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策馬揚威，否極泰來 第八十七章 一脈同源
“樊仇的力量，被你這種廢物得到，簡直就是暴殄天物！”王毅一聲怒喝，周身鬼氣瞬間變得極度濃郁，散發著猩紅色的光澤，火焰一般瘋狂跳動着。
隨後，王毅肩胛骨位置高高鼓起，一雙紅褐色的惡魔之翼破體而出！
巨大的蝠翼在昏暗的午夜緩緩拍動着，使得王毅整個人都漂浮在了半空之中，幽暗的夜色下，仿似惡魔一般。
王毅伸出自己右手，放在嘴邊輕輕舔了舔，似乎在回味着小風體內血的味道——王毅周身已經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紅色甲殼，雙手宛如鐵爪一般，指頭頎長而尖銳，與常見的共生者現身鬼相后的姿態並無二致。但特殊的是，王毅覆滿硬殼的身軀上，竟然出現了一條條巨大的裂縫，裂縫之中滿是熔岩一般的赤紅色！乍一看，就彷彿整個人被分成了無數小塊，隨後又以高溫鐵水拼在了一起！
感受過巨型恐懼症的折磨么？現身鬼相的王毅並不巨大，但我卻從他身上看出了巨型妖怪的幻象，就彷彿站在我眼前的這個人，是一個無極限巨大的磅礴異獸，散發著洪荒、厚重的壓迫感。
“這......這是，渾天逆生？”我已經徹底獃滯住了：王毅除了兩隻眸子上沒有那團躍動的能量火焰，他周身披滿鎧甲、滿是裂縫的狀態與開啟了渾天逆生狀態的狄舞，幾乎如出一轍！
可是，我分明記得狄舞在老乞丐認出她的渾天逆生狀態后，說過：尋常人見了她的狀態，第一反應應該是入魔才對。那就表明，渾天逆生是沒有特徵判定的。可為何王毅的這個狀態與狄舞竟然這般相像？
“這傢伙，有點可怕啊......”小風含糊不清地吐出幾個字，眼神渙散地看向我：“阿飛，你們兩個，應該能......能跑掉吧？”
“說什麼呢？”我瞪了小風一眼，正色道：“要走一起走！要完蛋，今晚你我兄弟兩個大不了一起死在這裏！要我一個人逃命，我可做不到！”
“小風，你這樣說，是在看不起你毛叔么？”毛督提了提嘴角，翻出大片的眼白，似乎對小風的話產生了極大的成見：“怎麼說我也承你們一聲毛叔，眼下這種情況，能丟下你直接跑路么？”
“你......你們......這群......嗨！”小風滿眼都是焦急，似乎想要說什麼，但迫於傷勢又全完說不出來，只好抓狂地看看我，又看看毛督，呲着牙大口喘着粗氣。
“看樣子豬隊友確實無處不在。”王毅收起了後背的蝠翼，緩緩落在地上，盯着小風的眼睛道：“你的直覺很對，我是絕不會殺掉你的——因為，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
“不過他們，可就不一定了！”王毅露出一絲獰笑，輕輕打了個響指。
我與毛督瞬間便腦子一片空白，軟軟地趴在了地上。
我能感覺到，自己周身的血液似乎完全凝固住了！更為可怕的是，我的身體中似乎被人注入了無數的鋼針一般，將我死死地固定為一個無法行動的木偶！
“阿......飛，毛......”小風掙扎着試圖查看我二人的狀況。
“渾天逆生。哼哼，哼哈哈哈哈！”王毅看着蠕蟲一般癱軟在地上的我們三人，突然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一嘴鋒利的尖牙，縱情地大笑着。
王毅的笑聲很大，震顫着空氣撕破了夜的寂靜，直衝雲霄。
可是詭異的是，如此大的笑聲，居然沒有引起周遭哪怕一絲絲的反應：漆黑的民宅依舊漆黑，安靜的街道依然安靜，甚至就連不遠處的幾隻流浪狗，也仿似什麼都聽不到一般，依然慢慢地刨着食。
“這，就是渾天逆生的力量！”王毅癲狂地向前伸出自己的雙手，似乎在迎接着什麼東西的到來一般，一邊笑着，一邊將周身鬼氣化作另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小人，撲扇着自己的蝠翼，不斷上下翻飛着。
那小人非常的奇怪，周圍分明一個人都沒有，但他的動作卻好像在與許多好友一同玩耍一樣。
“樊仇真正的繼承者是我！”王毅一陣張狂過後，突然惡狠狠地看向小風，猙獰道：“這無可匹敵的力量，怎能在你這樣的懦夫身上浪費！”
王毅一指點出，一道紅色的鬼氣直衝小風胸口，將小風擊飛數米之遠。但隨後，小風似乎被解除了腦力的干擾，胸前的大洞開始緩慢修復起來。小風的臉上也終於浮現出了一絲血色。
