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明其意（1）
“？？？”顧沐語有些懵，發生了什麼這是？？
“啊……沐語，你來了”掌門溫柔的笑了笑，隨即扭頭看着旁邊撒潑的小女孩，柔聲勸道，“沐語地位僅在我之下，讓他帶你再合適不過”
“地位在掌門之下不就是不如掌門？求你了掌門！您親自帶我去吧！”小女孩眨巴着可愛的眼睛，可憐兮兮的道
“掌門師兄，叫我來何事？”顧沐語問道
“是這樣，也到了帶着弟子下山歷練的時候，今年你領着新入門的弟子下山，可行？”掌門宮御澤道，“不過你剛醒，我有些擔心你的身體……”
“啊……這沒事兒”顧沐語連忙說道，手中祭心搖了幾下，緩解尷尬
“那邊麻煩你了”宮御澤道，回頭又對小女孩兒皺眉道，“素兒，現在可不是任性的時候，你若總是這般，定是要趕不上你瀾兒姐姐的”
一提到“瀾兒姐姐”這個名字，小女孩身子抖了抖，最後似乎想到了什麼，點點頭，算作妥協
“她也在歷練隊伍之中？”顧沐語看了一眼小女孩，問道
宮御澤：“是”
顧沐語：“這似乎不是我們玄寂峰的弟子”
宮御澤：“這是我堂妹，受家中長老所託，歷練隊伍也有其他大家族的子弟”
顧沐語是知道這一點的，不過眼珠轉了轉，扇子一合，在手中點了兩下，搖頭道
“這小妮子我不帶”
“哈？！”宮素兒聽這話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你這人別給臉不要！本小姐都落下身價勉強讓你帶着，你不感恩戴德，居然這般不識抬舉？？”
“素兒！”宮御澤皺眉，稍稍嚴厲的喝到
“表哥！”宮素兒連掌門都不喊了，大大的眼睛裏含着淚，一臉委屈道，“這人……太過分了！”
“我有什麼過分的？”顧沐語重新搖着祭心，淡聲道，“我既然負責帶領歷練隊伍，那麼我就有資格選擇弟子，你本就不是我玄寂峰的人，不過是托着掌門師兄的關係來了而已，掌門師兄不能失了情誼，難道我不行么？”
“你！”
“你什麼？就你這副急脾氣還修仙？別說你那個什麼瀾兒姐姐，你連修仙的基本都不夠！這般心性，你指望你以後能有什麼建樹？與其帶着你遊山玩水，不如早些回家，別在外面丟人現眼的好！”
“表哥！我不管！我就要這個人帶我歷練！讓他看看我有沒有資格修仙！”宮素兒說不過顧沐語，只能扭頭對着宮御澤哭訴
顧沐語聞言，藏在祭心后的嘴唇微微勾起
上鉤了
“這……”宮御澤也沒想過顧沐語會不肯帶宮素兒，抬眼看顧沐語時，發現對方眼裏的笑意后，才明白過來，當時配合道，“素兒，你也清楚，我已經把帶隊的任務交給沐語了，你若是想加入歷練隊伍，那就自己爭取吧”
宮素兒看見宮御澤這般說話，心裏也清楚指望不得了，摸了一把眼淚，看着顧沐語，揚聲道，“說吧，讓我加入的條件！”
“爽快”顧沐語笑了笑，合上祭心，想了想，道“第一，對人稱謂要尊重，不得用‘喂’‘這人’‘那人’稱呼，對我要尊稱副掌門”
“好”
“第二，收回自己大小姐架子，此次歷練，撇下你宮家小姐的身份，你只是一個歷練的新入門弟子，與其他弟子無異，不得用高人一等的語氣說話”
“行！”
“第三，要服從我的安排，不能反抗，若有事需要先跟我申請”
“沒問題！”
“好吧，勉強帶着你，”顧沐語道，“若是你違反一條，別怪我將你打包送回宮家”
“絕對不會的！我可是宮家最有可能趕上瀾兒姐姐的後輩！”宮素兒堅定地道，倒是換得顧沐語眼中幾分讚許
