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鮫人曲

在洛萊記事起，她就一直跟在爺爺的身邊。洛萊問爺爺，“為什麼我的眼睛是藍色的”，爺爺總是摸着她的頭，和藹地說道，“等小萊長大就明白了”。

五百歲生辰，洛萊的爺爺去世了，她獨自坐在漓海邊，想起爺爺說過的話：小萊，你是鮫人族最後的王室。

漓海是我們鮫人族，世世代代守護的領地。當年水神共工在臨死前，將身體裏的靈力封存在海底，我們和海童族、靈蛇族共同守護這漓海太平。

但是，靈蛇族中開始有族人覬覦靈力，它們甚至和人類勾結，試圖解開萬年玄冰的封印。小萊，不要讓那些人看到你的眼睛，爺爺不能陪在你身邊了，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那天，爺爺用最後的靈力，把她的眼睛變成了普通人的顏色。洛萊在漓海邊哭了很久，哼着爺爺教給她的歌謠。洛萊不明白為什麼要守護漓海，她只想要爺爺能夠在身邊。

直到洛萊遇見了沈星斕，“在星輝斑斕里放歌”，這裏洛萊最後的記憶。

沈星斕，是漓城鳴樂坊的樂師，他在漓海上遇見洛萊時，便被這個女孩的歌聲吸引了，“在下沈星斕，不如姑娘芳名”，洛萊當時害怕極了，爺爺說人類都是巧言令色的騙子，不能夠隨便信任。

後來，沈星斕知道她躲着自己，便每日在漓海邊演奏樂曲，有時候是愉悅的，有時候是哀戚的，彷彿在將他的思念化為旋律，躍過春夏秋冬。

這一日，洛萊化裝來到了漓城，她已經有十天，沒有見到沈星斕過來，突然覺得心裏像少了些什麼。

“鳴樂坊有難”，她記得沈星斕離開時，身旁的小廝提過這個地方。

應該是出什麼事情了，洛萊暗自猜想。但是去哪找鳴樂坊呢，這是洛萊第一次離開漓海，她在路上看到個瘦弱的女孩，身子蜷縮在角落裏。

“姐姐，我餓”，女孩臉上都是泥土，似乎很久沒有吃東西。洛萊從懷裏拿出一方手帕，荷葉枝蔓刺繡精緻，裏面有幾塊糕點，“給你吃”，洛萊笑顏如花。

“這是芙蓉糕，我在小攤上買的，味道還不錯吧”，洛萊把帕子裏剩下的糕點，都遞給了女孩，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

“你知道鳴樂坊在哪嗎”，洛萊試着打探沈星斕的清息，女孩給她指了個方向，就拿着糕點跑開了。

“碧兒，你可看清她的眼睛”，女孩搖身一變，恢復了潔凈的妝容。“義父，我發現她的眼睛是藍色的”，黑袍老者摸了摸鬍鬚，“我猜得果然沒錯，洛衡這個老頭，對她孫女施了障目法。”

“義父，我們靈蛇族，為什麼要去對付鮫人族呢。自古以來不都是相安無事嗎？”，“碧兒，你是靈蛇族的聖女，如今不是我們要對付鮫人族，是漓城已經不太平了，我們只是自保而已。”

黑袍老者長嘆了口氣，當年洛衡、我和海童族族長約定，藍水玉、青琉璃和紅珊瑚是三族守護的聖物，也只有這三樣聖物，才能解除萬年玄冰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