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新的格局 第七十六章 祭司之舞
姜桓站在原地，久久地看着中年人遺體。“竟然是天族，果然還留着一絲殘魂。”剛才那一瞬間，差點就着了道，被殘魂入體。
“該結束了，”姜桓喃喃，伸出手，吃力的點在遺體的眉心，“剎那芳華…”天空中響起一聲聲悶雷，附近憑空颳起了一道道旋風。
“吼，”虛空傳出一陣怒吼，姜桓不為所動，嘴角溢血，仍然咬牙堅持着。遺體肉眼可見的老化了下去，最後化成了飛灰消散，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壓力消散，姜桓踉蹌後退一步，噴出一口鮮血，淡淡地道：“天族又如何，死了也什麼都不是。”
原來所謂的古戰場就是靠着道域從星空中強行帶離的。那種級別的大戰太過遙遠，眼下道域裏，看來也不太平，不知道試煉進行得怎麼樣了？
那個亘古存在的遺體竟然消失了，老烏擦了把汗。看着姜桓走下來，恭維了幾句，突然恭敬地道：“老夫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小友，能否答應？”
姜桓好奇地道：“前輩請說。”
“我族先祖，曾因過度殺戮，被囚於此，世世代代不見天日，如今，斯人已逝，忘小友能放我等出去，願意時代為奴，以供驅使。”老烏懇求道。
姜桓心中一動：“若真能收服了這裏面的上古遺族，未嘗不是一個好助力。”
“如今天族和我仙族征戰不休，你可想好了，願意捲入其中？”姜桓不動聲色。
“我輩修行，哪裏懼怕殺伐，只是不想讓後輩永遠居於這方寸之地，不知所終。我願意發下道誓，世世代代絕不背叛。”老烏忽然看到了希望，堅定地道。
姜桓：“好，你去聯絡一下其他類似的種族，願意出去的都到中央區域等侯。”
老烏大喜，恭敬地告退，一隻只黑色的大鳥飛向四方。很快，整個道域都沸騰了起來，正在試煉的年輕人，驚異地看着天空一股股強大的氣息從頭頂飛過。
……………
玄素盤膝坐在一個五彩繽紛的鳥巢里，渾身泛起一層層光暈。金色的鈴鐺懸在頭頂，盪起一聲聲清脆的響聲。
上方一隻五彩百靈鳥，歡快地叫着，聲音化成一個個符印沒入玄素的眉心。一股空靈的氣質從玄素身上散發出來，仿若天女下凡。
這是什麼功法？血影在一邊看着。漸漸地附近越來越多的鳥類匯聚過來，嘰嘰喳喳的鳥叫聲，與鈴鐺聲，百靈聲交織成了一首動聽的樂章，天地都引發了共鳴。
玄素的氣質越來越出塵，閉着眼睛的身體隨着鳥鳴聲開始翩翩起舞。五彩百靈飛到玄素腳下，載着她來到高空，佳人，百靈鳥，鳥群組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就這樣突破了，血影喃喃自語。
玄素睜開眼，看向前方的血影，很是好奇。
“我是一個分身。”
玄素走上前去，捏了捏血影的臉，戲謔地道：“長的還挺像，就是顏色差了點，你在哪？”
血影：“去中央地帶等吧！”
……………
一座大山轟然倒塌，從裏面衝出一道驚天的劍芒。高寶玉立在雲端，看着下方殺上來的戰魂，長嘯一聲，轉身又殺了回去。
崑崙道域就好比家裏長輩特地為後輩準備的一塊修行盛宴，無數年的積累，無數的機緣，讓很多卡在瓶頸的年輕人終於找到了突破的契機。
姜桓來到道域中央地帶，感受着道域獨特的氣息，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立在雲端，拿出世界球漂在身前。一個巨大的旋渦從頭頂出現，接道另一個道域的虛影從旋渦里緩緩顯現。地上的人好奇地看着頭頂的景象。
無面人伸開雙臂，對面眾人看不到的位置同樣一個無面人緩緩地走來。一個幾近大成的道域，受了嚴重創傷，一個雖是雛形卻完美的道域，就是這彼此地聯繫在了一起。
很少有人願意讓自己的道域和別人的道域像如今這樣毫無保留地聯繫在一起，天道相通，取長補短。
崑崙仙族，崑崙道域本就是一脈相承。姜桓的道域內，天道快速地成長着，道域內景象發生着天翻地覆的變化。崑崙道域，也在慚慚地藉助對方的雛形之力修復已身。
姜桓一動不動，上方的漩渦似永不消散，一連數日，轟隆隆地轉動着。沒有人敢大聲喧嘩，敬畏地看着上方的人影。