看着宮素兒認真起來了，宮御澤也放心了，“素兒，你先回去吧，為三日後的歷練做準備，記住，主要靠自己”
“我知道了掌門”宮素兒行了個禮，也向顧沐語行了個禮，這才離開
“素兒只有在正規的家宴集會才會這般，沐語也是很有方法”宮御澤微笑讚許道
“小孩子罷了，好勝心肯定有的”顧沐語笑答道，頓了頓，隨即好奇問道，“這瀾兒是誰？”
“是我妹妹，名叫宮熙瀾兒”宮御澤笑道，但笑中帶着些許不一樣的溫柔
“妹妹你笑成這樣？”顧沐語不（shi）懷（fen）好（ba）意（gua）的目光投了過去
“咳咳……沐語，你這眼睛也是尖的很”宮御澤不好意思的咳了兩聲
顧沐語把收起的祭心在額前點了兩下，似懷疑道，“不會吧掌門師兄。你戀妹？”
“不！不是！”宮御澤連忙否認，“這是領養的妹妹……是……童養媳”
“哇……”顧沐語故作吃驚道，“掌門師兄還有這種福氣”
“先不說這個了”宮御澤臉上微紅，轉移話題道，“沐語，此次歷練，你希望誰與你一同去？”
這便是問一同前去的長輩的了吧？顧沐語略一思考，答道，“清憐師妹”
開玩笑，出門打怪不帶奶媽怎麼能行
“可是清憐前幾日剛剛申請閉關了，讓隱純跟着你吧？”
顧沐語迅速在腦中搜索
岳隱純，這個讓顧沐語吐槽了無數遍的名字，一個大老爺們，還是一個愛打架的大老爺們，起這麼個名字……
不過，少了個奶媽多了個打手，也是蠻划算了
於是顧沐語就點頭答應了
但是他忘了一件事兒……
配置裏面顧沐語跟岳隱純有仇！
本來是忘了，可是歷練當天看見岳隱純那副臭臉色就想起來了
掌門師兄你玩兒我呢？？！！
怕不是沒被敵人砍死先給他砍死了啊啊啊啊！！
怪不得我點頭的時候你一臉姨母笑！
“師尊”殿世檸收拾完先過來了，向顧沐語行李，還似乎瞪了岳隱純一眼
顧沐語汗顏，孩子你瞪他幹什麼，我倆結仇就是因為你啊……
沒錯，當初顧沐語將殿世檸撿回來的時候，只是抱着玩玩兒的心情，可是這根苗子卻被岳隱純看中了，作為一個頭腦不如四肢發達的人，岳隱純也不遮着掩着，當機立斷找顧沐語要人
顧沐語沒玩兒夠，自然不願意給，似乎還有其他打算，所以拒絕了
岳隱純被拒絕，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人家當初撿回來了，但畢竟是折了面子，心裏自然要記着顧沐語三分，同時也格外關注殿世檸
兩人真正攤牌，在一次歷練
誰都知道歷練對弟子的重要性
歷練，意味着增長經驗，這是增加修行必不可少而又極為重要的一部分，也可以說是必要的部分
當年的歷練，由岳隱純帶隊
可是，偏偏顧沐語不讓殿世檸加入歷練隊伍
玄寂峰有規定，除特殊條件，親傳弟子必須參加歷練
當時顧沐語給出的理由是：阿檸走了就沒人伺候他了，換做別人伺候會很不適
於是頭腦遠不如四肢發達的岳隱純就爆發了，當時殺上冷域山頂，找顧沐語評理
顧沐語也懶得辯解，手中祭心隨意的揮了兩下，隨意道，“緣由我早就說了，你這次問我我難不成要改口？”
結果怎樣也不必說，兩人打了起來，被掌門攔下，兩人關係由此便僵
顧沐語心中暗暗翻白眼，安慰自己道“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見招拆招就行了”
“阿檸，你去各派領隊問問，人來齊沒有”顧沐語道
“是，師尊”殿世檸拱手道，轉身離開
顧沐語也不分給岳隱純多餘的眼神，走到不遠處的樹下等人
沒過多久殿世檸就過來了
