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癲的十大歌手姑娘

瘋癲的十大歌手姑娘

()五年前,趙波豆蔻年華,大二一場歌唱比賽,與當時做評委的商子喬相識。大文學www.bxwx.org兩人講師和學生的身份,畢竟不太方便,低調地談了一年半戀愛,雖然沒有明說,學校里領導卻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然已經把這兩人當做一對。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們二人就會這麼一直下去的時候,一場意外卻讓趙波陷入了連續不斷的噩夢。每夜闔眼,她看到的都是倒在血泊中的女人,追魂索命地來向她復仇。

連同商子喬也變成了她的噩夢,逃一般出國念書,不告而別,換了手機號,搬了家,斬斷了所有之前的羈絆,趙波就像從這世上蒸發一般。唯有分開,才能讓她暫時地從這噩夢中抽身。

一別經年。她以為,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再見到商子喬了。所謂命運弄人,雖然狗屁,卻是真理。

如今三女兩男,除了趙波和商子喬之外,最先開始拿掃把頭指着她腦袋,並且問她是死是活的男生,名叫齊磊。帶着一副眼鏡,看上去有些神經質的摸樣,緊緊握着他手裏的拖把柄,總是忍不住左右張望。這人趙波認得,學校里有名的神童少年,比同齡人小了整整四歲,今年卻已經是大二學生了,當初報紙大肆報道,就算是她也不小心看了進去。這個齊磊似乎很喜歡通過不斷說話來排解心中的緊張和恐懼,忙着給趙波介紹如今的情況和在場的其他人,

“我們出事之後就一直跟着商老師躲在這裏,外面都是殭屍,所以我們必須小心不要發出聲響。這是仇鯨,今年和我一樣是大二學生,”他指着一旁綁着馬尾的女孩子,從剛才開始,最安靜的便是她,從頭到尾沒有講過一句話,聽到齊磊介紹自己,對趙波微微點了點頭。

“還有……”齊磊的手指滑向一直跟在商子喬背後,不斷對趙波上下打量的那個女生。

“於柯君,今年大一,”女生的眼睛圓溜溜的,像是哪種可愛而活潑的小動物,她自己開口,語氣卻不甚友好,“你又是誰?”

“趙波,已經畢業了。”趙波也顧不上於柯君散發的惡意,轉頭看着齊磊和仇鯨,刻意避開商子喬的視線,“你們打過電話求助嗎?”

“打不通,”齊磊掏出自己的手機,“不知道是不是信號的關係,我們從最開始躲在這裏,手機就一直都跳音,怎麼也打不通其他電話,我們也聯繫不到外面,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是信號干擾,”商子喬放鬆了全身肌肉,半靠坐在餐廳倒伏的桌子邊,示意其他人看向窗外閃爍不止的熒光屏。大文學www.bxwx.org平日裏應該滾動播放新聞的屏幕上,此刻反覆播放的卻是亂碼文字,顯然是信號受到了影響。

“剛才發生在F大方向的爆炸,恐怕釋放了不少無線電干擾,手機肯定不能用了。”

“那要怎麼辦啊……”齊磊一聽就急了,手裏握着早就已經不見信號的手機,上上下下地移動,似乎這樣就能找回丟失的信號。

“打不通我們就等嘛,這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會有人來找我們的,等警察來了就好啦,而且這裏是餐廳,吃的什麼都有,”於柯君倒是絲毫不緊張,圓圓的眼睛咕嚕嚕滾了一圈,“不如我來給大家唱支歌放鬆一下。”

趙波經不住瞥了這位年齡最小的姑娘,不得不佩服她處變不驚大智若愚若有似無的那股子魄力:居然這種時候還提出要唱歌,她是真的樂天到了極致,還是根本就一傻蛋?

接受到趙波注目禮的於柯君小姐,好像被自己這一精彩絕倫的想法大大刺激了心情,充滿挑釁意味地對她“哼”了一聲,接着就小聲地哼起了時下流行的某個偶像女歌手的歌。

月光灑入混亂的餐廳,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一層朦朧的影,倒伏的圓桌,散落的食物散發的交錯氣味,似乎也開始產生微妙的幻覺,少女的歌聲悠揚而飄蕩。齊磊還不放棄地左右折騰着他的手機,一臉神經兮兮;商子喬不知在想什麼,剛見到趙波的驚訝過去,如今一人靜靜坐在角落。趙波想了想,還是挑選了仇鯨這個看上去唯一正常的人身邊,坐下。