“咳咳！”小風咳出一口淤血，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向魔鬼一般的王毅：“火車上，你一直跟着我們，卻沒有下手；到現在，你依然沒有從我身上奪走樊仇的力量，所以，你根本不用在這裏裝模作樣——現在的你，根本就不敢拿我們怎麼樣！而且，你的目標絕不僅僅是我，恐怕阿飛才是你們的終極目標吧？”
“哦？”王毅似乎有點意外：“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哼，很簡單。”小風道：“你如果要奪走我的力量，早就下手了！就像你在火車站附近的餐廳中奪走我記憶分解的能力一樣！至於阿飛么，他就是塊唐僧肉，像你這種追求力量的傢伙，除非傻到一定程度，否則，一定不會做出這種吃掉豬八戒放走唐僧的事情！”
“不過我不是很明白。”小風道：“就算你的弟弟暴露了你的身份，你也完全沒有必要破罐子破摔，在我們面前將自己的一切全部都呈現出來吧？”
“你似乎沒有我想的那麼愚蠢。”王毅歪了歪頭，對小風的說辭頗有讚許：“你我各自擁有樊仇的部分力量，理論上是可以實現力量融合后重新分配的。只可惜，我之前從你身上奪走的那部分力量根本就無法使用！所以，我需要一點時間，來準備一個儀式。歐陽風，你是一個極度懦弱的傢伙。你我同為樊仇的繼承者，理應為了樊仇死前的執念不斷強化自己，直至報仇雪恨！可是你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你根本就沒有將樊仇的仇恨置於心中！你這傢伙，不配擁有樊仇的力量！”
“或許是吧。”小風點了點頭，竟然承認了：“我原本就不是一個激進的人。至於為樊仇復仇——這些年來，我與樊仇記憶的融合越來越深入，甚至有時候會產生自己就是樊仇的錯覺。但即便在這種錯覺之下，我復仇的慾望也很單純——不僅是為了樊仇去復仇，更是為了樊家無數無辜的亡魂去復仇。我想，或許樊仇在死的那一瞬間，已經徹底放下了一切，接受了自己樊家人的身份——陳月兒的悲劇，是樊天一手造成的，而樊天也早已死去，完全沒有必要遷怒到整個樊家。”
“放你MA的臭屁！”聽了小風的話，王毅頓時火冒三丈，連帶着周身赤紅的鬼氣顯得更加旺盛了：“血海深仇，如何放下！殘害了母親的樊家，還有欺騙、害死了樊仇的方家，他們都該死！對了，狄家！還有那個該死的狄家，這些所謂的大家族，爭名逐利，野心勃勃，為了自己的野心什麼下作之事都幹得出來，他們全都該死！”
“可是方家、樊家已經滅亡了不是么？”小風道：“至於狄家，他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真要復仇的話，目標也應該是他們背後的那個怪物吧？”
“狄家背後的傢伙，我遲早會調查清楚，將它與所有的狄家人一道，全部弄死！”王毅咬牙切齒道：“但是樊家和方家！他們滅亡得太過簡單了！我不會讓他們兩個家族就這麼輕易地逃脫正義的制裁！他們不是還有後人么？哼哼，我會讓他們的後人，幾倍、幾十倍、幾百倍的還回來！”
“瘋子。”小風看着王毅癲狂的神色，輕輕道。
王毅伸出長長的舌頭，輕輕舔了舔自己的臉頰——我在一邊直接就看呆了：這傢伙還是人么？
隨後，王毅繼續道：“你我的力量出於同源，說起來，我也算得上你的親哥哥。”
“得了吧，你這樣的哥哥，我可不敢認。”小風不屑道：“說不定哪天，就把我給送走了。”
“雖然你是一個懦夫，讓我極為鄙視，甚至唾棄！但不能否認，我曾經對你抱有很深的幻想。”王毅似乎壓根就沒聽到小風的吐槽，自顧自地道：“對我來說，你比王寶，更像我的弟弟。這種一脈相連的感覺，是斷不了的。”
“是么？我可沒什麼一脈相連的感覺。”
“你沒有，那是因為你的力量太過弱小。”王毅道：“樊仇是千年都難得一遇的天才——只可惜，他與方俊生在了同一時代。得益於渾天逆生與陳家記憶分解的額外能力，樊仇將他的力量作為寶藏留給了你我二人。隨着你力量的不斷增強，你終有一天會明白，我所說的一脈相連是切實存在的，也會明白，作為繼承者，自己的職責究竟是什麼！”
“哦？是么？”小風哼了一聲：“那可以等我力量到那一步了，再來和你詳談么？”
“恐怕不行了。”王毅身形一閃，瞬間來到小風面前，抓着小風的下頜將他提了起來：“我已經等不了了！若非強行奪來的力量我無法使用，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
說完這句話，王毅用力一甩，將小風重重地摔在地上。
隨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