“師尊，宮家的人還沒來，杜師叔門下的親傳弟子還沒到，除此之外，都來齊了”
“恩”顧沐語點頭道
稍稍停了一會兒，不遠處出現兩個人影
“哥！你怎麼回事兒啊！今天多重要的日子，你居然睡懶覺，害的我也遲到！”
“有什麼着急的，隊伍還有一炷香的時間才走，去那麼早幹嘛”
“少找借口！我們還要早到清點人數呢！”女子沒好氣道
兩人鬥鬥嘴的功夫，就走到顧沐語面前
“顧師叔早，我們來晚了”兩人一同拱手道，隨即看向殿世檸，也行了個禮，“殿師兄”
殿世檸恭敬的回禮
顧沐語看着兩人，白袍紅紋，應該是杜楠嫿座下的親傳弟子了
女的是妹妹，名為喬言汐，哥哥名叫喬言軒
“無妨，你倆歸隊吧”顧沐語道
兩人拱手行禮而去
還沒走遠就聽見喬言汐的埋怨聲
“你要是再來晚，我肯定不等你了！”
顧沐語搖着祭心，看了一眼殿世檸，問道“他倆是誰？”
殿世檸驚到“師尊不記得了？”
顧沐語故作疑惑道，“不記得，怕是摔壞了，這兩人只是覺得熟悉”
“這兩人是杜師叔門下的親傳弟子，兩人是雙生子，男子稍大些，叫做喬言軒，妹妹叫做喬言汐”
“哦”顧沐語答道，“那剛剛過來的人是誰？”說完，指着岳隱純
“那是岳隱純師叔”殿世檸話中含着幾分不願意
“原來他就是岳師弟啊，我去打個招呼！”顧沐語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罷起身準備過去
“哎師尊”殿世檸攔下顧沐語，支支吾吾道，“師尊你還是別去了……”
“怎麼了？”顧沐語心中偷笑，表面卻裝出一副無辜樣子
“對不起副掌門，我來晚了”宮素兒今日換上一套輕便的出行裝，倒還真有幾分名門子弟的味道，十歲的小小年紀，倒還真有幾分成熟的味道
“沒事，你們家就來了你一個？”顧沐語隨口問道
“是”宮素兒點頭
顧沐語扭頭看了看歷練團隊，疑惑道“怎麼沒有宮家的馬車？”
“只有我一人，不必如此大張旗鼓，我騎行就行”宮素兒答道
顧沐語暗暗吃驚，想了片刻搖了搖頭
“不可，歷練時間長，你一個女孩子，怕是受不了，這樣吧，你跟岳師弟一個馬車，可行？”
宮素兒皺了皺眉，她這次初來玄寂峰，還不清楚岳隱純是誰，還是不敢輕易答應
“是這樣，我的馬車要與阿檸一起做，岳師弟還沒有親傳弟子跟隨，他的馬車是最為寬敞的，你與他一同坐吧”顧沐語解釋道
宮素兒思考片刻，點頭答應
“我去與岳師弟商討一下”顧沐語道
“師尊，我去吧”殿世檸忽然說道
“……也行，你去吧”顧沐語停了一下，點頭同意，“素兒你和阿檸一同去吧，我去欽點一下人數”
“好”
估計是因為顧沐語沒出面，又是十分給殿世檸面子，岳隱純便答應了
隊伍在一刻鐘后，順利出發
殿世檸坐在馬車中，與顧沐語對坐，閉目養神中
顧沐語身為領隊老師，不必要時是不會出手的，所以他就在很悠閑的……
看風景
看厭了，覺得無聊，便睡過去了
“顧師叔？顧師叔？”
顧沐語慢慢睜開眼，卻發現喬言汐站在自己面前
“怎麼了？”顧沐語起身，有東西應聲掉落，喬言汐眼疾手快的接住
白袍藍紋，似乎是阿檸的外袍
“已經入夜，我們在原地紮寨休息，這時已經到了飯點，有些尚未辟穀的弟子已經做好了飯，師叔您要不要也嘗一些？”
“……阿檸呢？”
“在外面”
“我出去看看”顧沐語接過外袍，起身下了馬車
顧沐語一下馬車，就能看見一些弟子生了篝火，圍坐在一起說笑，不遠處的一處隱秘地方，殿世檸一人坐在火堆旁，認真的在烤着什麼，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頓了頓，邁步過去，將外袍披在殿世檸身上