“學姐你應該沒空來看今年的十大歌手,”仇鯨見她過來,朝於柯君的方向示意,“她是今年的十大歌手冠軍。”言下之意,真心是擋也擋不住的想唱歌。

那邊於柯君的歌聲還在繼續,趙波一時卻有些愣。

灼熱而耀眼的舞枱燈光,濃重的妝容,此起彼伏的音樂,從台上看下去,觀眾席便是一張張模糊的人臉。她忽然想起五年前的那個夜晚,自己也是同樣站在舞台上,迎接台下的歡呼與掌聲。因為和胖大海打賭猜測泰國鬼片的結局輸掉,因此站上舞台的趙波,居然真的得到了最終冠軍。看到捧着鮮花上台來頒獎嘉賓的時候,她心裏小小地吹了下口哨。

銀灰色的合體西裝,配上主辦方特意準備的白色玫瑰,嘴角竟難得地帶了微笑。從台下暗處走來的商子喬,渾身沐浴在金色燈光下,幾乎要將她冠軍的風采都掩蓋了去。台下女生們隨着他給趙波獻花、對着趙波面色和善而瘋狂地尖叫,趙波正暗暗覺得面前傳說中的“商老師”並沒有傳言所說不苟言笑的當口,卻感到耳邊一個輕柔和緩的嗓音,對她由衷讚歎,

“歌很好聽。大文學www.bxwx.org”

她有些意外地朝商子喬看去,正好看進他飽含笑意的眼中。

這一場佳人才子深情對望的鏡頭,自然成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論壇上流傳廣泛的一張照片:趙波的黑色小禮服,還有手中大捧白玫瑰,身邊比她高上半個頭的商子喬竟難得地低頭對着她,面帶微笑。

當時胖大寶嘖嘖稱奇地在電腦前端坐許久,轉身對她一陣揶揄,“你等着,不知多少小女生要默默地把你們倆合照印出來,然後對你的臉咬牙切齒了呢。”

趙波一個枕頭扔過去,沒好氣,“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

“切,願賭服輸,要麼拿冠軍要麼半夜裸奔,你不想拿冠軍大可以裸奔啊,”胖大寶一臉賤樣。

雖說是五年之前發生的事情,但一切宛如昨日。若不是發生了“那件事”,或許她現在已經嫁給商子喬。

那頭於柯君終於唱得爽快了,停下歌喉偷偷地看了始終在發獃的商子喬,見後者真沒對她的歌聲表示出興趣,這才有點喪氣地停下來。倒是齊磊被她的歌聲吸引,湊上去一副神秘兮兮地樣子,“你知道嗎,好幾年前,有一屆的十大歌手是自殺的。”

見於柯君霎時難看的臉色,齊磊卻說得更起勁了,“你不知道?”

雖然學校極力隱瞞,並且連唯一的目擊者也送去國外讀研,不過這種事情,越是禁止,在論壇上流傳得就越是快速。剛拿到十大歌手桂冠的姑娘,卻在不久之後,被發現獨自一人在寢室自殺,白色的裙子,紅色的血,那場景,說起來真是驚悚嚇人,卻又刺激非常。

欲蓋彌彰的陰影之下,關於此人自殺的原因,人們眾說紛紜,最靠譜的一種,是她為情所困:大概是被哪個沒良心的男人玩弄了感情,**失心的雙重打擊,才讓她一個好好的姑娘走上絕路。雖然很快關於自殺的討論帖就被校方封鎖,不過到底還是看到的人多,就連齊磊這麼個平日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都聽到個大概,在於柯君面前說得繪聲繪色,張牙舞爪,幾年之內,都沒有八卦能夠趕超這一支。

“那手浸在盆子裏,血都快要滿出來了……”於柯君被他說得面如紙色,兩手抓着裙擺扭了半天。

“齊磊。”始終沉默的商子喬忽然開口,聲音冰冰涼涼,雖然只是叫了他名字,卻讓他瞬間住嘴。

餐廳這一下陷入怪異的沉默,唯有窗外來來往往的殭屍們的哀嚎,將這一片籠罩在黑暗中的餐廳,襯托得尤其安靜。

直到一聲爆裂忽然撕裂暗夜的寧靜,“咔”地驚天動地,讓窩在暗處的五人都從各自思緒中掙脫。

“就是這裏!都給我出來!”

餐廳的門被從外頭暴力地敲破,碎玻璃渣子掉了一地。周圍幾人面面相覷,商子喬卻第一時間,不着痕迹地擋在趙波面前。

“這個人是誰?”於柯君探出半顆腦袋,臉色蒼白地質問趙波,“是你帶來的?”