太初有道，道不可名狀，姜桓感悟着道域內的變化，以及逐漸完善的天道，身上大道氣息流淌。
“以天道為道，這就是我的道，”姜桓喃喃。神魂與道域相合，如化身天道，道域內的一切花草樹木，飛禽走獸，山川河流都歷歷在目。
彷彿是在觀察自己的身體，姜桓伸開雙臂，身上崛起一股龐大的氣息。
“他在感悟自己的道心，”下方眾人大驚，“好強大的氣勢，他的道心到底是什麼？”
血影一閃而過沒入本尊，玄素看着姜桓兩眼放光，竟然又要突破了！
一粒種子，緩緩地長出嫩芽，頂破上方堅硬的泥土……
一群魚沿着湍急的河水逆流而上，回到故鄉產卵繁衍……
無數螞蟻搬動起一塊蜂蜜，往洞裏趕去……
兩隻巨獸為爭奪配偶，打的渾身是血……
芸芸眾生都有自己的道。道就是先要讓自己生存，然後再讓別人生存，讓眾生都能去追求自己的道。
姜桓眼中澄澈，出現了一絲明悟，這才是真正的天地大道，不是不仁，不是以萬物為鄒狗，而是給他們追求道的自由。
砰的一聲，姜桓的神魂，化成一團霧氣，沒入無面人眉心。
神魂一下子與無面人相融。姜桓身上發出一陣陣大道之音，下方聽到之人，紛紛動容。
“此子要逆天呀。”老烏感嘆一聲。
最後一陣宏大的道音響徹整個道域，虛空響起一道道悶雷。
“天尊劫。”有人驚呼。
只有強大到逆天的突破才會引來天劫，沒想到姜桓竟迎來了天尊劫。下方熟識的人無不焦急。
天空轟隆隆地出現了一個五彩繽紛的漩渦，陣陣威壓瀰漫天地。姜桓一動不動，仍然感悟着，無面人原本空白的面龐，漸漸出現了一個模糊的眼睛。
眼睛渾濁，似乎貼着一層紗。即便這樣也能感受到那犀利的眼神。
只見無面人，一聲低吼，看向上方的天劫漩渦，眼中射出一道五彩閃電，徑直衝了進去。漩渦一頓，竟轟隆隆地停了下來，聲音消散四周鴉雀無聲。
接着一道綠色的光柱忽然從天而降，嗡的一聲落在了姜桓的身上。濃郁的生機之力，蘊含著大道規則，開始洗禮着姜桓的肉身和神魂。
肉身消融又重新生長，神魂潰散又重新凝練。以天道為道，就要先承載天道。姜桓放開心神，全然地接受着天道的天尊之力。
光柱消散，無面人消失，一切都恢復了原樣，姜桓感受着體內的變化，天尊初期，再見到天族那老頭就不用逃了。
下方看到的年輕人，一陣狂熱，這真的是同輩之人嗎？
“恭喜小友，”老烏當先走上高空恭敬地道，如果說以前恭敬，是因為有事相求，今日的恭敬才是發自內心，被姜桓的實力所折服。
姜桓點點頭：“都到了嗎？”
老烏招招手，幾個老者恭敬地來拜見，有魔猿族，魔狼族，魔蠶族……赫然都是天尊境，雖不是巔峰，但放在外面也算是頂級的戰力了。
姜桓聲音中透着威壓，朗聲道：“我不勉強，願意隨我出去的，發下道誓，歸入我崑崙仙族，共同對抗天族，永不背叛。從此你就我等的同族，守望相助。”
幾族老祖，相互看看，目中堅定，當著族人的面發下道誓，一時空中聲音滾滾，似是上天的一種回應。
試煉的眾人陸續趕到，姜桓嘆息一聲，到底還是折損了幾個。
“修行本來就充滿了未知和死亡，這不是你的錯。”玄素走上前來，看着姜桓。
此刻玄素空靈若仙，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姜桓笑道：“你那個舞是什麼舞？”
“你要是喜歡我跳給你看！”
姜桓楞了一下，玄素轉身走上半空，看着姜桓，微微一笑，然後結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天地之間突然響起了天簌之音，百靈鳥歡快鳴叫着。
姜桓動容，竟然引起了大道合鳴。隨着玄素的舞動，似乎觸到了冥冥中的某種神聖之物,那一刻,眾人的靈魂似乎隨着舞者一起飛翔,與道合一。天地間瀰漫著一股說不清的道蘊。
玄素身姿漫妙，舞步輕盈，時緩時急，如凌波仙子，翩若驚鴻。姜桓竟看得呆了，那個神女湖的女子漸漸模糊，被眼前的曼妙身影所取代。
所有人都驚異地看着空中的奇景，欣賞着那一抹身影，那一股神聖。
魔猿大大咧咧地問道：“老烏，這是什麼舞，從沒聽過呀？”
老烏似自言自語：“祭司之舞，想不到竟然有人能領悟到這傳說中的祭司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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