的毯子,愣了愣。
花鳥卷施施然飄進房間,伸手接過毯子,三兩下摺疊好——這都是要拿去清洗的,雖然靈酒本身算是清香的酒,但也是酒味,對於花鳥卷而言,帶着酒味就是不怎麼乾淨的表現。
昨日安玖喝得幾乎斷片,只記得自己好像又哭又笑的。捶了捶腦袋,才算是清醒了些許,看着蘿莉師父在花鳥卷身後走進房間,手裏還提着一壺水,就知道應該做什麼了。
端端正正坐好,雖然是冬日,但是昨日又是喝酒又是情緒大起大落一般的,早出了一身汗,晚間還蓋上了厚毯。此刻身子上也有些黏糊的不適感,洗洗靈酒的後勁再去清洗身體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將生火用的木柴一根根擺進火塘,茶壺懸挂在支好的架子上,橘紅色的火焰舔舐着微微發黑的壺底。
不多時,喝過熱水的安玖順手接過花鳥卷遞過來的衣物,進入了暖池青苑——至於會不會被蘿莉師父知道暖池青苑的存在,在特意放上的充滿熱水的木桶所在的房間中,安玖並不認為會引起什麼疑惑。
“春櫻選快開始了,傻徒弟你要早做準備。”門外隱約傳來了蘿莉師父的聲音——雖然安玖在溫泉中聽得有些模糊。
揚起水細細擦拭着胳膊上的塵垢,安玖安靜地聽着蘿莉師父的囑託。
“第一點就是,不管是否會發生意外,第一時間保護好自己。戰鬥的時候難免刀劍無眼……唔,對你來說或許應該還算是個優勢吧。”
頭髮因為已經留長了,所以清洗起來難免有種麻煩的感覺,想起自家姐姐每次洗頭髮的時候的“狼狽”模樣,安玖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有這種難得的清洗長發的體驗,而且還將長久地體驗下去。
蘿莉師父還在說著什麼,安玖只感覺溫泉中的困意直直地湧上頭。
一直握持着頭髮的手慢慢鬆開,及肩的長發散亂成一片,漂浮在水面上,安玖輕微的呼吸聲在潺潺水聲中並不算明顯,兩位式神相對無言,苦笑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不去叫醒安玖。
蘿莉師父疑惑着傻徒弟太久沒有回應,推開門走了進來。
空蕩蕩的房間中只有幾盞不怎麼明亮的燈火,與一個裝着已經漸漸溫涼的水的木桶。
“……”
她轉過身,帶上了門。
算了,春櫻選讓他自己對付吧。
一覺醒來,出暖池青苑時已然日頭昏暗,安玖伸了個懶腰,充足的睡眠與乾淨的衣物穿在剛剛潔凈的身體上的舒適感受讓他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想到蘿莉師父之後就沒了回應,安玖感覺事情似乎大條了。
不過頭疼的事情也不止這一件,因為在暖池青苑中過於舒適而陷入了久違的沉睡,之後的囑託根本沒有聽到。
春櫻選的注意事項居然只聽到一句“安全為上”,難道這次的春櫻選還會有什麼危險不成?
還有彼岸花,羽輝老頭到底能不能平安回來,這次去北方寮也需要調查一些別的東西,五方師兄肯定不會讓自己就這麼輕鬆地在平安寮與北方寮之間來回,說不定還會有別的任務……
安玖感覺,自己還不如接着睡下去。
於是金魚姬又一次看到安玖一臉茫然地看着逐漸昏暗下去的京都輪廓。
玖琉璃又怎麼了?
儘管事情依然很多,彼岸花的威名也逐漸在陰陽師的圈子中傳開了,同僚們的臉上多了一些擔憂的神色,但他們似乎還是一樣的冷靜,一樣地做着每日都做着的事情。
難以理解的人們。
白天的事情變多了,最明顯的就是現在的每日委託通常都會多出一部分有關於周圍環境的巡邏與凈化的事務,這部分事務實在是推脫不掉。
安玖覺得彼岸花不至於那麼喪心病狂地不停召喚死者的朽骨來調戲陰陽師們,但是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也不好,京都的陰陽師們倒是盡職盡責地在京都與京郊來回巡視,僅朱雀大街就多了很多用於封印與凈化的符咒。
當初源賴光手下的渡邊綱也是在走出了朱雀大街的時候遇到的茨木童子,不過現在看來,就算遇到什麼妖怪,估計也只有被當場凈化的份。
大街上來來回回的多了很多身着狩衣頭戴高帽的陰陽師,他們的服色大多比較簡樸,飾物也顯得簡潔了許多,不少陰陽師的手上都捏着符咒,帶着略略警惕的神色逡巡着。
聽說源氏也培養了一批陰陽師出來了,同賀茂家的陰陽師各自負責幫助寮府掃清一部分的街道。
源家的那個清路公子最近似乎也開始學習陰陽道,不過鑒於沒有合適的衣物以及他在陰陽道上的造詣問題,並沒有隨此次源氏陰陽師出動。
走出朱雀大街之後,安玖才得以順暢地呼吸。
京都中的風氣似乎突然變得有些壓抑了,以往能夠見到的許多商賈百姓似乎都消失了一般——彼岸花蘇醒的時候那一批死者之骨帶來的騷亂是一部分原因,更多可能大概是害怕出現一樣的悲劇,而老老實實呆在家中。
大概也有陰陽師告誡的原因,但街道上可能比家中更安全也不是沒可能。
京都與京郊的氣氛卻完全不一樣——不過在這個時候敢出門的,多半也不會在意,或者說不得不忽略掉死者之骨再度復蘇的威脅。
兩地相比,反倒是京郊顯得熱鬧些,人們群聚而行,或三五成行,或一人踽踽——不用說那些踽踽獨行的看起來都是些頗有武力,或乾脆作陰陽師打扮的人。
而就在這郊外,不怎麼熱鬧的春櫻選開始了——就在之前人們辦集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