趙波搖頭。要說她能帶來的人,除了殭屍,也就是那個從頭到尾一股子濃烈煞氣的半裸男人,可是那個男人給她帶來的感覺,如同兇猛的野獸、如同鄙睨狂妄的王、如同站立世界之巔的霸者,卻和門口這個鼓噪的聲音一點也合不上。

“不是我帶來的,”她刻意壓低了聲音,生怕自己的話引起外頭那不明來意人的注意,“我們還是小心點好,連來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就先不要應聲。”

“哼,要說來歷不明,你才是最奇怪的那一個,”於柯君輕哼一聲,“說不定這就是外面的警察派來救我的呢!”故意跟趙波作對的於柯君完全聽不進她的話,為了證明自己對外來客絲毫不懼,她已經從角落裏爬出來,站起身,走了出去。趙波只能對着於柯君的背影皺眉頭,既然對方不領情,她也懶得再多說什麼。

“臭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廁所里不給紙的人就是你!以為被那個死人臉帶走了我就找不到你嗎?我的鼻子可靈着!”

這麼一句話,瞬間讓有些惡意地看着於柯君背影的趙波渾身僵硬,她趴着從倒下的桌子縫裏,看到那一雙男式耐渴牌波鞋。

“別去!!”

趙波的驚叫梗在喉嚨口,這才瞬間明白過來:這個在門口叫囂的人,就是當初在教學裏碰到過的會說話殭屍!可她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商子喬從背後一把抱緊懷裏,死死地捂住了嘴。

“噓,”商子喬滾燙的氣息噴洒在她耳廓上,趙波脖頸背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壓低聲音道,“先等一下。”

此時的於柯君已經整個人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之下,走出很遠。等到她繞過層層倒伏的桌椅板凳,和食堂的大柱子,看清楚來餐廳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警察,而是渾身消瘦幾乎不成人形,臉上卻帶着詭異而血腥笑容的男人時,這才驚慌失措地後退兩步,踉踉蹌蹌靠在倒地的餐桌上,努力控制她顫抖的雙腿,

“你、你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

“搞什麼,不是那個臭丫頭,”

身形瘦得彷彿骷髏的男人臉色不快地摳了摳耐渴牌波鞋的鞋底,挖出了一小堆血肉模糊的粘稠物體后,毫不在意地用指甲彈開老遠,隨即很快做出決定,“算了,捉起來給兄弟們玩玩也不錯。”

不待語畢,身形一閃,竟如鷹隼般踏地騰空而起,眨眼就到了於柯君身邊!

感到腰上被一箍,於柯君傻眼盯着面前灰青色的男人露出滿口臟牙,終於忍不住地放肆尖叫,

“啊——!!”

無法對這樣近在咫尺的求救熟視無睹,趙波用力地掙開商子喬的懷抱,幾乎是胡亂地在周圍的雜物中尋找可以改變現在這種狀況的線索。倒掉的圓桌,打翻了一地的食物

背包!是她從宿舍區帶出來的背包!

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到雙肩包面前,拉開拉鏈,見到裏面靜靜躺着的幾樣物品:瞬時有些呆愣。和她原本放進去的東西不同,現在的背包里多了數個裝滿不知名液體的玻璃瓶、幾塊棉質的布匹。她最後一次在大禮堂昏過去的時候,身邊的包里應該還沒有這些東西,難道這些都是那個血腥暴力的男人放進來的?

他帶着自己從殭屍群中逃跑完畢,難道還會有時間往裏面塞這些瓶瓶罐罐?

趙波腦海中忽然出現那沾染血跡斑斑,領口松垮的男人,將她像布娃娃似地往地上一丟,然後一臉媽媽給孩子準備春遊食物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給她的背包中填充各種奇異瓶罐。這場景光是想像,都讓她覺得渾身發癢。

“是酒精?”

商子喬乘着她發愣的當口,從她手中接過玻璃瓶子,拔掉木塞聞了聞,詢問般看她,挑起眉毛,顯然是在問幾年不見,她成了酒鬼?不然包中怎麼會有這麼多高濃度酒精。

眼看包中的酒精瓶、撕扯好的棉布,完全是準備周全要去做什麼的樣子,商子喬換着左右手來回掂量了兩下,最後掏出了包底的打火機,對身邊的趙波平靜到不行地默默一句,

“會扔手榴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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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我推倒,我偏不倒(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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