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月風
神洛看着眼前這個蹉跎的老人，突然間有些悲涼的傷感，連神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但是這種傷感的的確確的出現在了神洛的心中。
神洛想，這是因為山本元柳斎重國這個所向披靡的男人，此刻的無助與脆弱，讓神洛悲涼感慨吧。
山本元柳斎重國久久的看着神洛，就和一個慈愛的長輩看着他的後代一樣，他柔和的說道：“孩子，你也不小了，也是時候該找一個女朋友了……立華家的小奏和遠坂家的小凜，你要是看中了誰的話儘管跟外公說。”
神洛卻搖了搖頭，雖然說立華奏和遠坂凜都是他的青梅竹馬，但是他誰都不喜歡——應該說曾經是世界之主的神洛，早就沒有了人類應該擁有的諸多感情。
例如……愛情。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告辭了。”神洛起身準備離開，山本元柳斎重國想要挽留一下這個冷漠的外孫，但是卻無從開口。
神洛沒有一絲的猶豫，轉身快速的走出了山本元柳斎重國的視線……山本元柳斎重國應該知道的，三年前的他既然選擇了全人類，那麼就是相當於變相的……殺死了神洛！神洛以為自己可以忘記這件事情，他也以為自己可以和以前一樣和外公玩樂，但是……恨這種人類的情緒，總是最難忘懷的。
三年前?神洛想了一想，那還真的是很久遠很久遠的事情啊，久遠到，除了神洛以外的許多人都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
神洛突然心如亂麻，他漫無目的的遊盪着，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這還是神洛這些年來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他習慣把自己的一切安排好，更不會容忍自己的計劃會有任何的差錯，而今天山本元柳斎重國的突然問候，居然讓神洛失去了分寸。
思來想去，神洛最終決定去往店長的咖啡店，這個曾經被稱為不殺之梟的男人如今不僅在泡咖啡的技術上爐火純青，而且還能順帶解決一下人的人生煩惱。雖然神洛只是想要去品嘗一下他的咖啡。
就在神洛想要動身前往的時候，一個帶着眼罩的嬌小美少女叫住了神洛：“暗夜的放逐者殿下，我們需要您的幫助……”
“閉嘴！”
神洛一記乾淨利落的手刀讓小鳥游六花捂着頭，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神洛大魔王總感覺有這一張要殺人的可怕嘴臉。
神洛很滿意小鳥游六花的表現，他拍了拍手，說道：“小鳥游六花，你來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去幫你的忙。”
神洛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任何忙我都可以幫你……”
神洛大魔王……居然，居然向別人許下如此優厚的承諾?！難道是世界末日要來了還是神洛大魔王要製造世界末日?或者說神洛大魔王要啟動什麼T病毒一類的東西……
小鳥游六花豐富的聯想讓她在一瞬間就想到了成千上萬種可怕的東西，不過神洛的一個承諾足以讓許多人鋌而走險了。不過她還是警惕的問道：“我要是回答錯了……沒有懲罰吧?”
神洛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問題本來就沒有什麼答案，自然也就沒有對錯之分了。”
“那樣啊。”小鳥游六花送了一口氣，然後自信滿滿的說道，“那你就儘管發問吧！”
神洛想了一下，黑色的眼中夾雜着化不開的憂鬱：“當一個人的人格變成和計算機一樣的程序之後，那他究竟算是死了呢?還是生不如死呢？”
神洛很認真的問，雖然神洛自己已經有了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神洛很想聽聽別人的看法……一個普通人的看法。
“這樣啊?”小鳥游六花非常認真的想了一會，然後認真的說道：“如果可以挽回的話，我應該會去拼盡全力的去挽回這一切。如果不能挽回的話……我，我應該會安排好我的後事，然後一個人走向死亡。”
三月風吹過，神洛微笑着點了點頭，他以一種從未有過得溫柔摸了摸小鳥游六花的腦袋，這也代表着神洛很滿意小鳥游六花的回答。
而對於神洛大魔王異常親昵的舉動，小鳥游六花顯得有些受寵若驚，異常嬌羞的底下了頭，來掩蓋那紅的似乎能滴出來血的臉頰。
不過看上去冷冰冰的神洛君，手掌卻是意料之外的溫暖柔和啊！
神洛收回了手，對着小鳥游六花說道：“什麼時候你想要找我幫忙的時候，就儘管來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就一定不會推脫的！”
沒想，神洛很高興，真的很高興。或許是他知道了自己的選擇就是一個普通人的選擇，或許神洛如今就只是單純的高興……僅此而已，難道還不夠嗎？
……
教導處，專屬於山本元柳斎重國的第九十九層樓，在裝飾着濃重的日本古風與尸魂界風格的房間中，山本元柳斎重國靜靜的坐着。
遠坂凜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一臉擔憂的說道：“所以說，神洛還是沒有放下曾經的事情嗎？”
“哪有那麼容易忘記啊？”山本元柳斎重國站了起來，魁梧的身軀宛如小山，他喃喃道：“那一次說道低，還是我們這群老一輩的人把他傷的太深了，而神洛他還是一個偏執的孩子，他自己永遠也解不開這個心結……”
“為什麼呢？”不知道當初真相的遠坂凜追問道：“當年……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讓神洛他成為了如今的模樣，也讓神洛的父親一怒之下遠走他鄉，三年來不知所蹤……”
“這些事情，我已經不想再說了。”悲哀的老人山本元柳斎重國搖了搖頭，“那一次是我這一生中做的最為錯誤的決定，也是由我們的親手把一個孩子，變成了比友哈巴赫還要強大一萬倍的……怪物。”
“不！神洛他……他……他是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怪物的！”
“畢竟他是，那麼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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