“夜深露重，為師也沒有那般柔弱，照顧好自己的身子要緊”
“師尊……”殿世檸回頭，乖乖的喊了一聲
顧沐語笑着揉了揉他的頭髮，在他身旁坐下，笑問道“烤的什麼”
“下午遇到的野山雞，想着師尊總是嘴饞，便抓來給師尊烤了吃”殿世檸笑道
顧沐語乾笑着，心裏有點不好意思
多大的人了，好歹金丹中期，本就不用吃食，居然嘴饞……還讓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惦記
真他媽慚愧……
“師尊？”殿世檸見顧沐語在出神，好奇的喊了一聲
“……噓”顧沐語心中升起一絲警覺，低聲道“你在這裏，不要聲張，為師去去就回”
殿世檸很想一起去，可是顧沐語話都說到這兒了，師命難違，只能點頭答應
顧沐語轉身進入了草叢中
沒走幾步，一個黑色影子就竄出來，撲進了顧沐語懷裏
“師尊~”
“棄離？”顧沐語一驚，隨即嘆了一口氣
就知道這小子當初那麼乖的答應，肯定不會乖乖的待在冷域山頂
“師尊想我不想？”殿棄離嘻嘻笑道
“不是答應了乖乖待在冷域山頂么？為什麼不聽話？”顧沐語故作嚴肅道
殿棄離眼神有些許躲閃，支支吾吾道“我……我本以為我可以，但是實在是太想師尊了……就沒忍住……”
“棄離，你這是失信於我了”顧沐語繼續嚴肅道
“師尊……你生氣了么？”殿棄離臉上終於出現一絲慌亂
“我……！！！”顧沐語剛說了一個字，就感到一陣寒氣，手腕轉了一下，用祭心擋住了一劍
顧沐語反應也是快的，手一推，將對方推出一米外，自己抱着殿棄離向後退了一步
“岳師弟這是何意？”顧沐語手握祭心，冷聲問道
“這話應該我問”岳隱純沒有收劍的意思，手一揮，劍尖指向殿棄離，“你為何要護着一個煞星”
煞星？
顧沐語看了一眼殿棄離，只是伸手將他護得更緊
“迄今為止，我沒有看見這個孩子傷人，岳師弟又為何說他是煞星？”顧沐語將祭心收起，手握腰間的佩劍，“難不成，岳師弟想讓我拔劍？”
“這煞星殺氣衝天，身上帶着血氣，你敢說他沒殺人？”岳隱純毫不退讓，“你的祭吟這麼多年未出鞘，難不成今天要因為這個煞星跟同門刀劍相向？”
“既是同門，為何岳師弟不肯相信我？”顧沐語道
“只是怕副掌門被這妖物蒙蔽心智罷了！”岳隱純道，握劍的指節微微泛白，顯然是沒有耐心等下去了
聞言，顧沐語收回警戒的姿勢，站直身子，也鬆開了握着祭吟的手，反而打開祭心輕搖，又成了當初懶散的樣子
“好啊，他蒙蔽的了我蒙蔽不了你，你比我厲害唄？這副掌門給你做算了唄？”
岳隱純一頓，咬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惡的顧沐語，居然用身份壓他！
“那你是哪個意思？說了半天就是你比我厲害唄？”顧沐語輕哼一聲，“我說這孩子沒有惡意就是沒有惡意，他早就在我冷域山上住下了，若是有什麼異動，難不成掌門師兄察覺不到嗎？還是岳師弟你天資過人，別人看不出的，偏偏你看出了？”
自己壓完還用掌門來壓！！
他怎麼以前沒有發現顧沐語這般狡詐？！
“行了，”顧沐語抱手道，“我也不與你多計較，你趕緊歸隊，那些孩子還得靠你保護，隨隨便便跑出來像什麼樣子！”
岳隱純氣的渾身發抖，卻只能吐出四個字
“屬下……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