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潘多拉的魔盒
葉懷瑾從購物袋裏拿出剛買的女士拖鞋幫喬安寧換上。
“怎麼突然想到要買拖鞋？”喬安寧隨口問道，上次她來穿得還是葉懷瑾的鞋子。
“看到就買了。”葉懷瑾笑笑，提着東西往裏走，“家裏空了這麼久，也該添些女主人的東西了。”
喬安寧腳步一頓，睜大了眼睛看着他。
女主人……是在說她嗎？
她有些欣喜，又不敢細問。
葉懷瑾將東西從購物袋裏拿出來，一樣一樣地收拾。
“我來幫忙。”喬安寧蹬着拖鞋跑到他身邊。
“幫我把這些放進冰箱。”葉懷瑾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將水果飲料放到冰箱裏去。
“逛的時候不覺得，總是等到付完賬要提東西的時候才發現，我們真的買了好多東西呀。”喬安寧感嘆，“幸好有你，不然我一個人可拎不回來。”她扭頭看向葉懷瑾。
葉懷瑾笑了：“都是你挑的。”
喬安寧點頭：“女人都是天生的購物狂。區別就在於有些人愛買衣服，有些人愛買包包，有些人愛買鞋子，有些人愛買首飾，有些人愛買吃食……愛買的東西不一樣而已。”
葉懷瑾笑着點頭：“那你屬於哪一種？”
“我嗎？”喬安寧仔細想了想，“吃的吧，我比較喜歡買吃的。哦，對了，還有書，我還喜歡買書買筆和本子。我對漂亮的筆啊本子啊，完全沒有抵抗力！”說到喜歡的東西，她的眼睛閃閃發亮，渾身都散發著年輕的活力。
“那看來是我賺到了。”
“怎麼說？”
“只是送書送筆送本子就能讓女朋友感到開心的話，看來能為我省下不少錢。”
喬安寧笑着撲向他：“哼！想得美的你！”
葉懷瑾接住她，順勢攬住她的腰：“不想得美一點的話，怎麼能夠遇到你？”
他總是這樣，外表看着內斂沉穩的不行，私下裏說起情話來的時候又偏偏信手拈來，一副情場高手的樣子。
喬安寧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葉懷瑾垂眸看着她笑，也不說話，也不鬆手，嘴邊的梨渦能醉死人。
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盯着那個梨渦看了好久，喬安寧突然一個墊腳，就親了上去。
“偷偷告訴你……”得逞之後，她抱着葉懷瑾的腰笑得一臉得意，“我想親這裏……”伸手戳了戳他的梨渦，“很久了。”
葉懷瑾嗓音黯啞：“有多久？”
“嗯……”她歪頭思索，“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就想了。”
葉懷瑾又笑：“為什麼不是第一次？”
喬安寧嘟了嘟嘴：“第一次見面太緊張了，我根本不敢認真看你。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你那次好像也沒怎麼對我笑。”
喬安寧眼神幽怨，表情控訴地看着他。
一看勢頭不對，葉懷瑾忙轉移話題：“原來你從那麼早就開始覬覦我了？”
“哪有……”喬安寧當然矢口否認。
“還不承認。”葉懷瑾好笑地湊過去，“來，再給你親，想親幾口親幾口，不用和我客氣。”
笑意從她嘴角流出來，喬安寧推着他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我才不要！”逃也似的往跑進廚房。
“我去做飯了！”
葉懷瑾笑看着她逃跑的背影，過了一會兒，才又繼續整理沒整理完的東西。
……
糖醋魚，紅燒雞翅，番茄炒蛋，水豆腐肉末湯。
三菜一湯擺在面前。
葉懷瑾先喝了一口湯。
“味道怎麼樣？”喬安寧緊張地看着葉懷瑾。
她看見他眉心微蹙，心裏頓時一緊：“不好喝嗎？”
葉懷瑾掀起眼皮看着她：“好……喝。”
“好……什麼？”喬安寧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好喝。”葉懷瑾笑了，又喝了一口湯。
“你騙我！”
葉懷瑾笑笑，又夾了一筷子魚肉。
“嗯，魚也很好吃。”
“雞翅也不錯。”
“雞蛋也好。”
看他吃得香，喬安寧也跟着吃了不少的飯菜。
飯畢，葉懷瑾主動要求洗碗。
“你知道嗎？我以前的願望是想當個賢妻良母來着。”
她倚靠在廚台邊，陪着葉懷瑾一起洗碗。
“那現在呢？”葉懷瑾偏過頭。
“現在……”喬安寧盯着他的手。
為了方便，他將襯衫的袖子挽了好幾道，露出小麥色的結實的手臂來。
“現在也一樣啊。畢竟，人應該都是渴望家庭的吧。”她收回視線，漫無目的地看着前方，臉對着牆的方向，暢想自己以前幻想過的溫馨畫面，“有一個愛我的老公，還有一對可愛的孩子……”目光輕飄飄地落在遠方，一臉的嚮往，“我會努力當一個好妻子，也會努力當一個好媽媽。嘻嘻……”她不好意思地捂嘴笑了，“突然跟你聊這些，還怪不好意思的。”
葉懷瑾笑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這是很正常的事。”他又重新開始清碗，“以前有遇到過想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人嗎？”
喬安寧搖頭：“沒有，從來沒有。”
她剛想問你呢，又突然想起，他已經結過一次婚，於是，把話趕緊咽了下去。
葉懷瑾洗好碗，甩了甩手。
喬安寧忙遞過紙巾給他擦手。
“難以相信，你看上去不像是沒有追求者的人。”他忽然又來了一句。
“可是沒有我喜歡的啊。”喬安寧奇怪地看着他，發覺他們關於這個問題存在着理解上的代溝，“難道有人喜歡我我就要答應？”
“不是。”
葉懷瑾往客廳走，喬安寧就跟在他身後。
“只是有點奇怪，二十七年的時間，竟然都沒能讓你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這很奇怪嗎？有什麼好奇怪的。”喬安寧有些不高興，“那你呢？你到現在一共喜歡過多少人？”她脫口而出。
客廳里突然安靜下來。
喬安寧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很私隱的問題，雖然是她的無心，但她同時也覺得，這是個機會，讓她打開了解他過去話題的機會。
她的情感是張白紙，但葉懷瑾不是。
她喜歡他，當然會對他的過去，特別是他的情感經歷感興趣。
這就像是你的面前擺着一個潘多拉魔盒，即使知道盒子裏裝得可能是災難，是厄運，還是控制不住地想伸手，打開看一看。
大概和“不到黃河心不死”是差不多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